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乃是關中薛文臺!”蕭家屯馬廄之前,一名胖大和尚領著一群刑徒走過來後,薛文臺斜睨著周富貴問道:“你個乳臭未乾的小白臉,就是名震京師的周富貴?”

薛文臺斜睨著周富貴,一副打死不信的模樣。

胖大和尚,關中人薛文臺,聲音異常洪亮,身體異常強壯,肩膀寬闊,大冷天的,兩條胳臂卻露在外面,佈滿刺青的胳臂上肌肉墳起,古銅色的面板在陽光下熠熠發亮,髒兮兮的僧袍敞開,露出了胸口一撮黑毛,站著周富貴面前,就像一座石塔般的,生得實在是猛惡,甚至比許滿倉、典猛、索達成還要高大威猛。

說起這薛文臺,其家實為關中豪門薛家,還是書香門第,家境殷實,薛文臺若是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說錦衣玉食,也是衣食無憂的,可薛文臺偏偏不老實,自幼便嫉惡如仇,古道熱腸,且性急如火,經常性的好勇鬥狠,給薛家惹了不少麻煩。

薛文臺的父母無奈之下,將他送到荊山隱藺寺出家修行,盼他青衣古佛的,修身養性,可薛文臺只是消停了月餘,便又原形畢露,打遍了隱藺寺,還差點將隱藺寺一把火燒了。

隱藺寺一眾僧人見到薛文臺如見魔王一般,卻是送也送不走,留也留不得。

最後薛文臺打死了一名官宦人家的公子,被判斬刑,其父母情急之下,使了路子,變賣祖產,花費了無數錢財,才改判發配雪凜城,成為了一名刑徒。

“某正是周富貴。”周富貴雖不知這個魯莽大和尚為何找上門來,但也知道此人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於是握緊了刀柄,看著薛文臺問道:“大和尚何故前來?”

“大燕養由基,名震京師,就這鳥樣?奶腥未退,頭上胎毛猶存,為甚麼鳥?”薛文臺挑釁的看著周富貴說道。

“哈哈哈哈!”薛文臺一眾跟班聞言一起大聲笑了起來。

“禿驢!”忍字心上一把刀,薛文臺無端端的跑來挑釁,周富貴拼命忍住一刀劈死或一箭射死他的衝動,但這句粗口還是爆的,於是周富貴暴了句粗口後問道:“周某與你無冤無仇,且素不相識,賊禿何故如此辱我?”

周富貴的一眾同鄉見有人找上門來挑事,於是都站在了周富貴的身後,許滿倉、索達成兩名黑漢更是躍躍欲試的,欲與這名胖大和尚一決高下。

“你這乳臭未乾的小白臉,何故肥肉、美酒只鑽你那小嘴裡去?白生生的身子住進那溫暖小屋,還有小美妞伺候,爺爺們卻只吃剩菜剩飯,無酒無肉的,擠那狗都不去的窩棚?”薛文臺舔了舔嘴唇後怒道。

薛文臺每日裡是無酒不歡,無肉不成的,可這幾日吃糠咽菜的,嘴裡快要淡出鳥來了,到了蕭家屯,卻仍是如此,見到周富貴吃香的,喝辣的,當然心中極為不滿,極為不岔。

“正是,正是,大和尚說的是。”

“一路之上,吆五喝六,就似他是差官,還不是與咱們一樣啊,也是個賊囚啊!”“就是,就是。”

“今日怎麼也要讓這個小白臉分些酒肉出來!”

“......”

一眾“跟班”是大聲附和道。

“想要吃喝麼?”是燕軍副將嵇多邇“盛情款待”,周富貴又怎好拒絕?此時周富貴又如何解釋?解釋不清就不解釋了,於是周富貴淡淡的說道:“想要吃喝,自己尋去啊,尋我作甚?周某又不是解糧官。”

“賊和尚,我家營主可是朝廷欽命裨將軍,你敢造次?”周富貴的同鄉楊信宏指著薛文臺喝道。

“甚麼裨將軍?今日就是大將軍來了,灑家也要將他肚中的肉打出來,嘴裡的酒扇出來!”薛文臺蠻不講理的說道:“灑家今日就是不岔!就是不服!胸中的這口惡氣,攪得灑家寢食難安!”

“你想動手?”周富貴聞言冷冷的看了薛文臺一眼後,自背上取下逐月弓,一邊輕輕的撫摸一邊淡淡的說道:“與我動手之人,大都已經死了,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了,大都死在這副弓箭之上。”

“好你個小白臉,你想用弓箭?你放一箭試試?灑家皺一皺眉頭,就不是關中好漢!”薛文臺雖兀自嘴硬,但卻是給嚇了一跳,“騰”的一聲,向後躍開數步,取了柄環大環刀在手,死死的盯著周富貴手中的弓箭。

大燕養由基,這名號絕不是白給的,周富貴於校場之中,一箭射死了大燕國第一神箭,左衛大將軍普翼健,早已是是名揚四海。

與如此對手捉對廝殺,要麼能擋住對方箭鏃,然後反擊,現在看來,擋住周富貴的神箭很難,要麼就是撲上去與周富貴近戰纏鬥,便能制勝,這個辦法也是最佳之策,因此薛文臺作勢力欲撲上去,與周富貴近戰肉搏。

不過這傢伙手頭可是有兩百餘條鮮卑人的性命呢,豈是容易對付的?因而薛文臺又有些猶豫。

薛文臺帶人上門挑釁之前,是惡氣滿腹,惡氣難消,也未細想,此時想起,不禁感到一陣後悔,感到有些草率了。

薛文臺倒退數步,嚴陣以待,又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這氣勢上首先是衰了一些。

“哈哈!”周富貴見狀,將逐月弓拋給楊信宏後,大笑道:“本將弓箭只射仇寇,從不對著自家兄弟。”

周富貴看了薛文臺一眼後說道:“也不射不知輕重的莽和尚...”

一個魯莽之人,又無冤無仇的,周富貴又何必以弓箭對付他?將其一箭射死?這可不是周富貴的做派。

“哈哈,莽和尚,快夾著尾巴滾吧,我家營主饒你一命了!”

“營主說的是啊,不知輕重的莽和尚,不知天高地厚,也敢與我家營主對陣?”

周富貴的一眾同鄉聞言頓時爆發出一陣嘲笑。

“這可是你說的?”薛文臺聞言大喜,也不理周富貴的同鄉嘲諷,也拋去大環刀後,指著周富貴說道:“灑家關中人,重承諾,一言九鼎,你可不許反悔!”

薛文臺的大環刀頗重,丟擲去後,兩人一起動手接著,才將大環刀抱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周富貴應道:“你想怎樣,劃下道道吧!”

“好!”薛文臺指著周富貴說道:“灑家今日與你比比拳腳,若你勝了,灑家今後便唯命是從,若你敗了,你需抬上酒肉,請灑家及兄弟們飽吃一頓,此事也就罷了!”

薛文臺念念不忘的還是他的酒肉...

“你個出家人,何故總是將酒肉掛在嘴上?也不怕佛祖怪罪?”周富貴聞言大笑道。

“酒肉落肚,佛祖心中留!”薛文臺聞言說道:“且灑家還可以還俗的嘛,休要多言了,小白臉,小心了!”

薛文臺說罷,大喝一聲,壯碩的身體居然高高躍起,躍起足有五尺高,左臂抬起,右臂曲起,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向著周富貴頭部砸來。

薛文臺飛在空中,就如一頭大鳥般的,大鳥都不足以形容他,揮拳猛擊,風聲呼呼,就如一架正在俯衝的B2轟炸機一般,又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聲勢著實猛惡驚人。

這一拳砸實在了,能將周富貴的頭顱砸進腹中或者直接將頭砸落脖子,周富貴見狀頓時吃了一驚,後退兩步,隨後使了招“掃堂腿”。

周富貴掃堂腿掃的可不是人,而是地上的積雪。

積雪揚起,足有六尺高,已經高過了薛文臺躍起的高度,霧濛濛的一片,瞬間遮擋住了薛文臺的視線,使其失去了目標,薛文臺這一拳也就落空了,缽盂般大小的拳頭與周富貴擦身而過。

“好個小白臉!”薛文臺一拳不中,大喝一聲,便舒展雙臂,隨後雙臂猛地環抱,欲抱住周富貴,給他來個“關中撲”。

周富貴也是身體強壯,但與薛文臺相比就小巫見大巫了,因此薛文臺對付周富貴的最佳辦法,就是抱住周富貴,然後抱摔,憑著薛文臺的體格,周富貴定不是對手,定會將他壓成肉餅...

薛文臺在關中可是方圓百里之內,鼎鼎有名的撲漢。

周富貴又豈能著他的道?

周富貴躲過了薛文臺的撲擊,伸出右手摟在了他的襠下,並用肩膀抵住了薛文臺的背部,欲來個過頂摔,只不過...

只不過因薛文臺身體太重,而周富貴與他相比,身體顯得單薄一些,因此這過頂摔只使出了一半,兩人便“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滾做了一團。

周富貴右手化摟為抵,用手肘緊緊的抵住了薛文臺的咽喉之上,碩大的頭顱及頸脖被壓在周富貴肘下,左手緊緊勾著右手,以防薛文臺掙脫。

薛文臺脖子被周富貴壓在,頓感呼吸不暢,於是拼命掙扎,右手託推著周富貴的頭,左手摟在了周富貴的腰上。

兩個纏鬥在了一起,竟鬥了個不分勝負,只不過這姿勢...實在是不雅觀。

“別打了,別打了,富貴,出事了!”正在此時,易季生氣喘吁吁的奔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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