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聖旨都不遵,王閣老是在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嗎?還是說……”

江斐然一改對秦陌青的恭恭敬敬,陰柔俊美的臉上皆是嘲諷,望著王閣老繼續懟道:

“王閣老肖想這把椅子多年,容不得其她人坐了?”

這是在說王閣老要謀反啊!

其他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王閣老則是整張老臉黑的宛若鍋底。

他倒是想反問一句,我看是你想坐。

可江斐然是個無根之人,說出這話不僅沒有反擊效果,反倒是會顯得他心虛胡亂攀咬。

“奸佞小兒,嘴上沒毛,說話沒邊。”

憋了一下,王閣老才咬牙回擊。

太監當然沒有鬍鬚,說得也不算錯。

江斐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挑眉,輕哼一聲就不搭理他了。

秦陌青站在龍椅之前,整個人惶惶到雙腿都有些打顫。

居然是……父皇允許她坐的嗎?

江斐然應該不敢假傳聖旨……吧?

秦陌青不確定的轉眸看向他,正好聽到王閣老說嘴上沒毛。

她的眼神就像有腦子一樣,自動自覺就轉了位置,看向他尖細的下頜。

此時陽光正好,驕傲的從門窗射進來,將他半張臉照亮,也將另半張臉隱藏。

他的下頜線很完美,勾勒出一張俊俏的臉。

光滑的下巴幾乎看不出毛孔來。

柔嫩的彷彿一塊大豆腐。

不用碰觸都知道,手感一定是很好的。

還真是和女人沒有區別。

“殿下請上座。”

江斐然不知她在想什麼,只是再次提醒。

秦陌青立刻回過神來,輕輕嗯了一下,表情淡定自若,優雅的坐到龍椅上。

心裡卻是慌得一批啊!

皇帝啊皇帝!

你可千萬別會讀心術。

我真的沒有因為這把椅子太舒服,太過尊榮,而產生什麼佔有慾。

江斐然甩著拂塵就站在她身邊,小眼神時不時的偷偷飄向她。

最開始是在擔心,她會不會被這把椅子嚇出什麼問題,也好趁機幫襯一把,討好一下她。

可是看著她鎮定自若,美若天仙的臉,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便很快走了神兒,滿腦子想的都是。

若這把龍椅由她來坐,他真的寧願站在旁邊,守護一輩子。

絕不生出二心。

監考官和在場的太監,則是震驚的倒吸一口冷氣。

還真是一個敢讓,一個敢坐啊!

開天闢地至今,哪裡有女子坐龍椅的?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好幾個人已經在心底裡算計,要怎麼樣面見或者強行面見皇帝,去好好參他們倆一個大不敬之罪,推出午門立刻咔嚓了。

莊鴻暢此刻捏著毛筆的手都在發抖,死死的盯著坐在龍椅上的秦陌青。

若不是她不識好歹,突然反悔婚事。

憑藉皇帝對長公主的這份喜愛,能帶給他的好處,一定是天大的。

他哪裡還需要寒窗苦讀?

哪裡還需要擠在在學子之中,又是苦心又是苦身的一步步往上爬?

都是秦陌青不好!

她簡直就是該死。

偏偏池君遇命大,那麼完美的刺殺計劃,都被人提前知曉,讓他有命躲過。

如今可怎麼是好?

可以說,秦陌青的到來,被刺激最大的人就是莊鴻暢。

他心思徹底的亂了,看文字都快有重影,還哪裡有心思做題呢?

午時到,所有學子退出雍和殿,由專門監考太監的糊卷。

以王閣老為主的三個監考官就氣呼呼的起身,快速朝玄清宮而去。

這是要去告狀?

秦陌青微微挑了挑眉頭,同手同腳的從龍椅上站起來。

這把椅子也就是看著舒服,坐著的滋味實在一言難盡。

難怪皇帝人到中年就不行了。

換誰坐在這個地方,不是壓力山大?

所以說,當皇帝到底有什麼好的?

她想不通。

“殿下餓了吧?咱家扶您去用午膳。”

江斐然就像沒看到那三個人一般,這會兒笑吟吟的伸出胳膊,那是相當恭敬的邀請。

秦陌青疑惑的看他一眼。

他今天怎麼對自己這麼殷勤?

在外人面前,也太給她面子了。

“好。”

江斐然恭敬送她上了轎攆,遠處抱著考卷的太監排列整齊,正要將試卷送入文淵閣。

那裡有八名閱卷官,等待批閱考生試卷。

三天後,前十的卷子會被送到龍書案上,再定出前三甲。

“殿下就沒有後招了嗎?”

江斐然站在轎攆車窗旁,望著那些太監笑著提醒。

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好。

秦陌青看的出來。

“還請九千歲明示。”

面子是相互的,她得還回去。

江斐然笑了,輕輕一甩拂塵:

“可是敵人還有後招呢!”

秦陌青錯愕的張張嘴。

她是萬萬沒想到,莊太傅居然敢去動殿試試卷。

然而如今這亂世,耗子都能生出吃貓的心。

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就看在東廠不屑涉足科舉的份上,咱家今日主動給殿下一個訊息。那看起來密封妥當的卷子,其實才是最大的漏洞。”

他說完就帶著番子離開。

江斐然說莊太傅去掉包池君遇的卷子,也就說明池君遇有真才實學,很可能闖入三甲。

否則莊太傅動的,為何不是別人的卷子?

既然她賭對了,就萬萬不能讓棋子隨便被別人迫害。

秦陌青恍然明白過來,彌補計劃已經在心頭成型。

今日的訊息用完了。

沒關係!

既然是江斐然提點她,就一定會替她繼續監視著。

等明日知道池君遇的試卷去了哪裡,她再找回來即可。

秦陌青急著回棲梧宮用午膳。

因為她以為,王閣老等人告狀以後,皇帝一定會召見自己。

可是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傳旨的公公。

這事兒還真有些邪門。

難不成江斐然說得是真話?

憑藉一手厲害的推拿術,皇帝已經喜歡她到,連龍椅都能讓她坐了嗎?

她承認,當時聽到江斐然的話時,她是心存懷疑的。

可是虛榮也好,為了前路鋪墊也好,這都是一次很好的樹威機會。

哪怕回去後會被皇帝責罰,她也認了。

當然了,如今這樣風平浪靜,自然是最好的。

而事實證明,江斐然這盟友在不發瘋的時候,還是十分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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