冬!

冬!!

冬!!!

破舊鏽蝕的包鐵門在高木涉的一次又一次的全力撞擊下應聲而破,高木涉肩膀上的觸感一鬆,順勢前滾翻突入屋子裡,左藤美和子立刻持槍跟上。

“不許動!警察!!!”

廢棄的林間小屋裡只有一盞昏黃的提燈提供光亮,一個壯碩的身影靜靜地坐在牆角,一動不動。

並非對警察的蔑視,而是沒辦法動彈。

五花大綁,膠帶封嘴甚至還用上了安眠藥。

“果然沒錯,管理官!”左藤美和子再確認屋子裡沒有第四個人後急迫的跑向松本清長。

“管理官?!”高木的聲音都有些扭曲,“那這些日子裡和我們在一起的?!”

“沒錯,我有和你說過的吧?我懷疑警視廳裡有內鬼!”左藤美和子小心的撕下松本清長嘴上的膠帶,犯人很細心,甚至膠帶都避開了鬍子。

“高木打電話呼叫增援和救護車!先把發打電話給其他人通知他們身邊的松本清長是個冒牌貨!”

左藤美和子一下一下的解開繩釦,自責的說道:“我早該想到的!第一次大規模搜查會議之後,松本清長好像是第一次見毛利蘭的樣子。直到阿笠博士打來電話說披頭四我才反應過來。”

“松本清長管理官他的收藏愛好就是披頭士!”

“可惡!接電話,接電話啊!”高木焦急的撥打著一個又一個號碼,全都無人接聽。

呵。

林間似乎隱隱傳來一聲輕笑。

一身緊身黑衣的貝爾摩得沒有引起兩個警察的注意,腳步輕快的離開廢棄的林間小屋,翻躍柵欄。

‘琴酒,冒牌貨暴露了。’

哪怕帶著機車手套也能顯出手機主人修長的手指,貝爾摩得戴好頭盔,騎著哈雷重機瀟灑離開米花森林公園的停車場。

沒和小夥伴一起坐在警車裡,而是躲在甲殼蟲後座的灰原哀緊張的呼吸著,遠遠地看著貝爾摩得逃離現場。

“大哥?”正在忙活的伏特加看到琴酒拿著手機思考著什麼,不由出聲問道。

“伏特加,”琴酒盯著面前冰冷的,泛著幽光的機器露出一絲獰笑。

“抓緊整備,我們還得去兜個風。”

“好的大哥!”伏特加低下頭橫著某位註明女團明星的代表曲接著他的工作。

他對今晚的兜風已經迫不及待了。

---東京塔,10:20pm---

“其他的警官呢?被你偽裝的真正的松本清創管理官呢?”柯南緊緊地盯著愛爾蘭。

“他們?甜蜜的睡著了,”愛爾蘭依舊維持著松本清長的樣貌,看起來是不打算在帶走犯人和記憶卡前露出真正面容。

“條子裡也是有能人的啊,最近有至少兩道視線一直在盯著。”愛爾蘭走到那張簡陋的小桌子前,拿起那杯赤霞珠美美的喝上一口。

“至於那個管理官,還活著,我還得靠他當替身替我抗下所有罪名呢。”

愛爾蘭將裝著所有死者丟失的小物件的手袋裡的東西倒在桌上,挑挑揀揀拿到了那張至關重要的記憶卡。

“當然,還有你,工藤新一。”

被叫破身份的柯南面色一緊。

愛爾蘭不緊不慢的搖晃著酒杯感嘆道:“真是想不到啊,在指紋比對出來前我也是半信半疑。”

“那麼,為什麼不向你的組織上報?”柯南聲音低沉,用眼角的餘光掃向觀景臺其他可能藏人的地方。

“哦?為什麼這麼確定?也許組織的人已經在去往毛利事務所滅口的路上了呢?”

愛爾蘭拿起酒瓶藉著塔外的光線看著酒瓶上的資訊,沒想到一個買不起房子消沉一年沒怎麼工作的水谷浩介居然捨得買這麼好的檔次的赤霞珠。

“不,不可能的。”柯南內心有些慌亂但是表情上依舊冷靜,他決定完全相信豫讓曾和他說過的話。

“如果真的派人去了事務所,我勸你還是趕緊叫他們回來比較好。何況這麼重要的任務,組織不會只派你一個人來完成的。”

“哈,我當然沒叫人去招惹那個米花町的地盤奴。”愛爾蘭放下酒瓶不屑的冷笑一聲。

“我也沒上報組織,我還沒告訴任何人。”

“包括琴酒?”柯南感覺自己的後腦勺傳來一陣幻痛。

“當然包括他,我告訴誰都不告訴他。”愛爾蘭的眼中浮現出一絲追憶,“他曾殺掉了一名犯錯的老牌組織成員並把他的遺體扔進了杯戶城市大酒店的大火裡燒成一具焦炭。”

“那是我,最崇敬,當做父親般仰慕的人。”

愛爾蘭從懷裡掏出手槍,輕輕地撫摸著P220槍身上的銘文,那是那位成員送給他的禮物。

杯戶城市大酒店?大火?

“皮斯科?!”柯南驚呼道。

愛爾蘭終於露出了今晚登場以來第一個驚訝的表情。

“沒想到我們的底會被你摸到這種程度。不過也是,被琴酒變小的名偵探怎麼會不追查下去呢。”

“換言之,不但沒殺掉你,甚至也沒識破你的身份,毫無疑問這是那傢伙的重大失誤,加上之前針對哪個守著底盤的豫讓給組織帶來的損失。”

“我要帶你去見那位先生作為證人,讓那個冷血無情只會裝模作樣的傢伙徹底滾下臺!”

愛爾蘭完全不給柯南任何絕地翻盤的機會,直接兩槍連射打碎了柯南的足球腰帶和右腳側邊的啟動開關。

“沒有麻醉針,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小道具,說到底你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孩兒罷了。”

愛爾蘭重重的一腳把柯南踢的倒飛出去,柯南痛苦的慘叫一聲摔在一處支撐柱前。

“安心,小子,不會讓你死在這的,”愛爾蘭一步步走向勉強撐起身子卻難以站起的柯南。

“只是對你來說,大概是很痛的一段記憶吧。”

萬策已盡了,沒有麻醉針,沒有增強腳力鞋,沒有足球腰帶,憑著著副小孩子的身體怎麼可能對抗組織的人?

看著踢向自己的皮鞋鞋尖,柯南忍不住閉上眼睛。

“嗬啊!”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奔跑而來的腳步傳到柯南的耳邊,柯南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蘭!!!

毛利蘭一臉憤怒側身一腳高踹踢向愛爾蘭脖頸的畫面彷彿在這一刻定格在柯南的眼中。

“哦呀?”愛爾蘭及時收腿橫臂擋住了這記助跑而來勢大力沉的高踹。

小蘭借力退開,穩穩地站在柯南身前。

“你不是松本警官,你到底是什麼人?”

嘁,她怎麼這時候出來壞事?

愛爾蘭面無表情的抬槍指著突然殺出來的毛利蘭,內心裡猶豫不決。

若是別的什麼人,愛爾蘭早就開槍了,可偏偏是這個被豫讓下過堪稱流氓無賴一樣的“通緝”的女孩。

小蘭緊緊盯著面前毫不掩飾散發著惡意的“松本清長”,握緊了拳頭。

“不,不行,快跑。”

愛爾蘭之前的一腳踢的真的很重,此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提醒小蘭快跑已經算柯南意志堅定了。

“沒問題的,柯南。”

我會保護你。

此刻小蘭的臉上再無平日的溫柔,眉頭緊皺,眼神犀利。

“躲開,我不說第二遍。”愛爾蘭下定了決心,只要能讓琴酒倒臺,就算是豫讓他也要得罪給皮斯科看!

“你做夢。”小蘭冷冰冰的回應道。

冷靜,毛利蘭,冷靜。

小蘭在心底默默的給自己打氣,雖然自己不能像京極前輩那樣躲開步槍子彈,但是僅僅是手槍彈的話······(TV290情人節的真相,京極真步槍境巔峰。)

‘小蘭你知道嗎?手槍子彈的速度只有步槍子彈速度的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秒速三百五十公尺而已。’

多羅碧加樂園裡,工藤新一抬起打靶的氣槍,自信的扣動扳機打了個四大皆空,氣呼呼的和店家爭論到底有沒有暗中修改氣槍內部結構或者準星精度。

呵。

一抹微笑綻放在小蘭的唇邊。

“你在笑什麼?莫非你認為自己躲得開子彈?”雖然也知道面前的女孩子也是個練家子,但愛爾蘭並沒有太看得起高中生們過家家般的社團比賽。

“放馬過來。”

“有趣,那就試試看。”

時間彷彿在此刻的流速變慢了,及其專注的狀態下,小蘭能看清“松本清長”扣動扳機的整個慢動作,在扳機扣到極限未激發的狀態時,小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砰!

槍響,子彈穿過根本不可能給自己造成阻礙的秀髮,暢通無阻的釘在後方的承重柱上。

小蘭完美預判了子彈出膛瞬間,動如脫兔!

閃避,擊腕繳械,掌根打顎,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被小蘭真的躲開子彈震驚到愣神的愛爾蘭毫無反抗的被這一套連擊打倒在地,連手槍都摔落到五步之外的桌子下面。

呼!極限操作後小蘭習慣性的雙拳架在腰邊吐出一口長氣,重新擺出起手式。

“不錯嘛小姑娘,想不到高中的空手道社團竟然有實戰派的精英了。”愛爾蘭鯉魚打挺從地上起身,彷彿剛才壓根沒吃過小蘭快若閃電的三連擊一般。

“但是!”

愛爾蘭欺身而上重拳出擊,在小蘭吃力的格擋露出破綻的瞬間,一記高鞭腿重重的抽在小蘭的左肩膀,將她抽倒在地。

果然,就算能躲開子彈,說到底也不過是女高中生的身體罷了。

愛爾蘭甩著雙手發出陣陣獰笑逼近,想著趕緊打暈這個小姑娘好抓工藤新一回去給琴酒一個好看。

或許這就是愛爾蘭的缺點了,他太自大了。

在愛爾蘭決定抬腳踢小蘭的頭部結束這場過家家的時候,小蘭一反方才艱難試圖起身的樣子,乾脆利索的旋身掃堂腿將單腳站立的愛爾蘭打翻在地。

可惡,力量也好,體格也好,差距好大。

小蘭咬著牙艱難的應付著愛爾蘭沉重連貫的攻擊。

一直以來在同齡人中,小蘭都是憑藉高超的技巧和強大的身體素質無往不利,打法剛勐,弓馬大步,攻擊套路大開大合強打強襲,在腿功上尤其擅長。全力的正蹬和鞭腿之下很難有人能站起身。想來在監獄裡踩縫紉機的很多人都深有體會。

手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在毛利蘭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小蘭抓住機會拍開“松本清長”的直拳,精準的踢擊在“松本清長”的內側膝蓋攔截住他意圖踹踢的右腿,吐氣開聲。

“伊--呀!”

小蘭擰身發力,迅勐的迴旋踢正中臉頰!愛爾蘭被踢的迷湖了一下,捂著臉踉蹌的後退。

臉上的偽裝面具經不起這樣粗暴的使用撕裂開來,於是當愛爾蘭再抬頭的時候,映入小蘭眼簾的就是面目全非猙獰無比的“人”!

小蘭一生弱鬼,在光線並不充足的觀景臺上,面前的人格外恐怖!

愛爾蘭可沒剛交手時候遊刃有餘的心態,抓住小蘭被驚嚇到格擋的架子都散了的大空擋,怪笑著將小蘭重重的錘到一邊,小蘭的後背和觀景臺邊的鐵欄杆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小蘭悶哼一聲趴在地上。

好···痛···

臉頰,小腹,肩膀,還有兩隻胳膊上陣陣的刺痛感如潮水般沖刷著小蘭的意識。

還···不行···不能···倒下···

柯南······

柯南勉強扶著柱子站起身,看到小蘭顫抖著還想要站起身戰鬥卻連撐起身子都做不到的樣子心如刀絞。

怎麼辦,要怎麼辦!

柯南摸索著摘下身上的伸縮揹帶,這是他最後的道具了,但是周圍的環境根本不足以讓揹帶發揮什麼作用!

“混蛋!!!”一道藍色的身影從柯南身邊閃過,咆孝著衝向愛爾蘭。

那個小鬍子偵探?!他不是被迷倒在電梯裡了嗎?

愛爾蘭猝不及防下被毛利小五郎抱住腰連連後退。

愛爾蘭氣極反笑,怎麼絆腳石在今晚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來,打了女兒來了老子嗎?!

毛利小五郎額頭青筋暴起,愛爾蘭在電梯裡用的迷藥的後勁還沒完全散去,若不是往日被那臭小子的麻醉針鍛鍊過,他現在也應該和那些警官一樣還睡在電梯裡。

“別來!妨礙!我!”

愛爾蘭每蹦出一個單詞就狠狠的擂在毛利小五郎的肋下。

呼,愛爾蘭撕掉有些擋住視野的破損的面具,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貌。

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礙事的蒼蠅終於都解決了,工藤新一就在眼前了。

誰能阻我?

誰能阻我?!

還有誰!!!

愛爾蘭一步步邁向自己的戰利品。柯南絕望的看著自己的“死神”步步靠近。

被捉回組織的話,恐怕自己將迎來地獄一般的人體實驗吧……

嗯?

柯南疑惑的看向突然站住不動的愛爾蘭。

在柯南詫異不解的目光裡,愛爾蘭驚恐的掀起外套護住頭部,以他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躍向能充當掩體的柱子。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八發槍聲在觀景臺炸響。

樓梯口,豫讓面色陰沉,雙槍連射宛若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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