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撥雲見日,唯有太阿神嶽仍舊霧靄灰濛。

公孫玉年坐在桃丘石上炁行周天,甫一入定,便發覺此處清氣淺薄,草草運轉一週便收了功法,歪在大桃樹上唉聲嘆氣。

難道太阿神嶽的生機全給這大桃樹吸走了?她好奇地摸了摸桃樹枝椏,嘁,比她家老松樹差遠了,也就長得好看些。

她頓時意興闌珊,枕著手又開始發愁。

出來大半個月了,當初信誓旦旦說要速去速回,真是打臉。巫陵山主早該見到師父了,也不傳些信來,她整日待在泰煞宮裡,除了同姜伯崇相看兩厭,真就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姜伯崇那犟種,每次給他用藥都費去她好大一番力氣,他還整日板著臉不苟言笑,不識好歹。

公孫玉年摘下一朵桃花,洩憤般一片一片撕扯著花瓣,心裡頭正盤算著要如何撬開姜伯崇嘴巴,姜代乙突然從樹下冒出來,甕聲甕氣衝她說話。

“你怎麼躲在這裡?”

公孫玉年心累,“你不守著姜伯崇,管我作甚?”

“主上還未大好,你不守著他,打什麼歪主意呢?”

公孫玉年無語,拍拍身上落花,沒好氣地衝他說道,“他又怎麼了?”

她能打什麼主意,遭瘟的姜伯崇一問三不答,她還能如何。

“主上在發脾氣……你去瞧瞧。”

姜代乙眼神躲躲閃閃,估計也覺得自己這要求離譜。

公孫玉年跳下樹枝,深吸一口氣,如臨大敵,“他一天到晚全是脾氣。”

姜伯崇確實不大高興。

他渾渾噩噩睜開眼睛,寢宮裡空空蕩蕩,身邊亦是毫無聲息。

她不在。

他又屏氣凝息等了一會。

她還是沒來。

她走了?

姜伯崇抬手捂住眉眼,許久,嘴裡吐出一聲嗤笑。

他掀開薄被慢慢坐起,茫然四顧,偌大的寢殿只餘他一人。

心間忽然升起暴躁,他沉著臉朝榻外一甩,殿內霎時一聲巨響,周圍那些擺設物件‘叮鈴哐啷’通通四分五裂。

一個來歷不明、居心叵測的女子,走便走了,他這是在做什麼!

“主上?!”

姜代乙守在宮外,乍然聽見巨響,以為姜伯崇又犯疼了。他一路飛奔而來,想到主上最近情緒波動挺大,又只敢探進半邊腦袋檢視殿內情況。

不出所料,主上又在發脾氣。他吞了吞口水,果斷往外跑,“主上,您消消氣,我去把那巫陵女子給您找來!”

姜伯崇驀地一僵,她沒走!

等到公孫玉年磨磨蹭蹭走到殿內,姜伯崇端坐榻上,不復方才愁雲慘霧自怨自艾之態。

當然,公孫玉年眼裡卻是不同,她見殿內一地狼藉,正主又擺冷臉,一整個生人勿近的氣氛。

她寧願回大桃樹上待著,數花瓣都比面對他有意思。

“姜——”

“你去哪了?”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公孫玉年覷他一眼,手掌輕輕一抹,先將地上散碎殘物復歸原狀,然後再走到榻邊坐下,捏住姜伯崇手腕替他診脈。

“我方才在桃樹上小憩。你靈臺還不甚穩健,少動炁。”

她診完脈,拿出一顆丹藥,催入他眉心。

姜伯崇目不斜視,任她擺佈,雖心中愉悅,面上卻頗為淡漠。

公孫玉年用藥完畢,不見他說話,心想,行行行,悶著吧,總比亂髮脾氣好。但以免場面過於冷清尷尬,她還是沒話找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他閒聊。

太阿神嶽清氣稀薄,烈山神族平日裡靠什麼修行呢?說起來,除了初來那天,她幾乎再沒見到過其他烈山族人。神侍們估計也被她嚇狠了,躲著她走,有時便是遇見了,也都對她視而不見。

就他們這情況,招惹巫陵,還自曝家門?

即便有心,大概也成不了事吧?

“姜伯崇,其實你心裡已經對受傷一事有了眉目,對嗎?”

公孫玉年斜撐在他腿邊,彎了身子去瞧他表情,姜伯崇果然眸睫輕顫。

“傷你的並非巫陵族人,是不是?”

“是誰?”

“你受了傷,又被冤枉,還差點殞命,就不想揪出幕後之人?”

公孫玉年鍥而不捨,連番發問,愣是等不到隻言片語,她嘴唇一撇,起身走人。

姜伯崇這時卻眼疾手快,拉著她手腕,不讓離開,“去哪裡?”

他微昂著頭看她,眼底沉光流轉,公孫玉年看不分明。

“你拉著我做什麼,我去外頭待著,在這裡自言自語好沒意思。”

姜伯崇微頓,似笑非笑,“怪我一時大意,讓他人有機可趁。以後,烈山與巫陵井水不犯河水,就不必再計較太多了。”

公孫玉年氣笑了,你不計較,你願意姑息,可神廷得計較!暗處之人連戾氣都能驅使,不把他找出來豈不是養虎遺患。師父當年為了蕩滅降神,神元有損,時至今日仍須不斷閉關。倘若災禍捲土重來,師父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都白費了!這些年神界的太平安寧,也終將毀於一旦。

她怒道,“姑息養奸,昏聵至極!”

姜伯崇神色陰翳,眸中濃墨漸重,隱晦不明,一些因為她而飄浮不定的情緒也跟著消散不見。

他將公孫玉年手腕一扔,“滾出去。”

公孫玉年拂袖便走,頭也不回。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妻子的報復

嘉粸

炮灰覺醒後,重新整理古人世界觀

青青甜可熊

萬物生之羅馬

紋身的孟婆

預之相戀

喵玲兒

親吻99次,沙雕霸總拿命來

隨時跑咯

飛僵重生:養僵馭鬼吃瓜,殺瘋了

凍梨酥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