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唐.王翰《涼州詞》話說張角自知病重難免,又見戰局不利,遂將張寧託付給陳龍,舐犢之情溢於言表。

得陳龍應允,知魅娘終身有靠,心滿意足的大笑起來。

回到客廳就坐,親兵送上茶點,陳龍仔細看時,都是黑麵粗糧。

張角嘆道:“文龍,時值春末夏初,朝廷兵馬三面圍困,實在糧草不濟。

我這裡還有十萬張嘴,因此只能怠慢陳龍了.”

張寧問道:“父親,如今能戰的精兵還有多少?”

張角還未答言,張梁已經搶著道:“侄女,雖然號稱十萬,有五萬都是老幼婦女,只能張嘴吃飯。

我數次勸大哥將這些老幼捨棄,大哥不肯,終有一天糧草堪憂啊.”

張角道:“三弟,我若拋棄這些百姓,會失天下之望。

只不過連番爭鬥,沒有喘息的機會,如今傷兵滿營,能戰之兵不過三萬來人,形勢不妙啊.”

張寧聽說,臉有憂色,給陳龍使個眼色。

陳龍抱拳道:“幾位長輩,我本沒有說話的份兒,但今天適逢其會,可否插言?”

見幾人都沒有反對,陳龍道:“我和魅娘從洛陽逃出時,聽說朝廷三路出兵,現盧植所部,已經跨過黃河,屯與濮陽,周邊郡縣,也都出兵應和,這是決一死戰的態勢。

黃巾兵少,戰鬥力不強,而大名縣無險可守,可以說危如累卵。

何不化整為零,以游擊戰術且佔且退,待朝廷兵鋒過後,再覓良機?”

張寶道:“不可。

化整為零,這是要我們不戰而逃嗎?文龍此計不妥.”

陳龍不慌不忙,對著張角道:“這次起義的時機,並非最佳,雖然窮苦百姓望風景從,揭竿而起,數月間號稱有百萬之眾,然訓練不足,良莠不齊,何不放棄無謂的守城,轉戰大山野澤之中,待尋得根據地,屯積糧草,訓練士卒,伺機再佔有州郡,應可捲土重來.”

張寧也道:“父親,文龍之言,雖說保守,也是老成穩妥的辦法。

如果以硬碰硬,玉石俱焚,就喪失了將來的機會.”

張寧素來是黃巾的智囊,她的話一出口,幾位長輩都紛紛思考起來。

張角明顯有些力不從心,張寶先說道:“侄女和文龍所言,意思是這場賬沒有什麼勝算.”

陳龍道:“計算雙方實力對比,確實沒什麼勝算。

而且一無堅城可拒,二無天險可守,又是糧草不足,恐怕也守不住啊.”

張梁道:“主動出擊如何?”

“主動出擊,就不能不先精兵減員。

否則運轉不靈,很難達到奇襲的效果。

我覺得要顧及眾多百姓的生命,還是不如化整為零,各自逃生.”

陳龍道。

張角咳嗽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張寧到張角身後,給父親摩挲後背。

張角邊咳嗽邊搖著手,勉強對陳龍說道:“文龍所言,也是有理。

今夜不談公事了,幾位路上辛苦,用了飯先去休息吧.”

張寧憂心父親病情,就在張角身邊照顧,讓陳龍等隨著親兵自去休息。

張角回到臥室,拉著張寧的手,微笑道:“魅娘得夫君如此,我心甚慰.”

張寧滿臉通紅,不知道父親是怎麼看透的,調皮道:“父親,你調笑女兒,為老不尊.”

張角先是呵呵大笑,然後正色道:“你父親也算半仙,怎麼會看不透陳龍為人,我能有這樣的好女婿,你一生幸福有靠。

我對你有個要求,就是無論我發生什麼情況,你都不可意氣用事,一定要保證自己安全.”

張寧不依道:“父親,如果能按照文龍所說,化整為零,以游擊戰術且戰且退,應該能儲存部分戰力,以利於將來.”

“魅娘,現在四處的起義軍風起雲湧,皆聽我的號令。

我已經不僅僅是你的父親,也是百萬黃巾的統帥。

我身染重病,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若不能轟轟烈烈和朝廷主力戰鬥一場,會冷了眾人的心。

即使我失敗身死,也要給後來人做個榜樣.”

張寧知道輕易不能說服父親,只好先安排父親休息,自己來找陳龍尋思對策。

陳龍知道張寧會來,叫了周不疑到臥房,分析現在的形勢。

等張寧進來,周不疑已經畫了一副簡單的冀州草圖,把朝廷的幾隻合圍的軍隊標識出來。

張寧看著草圖,對兩人道:“大名縣所在的位置,三面都有堅城重兵,尤其濮陽、鄴城和邯鄲,都是不可突破.”

陳龍點頭道:“如果盧植的大軍,從濮陽方向撲來,配合周邊的部隊,可以有足夠的兵力合圍大名縣。

那時,想走都走不了了.”

周不疑看著草圖道:“現在只有北面沒有重兵,但如果退兵到廣宗,有不戰而逃的嫌疑,會大大的影響士氣。

我的意思,現有的十萬黃巾部隊,可以分為六路,戰鬥力差的留五萬人守城,剩下五萬每路一萬人,機動性最強的一路正面取濮陽,只做誘敵擾敵之用,一觸即走,不可與盧植軍和橋瑁軍纏鬥.”

陳龍、張寧見周不疑雙眼又開始爍爍放光,知道進入了他的戰鬥模式,都默默聽著。

“取濮陽這第一路,必須是馬隊,脫離戰場後,繞過敵人大軍,假意攻取濮陽,若敵人回救,立刻往西北方,騷擾鄴城,讓鄴城的守軍不敢出擊大名縣.”

“第二路一萬人,正面攻取平原,爭取劫掠那裡糧草。

平原鮑信共有一萬精兵,五千精兵在野,另五千精兵在城,如能擊潰這在野的五千軍,則平原方向再不敢來襲.”

“第三路一萬人,西北面出擊邯鄲袁韻的五千軍,防止袁韻的軍隊切斷前往廣宗的退路,同樣如能擊潰這五千軍,袁韻也只能龜縮在他的邯鄲城裡.”

“第四路一萬人,直撲鄴城,牽制韓馥的三萬精兵,讓他無瑕顧及盧植的側翼即可.”

“第五路一萬人,斜刺裡穿越鄴城和邯鄲之間的平原,為大軍撤退往幷州方向開啟通道,防止若大名縣守城不利,退守廣宗後無路可逃.”

周不疑說完,看著陳龍,顯得頗有信心。

陳龍一邊消化著周不疑的方案,一邊對張寧道:“魅娘,你有什麼意見?”

張寧皺眉道:“元直說的,不失為一個積極的方案,但兵力分散,有可能被各個擊破;而且守城的兵丁也太弱了.”

陳龍道:“濮陽和鄴城不遠,我覺得騷擾濮陽和鄴城這兩路人馬,如果能互相呼應,應該效果更好。

比如,第一路如果從西面繞過濮陽來的大軍,假意攻取濮陽,可讓第四路部隊埋伏在鄴城南郊附近,攻殺追擊的隊伍。

等第二路和鄴城的守兵接觸,第一路剛好完成騷擾濮陽的任務,可以作為第二路的奇兵。

同理,第三路和第五路也這樣互動用兵,可以把敵人弄得暈頭轉向.”

陳龍這一番分析,又比周不疑更近了一步,有了各兵種配合作戰的意思。

雖說沒有詳細的計劃,但對帶兵的統帥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轉天一早,陳龍他們繼續在大宅裡休息,張寧在黃巾軍的軍事會議上,將周不疑主動出擊、五路出兵的計劃公佈出來,卻遭到反對。

張寧據理力爭,最後,張角只同意張梁領一路軍,兩萬人攻擊平原鮑信的五千在野軍,主要目的是劫掠糧草;張寶領一路軍,也是兩萬人,負責打通邯鄲和鄴城之間的通道。

張寧只好無奈作罷,悶悶的回到陳龍臥房。

陳龍安慰張寧道:“黃巾的高層,看來膽氣已經寒了。

正面根本就不考慮主動出擊的計劃,是害怕盧植的軍隊啊。

這樣守著能守多久?咱們就做好救出你父親的計劃吧.”

張寧點頭,美目閃爍道:“救出父親之後,文龍想怎麼退走?”

陳龍想了想道:“最安全的當然是前往幷州或者幽州,但需要大寬轉走西涼陸路,才能返回零陵;如果直接冒險向南透過黃河,路上都是重兵攔阻,又太過艱險。

如果你三叔奪取了平原,走青州也許可以.”

張寧微微點頭,陳龍忽然想起東面的大海,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逃到渤海邊,坐海船前往江東.”

張寧從來沒有見過大海,聽了只覺的腦洞大開。

問陳龍道:“龍哥,大海是個什麼樣子?”

陳龍道:“大海是世界上最深邃最美麗的水,他養育了所有地球的生命,調節著整個大陸的氣候,他的面積超過所有陸地的總和,最深的地方高過大路上最高的山峰。

大海里還有許多神奇的生物,有大如房屋的鯨魚,有柔弱無骨的章魚,有鐵齒鋼牙的鯊魚,有快如流星的劍魚,如果能見到大海,你就明白天地萬物的渺小了!”

張寧笑靨剛剛展開,摟住陳龍熊腰道:“龍郎,你說的太美了,那咱們就說好了,去坐海船!”

忽然聽到城外戰鼓聲如雷想起,數萬人的呼喝聲直上雲霄,張寧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盧植和橋瑁的五萬先頭部隊,已經抵達了大名城下,因為無遮無擋,所以沒有任何野戰,直接向著大名城頭撲來。

慘烈的攻城戰開始,如同當日血戰零陵。

趁著攻城戰的空隙,張角好歹按照預定的方案,從北門放出了四萬精兵,張角和張梁分別帶領兩萬人馬去了,張角對他們的要求是糧草自行解決。

剩下的六萬黃巾,只有一萬多是生力軍,剩下的都是民夫和婦女,都充作後勤。

攻城戰慘烈無比,大名縣城牆苦不甚高,全靠人多,才守住城牆不失。

陳龍令呂常等人上城頭殺敵,自己只和張寧、周不疑做後勤,防止被人記下模樣。

就這樣堅持了幾天,再也堅持不住,倒是張梁那邊傳來訊息,在平原打了個勝仗,已經順勢攻到平原城下,劫掠了上千石糧草。

張角見大名縣守不住,令大軍趁黑夜退守廣宗,並寫書令張梁攜糧草退往廣宗匯合,意欲在廣宗據守。

退兵被盧植一路追擊,快到廣宗縣城方止,兵士損傷無數,都是丟盔棄甲。

剛剛在廣宗安頓下來,正奇怪盧植的兵為何忽然不再追擊,忽然張寶的信使來到,見到張角下跪行禮道:“將軍大喜,那盧植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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