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進縣擺攤
他抿了抿唇，擔憂海月會嫌棄，可眼下他找不到清水擦洗，即使擦洗了，也肯定還會留下磨人的味道。
自登船到現在，澈澈第一回萌生出了後悔的念頭。
但他顯然多慮了，小海月一點都不嫌棄他，不僅不嫌棄，在他一隻腳剛著地時，便整個人投進了他懷裡。
少年攤開雙手，任由小姑娘緊緊環抱著自己的腰，竟不敢將她摟進懷裡。
他擔心將人摟進懷裡後，他身上的味道會更濃。
他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這一舉動，小姑娘傷心了。
“澈澈，你為什麼不理我？”
不抱著她就算了，連話也不同她講，小海月心裡委屈極了。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海月從來沒覺得時間這樣漫長過。
她今天一整天都不知道在做什麼，只顧著站在屋口，盯著太陽一點一點往下挪，期盼著澈澈能夠快快回來。
她跟澈澈自認識以來，兩人還從來沒有分開過。
海月將整張臉埋進澈澈懷裡，情緒翻湧，她強忍著嗚咽，身軀微微顫抖，“澈澈，你再不理我的話，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察覺到海月在發顫，澈澈心跳漏了一拍，忙低頭去看。
海月抬起臉來，眼眶微微發紅，嬌小得宛若秋雨裡的一朵小白花，令人心疼不已。
澈澈內心已是一陣兵荒馬亂，“怎麼哭了？”
“還不是因為你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海月，我是怕你覺得我身上臭。”澈澈有些窘迫的解釋著。
海月一聽，整個人更深的埋進他的懷裡，她揚起腦袋，嗓音甜甜的，“海月沒有嫌棄澈澈，不管澈澈是什麼樣子什麼味道，海月都不會嫌棄你。”
聽見這番話，澈澈彎了彎唇，“好。”
他揉了揉小海月的腦袋，“今天跟平安他們趕海有沒有撿到什麼寶貝？”
海月癟著嘴搖搖頭，“什麼都沒有。”
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不論做什麼時，都在內心祈禱海神伯伯能夠保佑澈澈。
就連她昨晚主動提議的趕海，也是敷衍了事。
一旁的沈大嫂跟平安等人正一臉欣喜的清點著魚獲。
“爹爹，今天是不是自出海以來收穫最多的一次？”沈喜樂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談起收穫，沈老大喜不自勝，“不錯不錯，今天的運氣是真的好，收穫特別多，還好有澈澈一同出海，否則我一人還搞不定。”
話音墜地，張大志的漁船砰的一聲撞在碼頭的木板上。
沈大嫂及幾個孩子冷不丁被這聲響嚇了一跳。
沈無憂小聲嘀咕著，“嚇死人了……”
沈老大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那邊的收穫，心生不解。
奇怪，今天張大志幾乎是全趟都跟在他的漁船附近，怎麼他的收穫這麼多，張大志卻慘淡無比？
不知張大志是被這差距打擊到了，還是身子虛弱，下船時踉蹌了下，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沈老大遲疑了半刻，猶豫著要不要送幾條魚過去，張大娘為了點玉米麵受盡折騰，可見他們家是真的揭不開鍋了，反正今天收穫很多，不如就發發善心……
但想了想，他還是打消了想法，像張大志這種貪得無厭的人，只怕給了第一次，後面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第二次、第三次……
萬一後面被張大志給賴上，那可就是黏上了狗皮膏藥，想甩也甩不開了！
算了，這傢伙好不容易肯“委屈”自己出海打魚，他就不要再多生事端。
“這幾尾大的我晚些帶到縣上賣給酒館，這一批手掌大小的，咱們可以晚上用院裡搭的那個小火爐做烤魚吃……”沈老大將魚獲按照個頭跟種類分配好。
一些品種罕見以及個頭較大的魚，通通帶到縣上賣，個頭最小的留著今晚烤魚吃，中等的則分為幾桶，有些先用海水養著，有些則由沈大嫂跟孩子們送去沈老太太及幾家兄弟那邊。
都安排好後，沈老大提著鮮魚準備跟澈澈進縣。
打澈澈出海回來，小海月是一刻都不樂意跟他分開。
“我也要跟著去縣上，我要跟澈澈一塊去！”
澈澈面露難色，若是叫小海月跟著，他就沒辦法代寫書信賺錢，沒辦法為她準備驚喜了。
沈老大同沈大嫂使了使眼色，後者瞭然於心，忙上前抱住海月，“海月乖，你爹爹跟澈澈他們快去快回，咱們就在家等著。”
海月搖搖頭，淚眼婆娑，明顯不依。
“海月，你就跟哥哥們在家中先把魚烤好，到時候爹爹跟澈澈一回來便能吃上熱乎乎的烤魚，好嗎？”
最後是沈老大跟沈大嫂你一句我一句，把海月給勸住的。
沈老大跟澈澈進了縣，筆墨紙硯全部現買，雖然都是最低等粗糙的，但依舊費了不少錢。
家中所剩紙張不多，再者，若是他們回家拿工具，容易引起懷疑，於是便乾脆現買現幹。
小攤就支在小酒館外頭，沈老大跟酒館的老闆混了熟面孔，對方便沒有多加為難。
主要是澈澈樣貌生得好，老闆心底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澈澈相貌俊朗，雖然沒有打扮得光鮮亮麗，但通身氣度渾然天成，只需要往那一站，便格外惹眼，能引來許多人的注意。
他在小酒館門口支小攤，多多少少也能夠給酒館的生意帶來幫助。
不知是澈澈格外有天賦，還是他今天的運氣好，頭一回支小攤代寫書信，生意便特別火爆。
“琥珀酒館門口有位幫忙代寫書信的小公子，不僅樣貌生得十分端正，還寫得一手好字，我今日託他代寫書信，發現他文采極好，寫得順暢不說，還能幫我們將所說的話美化許多，最主要的是要價還不高，兩百個字才一文！”
“兩百字要一文？這要價還不高嗎？你知道一文能做多少事嗎？”
“你不能單單憑字的數量去衡量啊，人家小公子樣貌出眾，文采斐然，字跡飄逸，在這些基礎上，他兩百字才一文。”
“你到底是奔著代寫書信去的，還是奔著人家的樣貌去的？瞧你，三句有兩句都離不開樣貌，究竟是有多俊俏？”
“咱們這種粗人，也講不來那些文縐縐的話，說直白點，一眼就叫人挪不開眼，況且人家還不及十歲，這個年紀便如此樣貌堂堂，將來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