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以直報怨

陳青兕後世學歷史,有兩個讓他印象最深刻的昏君。

一個是號稱完顏構的趙構,此人給金國的國書,開頭就是“臣構言……”,另外一個就是叫門天子,瓦剌留學生,給敵人叫門騙城。

中大兄皇子此番國書確實低下了“高貴的腦袋”,但也只是低頭服軟。

陳青兕要的可不是他們服軟,這遠遠不夠,得讓他們如日後遇到大老美一樣跪著臣服。

陳青兕毫不客氣的將國書丟在地上,丟在了難波惠日的面前,臉色森然的看著他,帶著幾分嘲弄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還不知悔改,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憎惡的揮了揮手,說道:“帶上你們的人滾回去……”

難波惠日又羞又氣,國書是他與中大兄皇子一併書寫的。

他們驕傲的皇子低下了頭,含淚寫下了這恥辱的文字。

他們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難波惠日切齒道:“大都督這是戲耍我們,你根本就沒有接受我們致歉的誠意?”

“誠意?”

陳青兕給難波惠日氣笑了,直接爆了粗口道:“你們的誠意?在我面前狗屁不是,真當伱們是個人物?你在我中原待過幾年,可知道孔聖人有一句話?”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他一字一句的道:“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方為大道。

你們倭國出兵四萬,侵我疆土,向我宣戰.”

“現在,想求和,就求和?你以為你們倭國是什麼東西,還委屈上了?誰給你的臉?”

“告訴你,我大唐是禮儀之邦,但禮只對友人,不對仇寇.”

“現在我告訴你,你們倭國,下場只有兩個.”

“一,在倭島上消失。

二、跪著,乞降。

姿勢不對,照樣滅你.”

“滾!”

陳青兕氣呼呼的甩袖而走,他讓倭國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真以為天下人都欠他的?他們一低頭,就得原諒他們?

李紅清默默地跟在陳青兕的身後,說了一聲:“謝謝!”

“啊!”

陳青兕有些意外,一時間還未回過神來。

李紅清輕聲道:“多虧了郎君,方才為儋羅島的百姓報此血海深仇.”

在儋羅島作惡的五百倭兵都落網了……

說來也好笑,這五百倭兵在儋羅島劫掠一通,神清氣爽的返回倭島,結果遇上了攔路打劫的“劫匪”。

這裡的劫匪,正是他們自己人。

五百倭兵順著夏日暖流,從儋羅島行駛到了倭島西海道的岸外群島之一的中通島。

原本他們是打算在島上歇息一日,順便探探唐軍攻入倭島的情況,如果可以,他們就不走平戶了,直接從中通島向東南走薩摩返回本土。

但是中通島的守將見他們滿載而歸,怎麼樣也要分一杯羹,要求留下過路費。

雙方無法形成統一結果,雙方便在島上對峙起來。

恰好這時,劉仁軌得到了陳青兕的命令,遣杜爽西進,奪了平戶,得知中通島情況,派兵將五百倭兵全數生擒。

對於這五百頭畜生,陳青兕並沒有髒了唐軍的刀,而是將他們送給了儋羅島上倖存的島民。

這群復仇者直接將這五百人都分屍活剝了,將首級掛在了墓葬旁,還弄出了屍油點燈……

得知唐軍有進攻倭國的意思,還有不少倖存的壯丁想要從軍,跟著一起殺倭賊。

陳青兕聽了都忍不住感慨,仇恨的力量,真強大。

陳青兕記得當時李紅清就說過謝了啊,怎麼又說?

對了?

陳青兕明白了,想來這直爽笨丫頭,將自己對倭國的惡劣態度當作為她出氣了。

也對,這個時代的人,哪會有他的感受?

嘿,還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陳青兕道:“是他們過去陰毒狠辣。

有能耐,在戰場上定個勝負,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無恥之尤,禽獸不如。

窺下而知上,能夠帶出這樣兵卒的將官君王,想來是一丘之貉,就得讓他們獲得切膚之痛,才能懂得,何為‘德’.”

李紅清用力的點著腦袋,看著強大睿智,又事事護著自己的男人,有些心如鹿撞。

任何時代從來不缺自以為……

古代亦是如此。

難波惠日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大都督府的大門,整個人面色灰白,身子也搖搖欲墜。

他總算明白陳青兕的所求。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求和,而是乞降,或者覆滅。

難波惠日總算明白了,大唐的雄風是怎麼來的?

突厥頡利,十萬大軍寇入關中……

四年後,突厥沒了,頡利可汗來到了長安跳舞。

吐谷渾王慕容伏允拒絕朝貢,吐谷渾沒了……

高昌襲擊商道,高昌沒了……

薛延陀妄動兵戈,薛延陀沒了……

現在他們出兵百濟,打算將唐軍逐出海東。

下場會怎麼樣?

難波惠日不寒而慄,整個人甚至失去了意識,栽倒在地。

隨從們一擁而上,他們覺得自家的主子又受到了欺辱,但面對凶神惡煞的護衛,也不敢發作,憋屈的背起難波惠日回住所修養。

感受到了顛簸,難波惠日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回國。

難波惠日再一次回國,他麻木的站在在船頭,想著倭國的結局。

在行船駛過對馬島的時候,難波惠日眼眸中瞳孔驟縮,在他的視線裡,一支支訓練有素的唐軍,一匹匹他們見都不曾見過的高大戰馬,在巨大的船隊運輸下,投送到對岸的筑紫。

很顯然,陳青兕的話,並不只是說說,他確實是這麼幹的。

恐懼,驚慌!

再度湧上心頭。

難波惠日到了對岸,不敢有半點耽擱,直接走瀨戶內海經由界町抵達飛鳥京。

中大兄皇子看著返回的難波惠日,心都要崩潰了。

又回來了?

時間比上一次還要早一些……

這一次中大兄皇子吸取了教訓,第一時間命令與難波惠日同行之人去廳堂吃喝,變相的軟禁。

然後才將難波惠日請到內殿。

內殿裡還有一人,大海人皇子。

中大兄皇子為了倭國,是真下定決心放權給弟弟了。

儘管他心中不捨,但為了倭國的未來,他只能如此。

難波惠日臉色灰敗的表情不減,將自己此行探得唐軍真正用意說了出來。

一時間靜寂無聲。

中大兄皇子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可在這時,他竟沒有生氣的勇氣。

向來剛毅果決的大海人皇子也一時間白了臉色,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因無他:實力差距太大。

如果沒有在百濟陣亡的四萬倭兵,中大兄皇子、大海人皇子他們是有勇氣與唐軍一戰的。

四萬軍隊對於倭國,可不是小數。

倭國是沒有固定軍隊的,他們的兵分為三種衛、農、奴。

衛是護衛,皇家以及各大藩主的護衛,農是農民,戰時是農兵,奴自然是奴隸罪人。

遠征軍以皇家掌控的護衛農兵為主,其他各地大藩主為輔。

現在讓陳青兕在百濟一鍋端了,倭國皇家損失最大。

當日黑齒常之攻入朝倉宮,也殺了不少皇家護衛。

連續兩場失利,倭國皇室的損傷最重。

各大藩主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失,現在也是抱怨連連。

在這種情況下,僅靠倭國皇室手中的力量,遠遠不足以抵達唐軍。

除非將倭國各地各大藩主手上殘存的兵力聚在一處,如此方能抵禦唐廷來襲。

可就倭國現在的情況,如何讓各大藩主心甘情願將自己手上本就不多的兵馬聚集起來?

如何能夠讓心懷鬼胎的阿部氏、蘇我,還有那群和尚俯首聽命?

好半晌,大海人皇子沙啞著聲音說道:“不管怎麼樣都得將兵馬聚在一處,併力對敵。

四散而戰,只會讓唐奴逐個擊破,將所有貴族、藩主的兵力聚集在一處,我們才有抵禦唐奴的力量。

我大日本絕不能亡於我等之手……”

中大兄皇子道:“我是日本罪人,當立刻受罪領罰。

你也莫要推脫,現在唯有你有威望,繼承我日本皇帝之位.”

大海人皇子這一次沒有拒絕,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國家已經到生死存亡的時候,正是該擔責任之時。

難波惠日說道:“不入險地,他們不會孤注一擲,抵抗到底。

我等可以曲解陳青兕的意思,便說陳青兕全無和談之心,他只為了羞辱我國,這才屢次給予希望,將我日本視為小丑取樂。

他本人全無和談之意,一心要覆滅我日本,換得滅國之功績。

日本以在生死存亡之刻。

不同仇敵愾,將會成為歷史.”

大海人皇子與中大兄皇子互望一眼,這主意不錯,似乎也是唯一的法子。

如三人所想,倭國這個國家,民族自尊心極強。

也因如此,他們才覺得自己低頭認錯,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不接受,就是你的不對。

現在唐廷非但不接受,還要滅了他們,將他們戲耍玩弄,焉能不氣的怒火中燒?

他們並不懷疑難波惠日說的是假話,因為就當下的局勢,最先說和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大兄皇子。

只有和平,中大兄皇子才有繼續爭鬥的資本。

中大兄皇子如何低聲下氣的送國書,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得知此訊息,在飛鳥京的各大貴族藩主,莫不義憤填膺,紛紛表示願意與唐軍一戰,以護日本,口號喊得是震天響。

中大兄皇子眼中透著一絲欣慰,示意激憤之人噤聲。

他長嘆口氣,說道:“此次出兵,累我日本幾乎陷入亡國之境,虧得諸君忠義,我大日本國,天照神的後裔,必能得其庇佑,擊潰一切敵人。

在下以無顏面任太子之職,願將太子之位傳於大海人皇子。

將日本的未來交予他,讓他帶領……”

“大殿……”

中大兄皇子的話沒說完,阿部內麻呂先一步出聲道:“哪有臨陣換帥的道理,在這關鍵時候,理當一致對外,無須顧念其他.”

蘇我石川麻呂也道:“理當如此,太子之事,可以以後再以。

唐奴已經在筑紫聚兵,我等商議的應當是如何退敵,而非選擇出一個太子來.”

阿部氏、蘇我氏的話,代表了舊貴族的意思。

大海人皇子這些年表現優異,在改革的事情上幹出了一番成績,也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援。

他們本暗暗高興,這聽阿部氏、蘇我氏這麼一說,立刻出聲反對。

“日本受強敵入侵,正需要一個扶大廈將傾的偉人,大海人皇子英明神武,正是最佳選擇.”

犬上三田耜陰陰一笑,道:“這麼說來,你的意思是中大兄皇子不配擔任太子?”

原本同仇敵愾的情況,又內鬥起來。

不過他們也不算完全一事無成,至少定了基調,以舉國之力抵禦唐朝入侵。

整個倭國各地的藩主,開始動員,護衛、農兵、奴隸兵紛紛向飛鳥京開撥。

倭國最後的有生力量,齊聚近畿之地。

陳青兕在熊津處理好了手上的事物,也及時的乘坐舟船來到了筑紫朝倉宮。

這裡本是倭國前女皇齊明為自己準備的行宮,現在便宜了唐軍,成為了唐軍的指揮中心。

“大都督!”

以劉仁軌為首,黑齒常之、杜爽、孔成、顧蘭、程務挺以及沙陀相如等諸將一致排開相迎。

諸將面對這位年輕的大都督,無不心悅誠服的躬身問好,周邊路過的兵士也投以注目禮。

軍中時節是最現實的,不管的兵將服的永遠是強者,服氣能夠帶領他們打勝戰的人。

儘管一開始陳青兕因為年紀資歷問題,並不能得到軍中將校的信服,暗中議論著比比皆是。

但只要你證明了自己,一切的質疑都將煙消雲散。

陳青兕身後的李紅清見狀也與有榮焉,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跟著驕傲。

陳青兕跟劉仁軌是老朋友了,相互間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略微寒暄,為他能夠展現自己的能力而開心。

然後走到了黑齒常之的面前,看著他身後的沙陀相如,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之詞,說道:“長門以東,石見、安芸地區多山多林,正是你們最擅長之處,可敢充當先鋒?”

黑齒常之一拳捶著胸口道:“包在末將身上.”

身為降將的沙陀相如本來有些擔心,現在懸著的心,終於落下跟著道:“願為大都督衝鋒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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