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夫人嘆了口氣:“罷了,日後你可要謹慎一些。女兒家的規矩可不能丟。”

閣主夫人邊說邊上了兩個臺階,可玄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夫人,您當真覺得女兒家的規矩能讓我活著嗎?”玄之站在原地,面帶笑意,眼角凌厲。

閣主夫人站在原地微微轉身,她有些茫然,但依舊故作強勢地說道:“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自古以來對女人家的規訓便是如此啊。你娘我生在規格,自小如此,所以才能得到你父親的愛護,還能兒女雙全。”

“夫人,您餓過嗎?”玄之的眼裡有著冷意,她從心底裡確定,即便自己不屬於道觀,也不會屬於這裡。

冷風穿堂而過,將母女二人僵在原地。

閣主夫人低頭不語,隨即又強勢的說道:“本夫人自小金尊玉貴,自是不用吃那些沒必要的苦。再說,若我餓了,也不會這樣。”

“夫人,玄之想問你兩句話。”玄之沒有被閣主夫人的話帶偏,反而條理清晰地問道,“一是,您沒有忍飢挨餓,何能保證自己面對不確定時就是徹頭徹尾的清白之身。二是,您是否在意玄之的過往,若您在意,玄之也不會礙著您的眼。”

閣主夫人聽著,嘆了一口氣,她自知虧欠玄之甚多,又不佔理,便沉默不語。

“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同母親講話呢?”平安郡王從五樓走過,清晰地聽見母親和玄之的對話,他眉頭緊皺地走出來,身後跟著夏思來。

“郡王殿下,因為被當做政治聯姻工具的人不是你;被拋棄的,也不是你;現在想再次利用的,也不是你。”玄之恭恭敬敬地行禮,嘴裡的話卻字字命中要害。

閣主夫人愣住原地:“你不是失憶了嗎……”

“母親,這是?”平安郡王意識到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隱情,他緊皺眉頭,望著閣主夫人。

夏思來聽聞,竟然直接推開平安郡王堅定地站在玄之身後。她堅定地與玄之對視一望,玄之溫暖一笑,兩人的默契足夠可以融化冰霜。

“寧兒……”閣主夫人的眼眶紅了。

“夫人,我本不願傷害您。”玄之的態度溫和,她輕輕地說道,“但是,我是失憶了,不是傻了。在您緊緊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我觀脈入心讀得了所有的故事。”

玄之靜靜地講著,平寧江靜靜地流淌著。

“父親本只是先皇的遠房表親。為了成為皇親貴胄中的一份子,他選擇攀附老高郡王。他讓與老高郡王夫人相近預產期的您進行催產,讓我與老高郡王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玄之平靜地敘述著,彷彿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旁觀者,“後來,我出生後,他如願與老高郡王定了親。先皇與老高郡王皇權之戰時,他見老高郡王大勢已去,便選擇讓僕人將我棄之於外面,以絕後患。”

冰冷的真相是很難用熱水衝開的,所以玄之決定,用旁觀者的視角去接受這不堪的一切,不堪的過往。

平安郡王有些驚訝地望著母親,也許在他看來,父母一向恩愛,慈祥,根本不可能做出此類將兒女棄之於不顧的事情。

閣主夫人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止從何說起。因為她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是冰冷無力的。

“而今,閣主大概是知道高郡王幾日不朝,所為何事。在高郡王稱帝前,將女兒嫁過去,是最好的時機。”玄之戳破了事情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緩緩地說道,“所以,在樹林裡認出我之後,您便密函石寺丞讓其速速來見。”

今夜的平寧江好像不太安靜,它咆哮了起來,翻起了一陣陣浪花,無情地拍打在岸邊。

“平安閣閣主,別躲在柱子後了,出來吧。”玄之撕開最後一點真相,她站在那裡,好像是單槍匹馬,可是卻自成一軍。

閣主從柱子後緩緩地走了出來,淚水已經打溼了它的面龐和鬍子。

“父親。”平安郡王認真地對閣主行禮,他皺著眉頭,現在,他想要的答案只有父親能給他。

閣主走到平安郡王身邊,點了點頭:“沒錯,她說的都是對的。”

這聲音彷彿是一擊雷擊,讓平安郡王的腰直不起來,只能彎在原地。他哽咽著,他想不明白,自小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母,竟然會為了榮華富貴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這與尋常百姓將女兒遺棄在棄女地有什麼區別!自責,憤怒,愧疚,震驚充斥著他,他很難過,很難過。

閣主好像想起來什麼一般,他快速走到玄之面前,抓起玄之的雙手說道:“但是,寧兒,你只猜對了一半。此次認你,為父不是要你去聯姻,而是為父愧疚不已……為父如今潛心修佛,不問政事。為父只想你能給為父一個機會。”

一杆橫槍飛過,將玄之和閣主分開。

幾步鏗鏘有力,來者自是石屹靈。

“你們錯了!”石屹靈威風凜凜,他身姿挺拔,將軍相本就令人畏懼,此時,更多了三分,“現在,不是你們認玄之,而是要問玄之認不認你們!”

石屹靈走到玄之身後,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玄之自出生起就被你們步步算計,為功,為名,為各種權利。”石屹靈的聲音震耳欲聾,敲擊在場每一個的心房,“她孤身一人,九死一生,你們還要教育她所謂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實在可笑!”

石屹靈回頭望著玄之,他的眼睛全是堅定:“你若想走,我們即刻出發。”

玄之堅定地點了點頭。

二人轉身離開,夏思來抱著雲生緊隨其後。

留下閣主一家站在原地。閣主夫人的靈魂好像被抽走了,她癱坐在原地。

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站起身來,用力地錘打著閣主的身體:“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和女兒何至於此!”

閣主也癱坐在地上,雙手捂面,也許,這也是他自食惡果。

今夜的平安閣上演了一場鬧劇,石屹靈駕著馬車帶著玄之和夏思來飛快地經過夜色朦朧的平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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