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回頭看看我
面對趙湛句句質問，蘇令晚無法開口。
之後只得任由他帶回清河縣，找了家客棧先暫時住下，待明日一早返回京城。
蘇令晚一直待在房間裡，青柚送了飯菜進來，她一口沒吃。
趙湛見如此，便出門一趟，再回來，手裡捧著一塊熱乎乎的烤地瓜，還有一串糖葫蘆。
他進了她的房間，將熱乎乎的烤地瓜和糖葫蘆往蘇令晚面前送了送：“喏，別生氣了。”
蘇令晚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烤地瓜和糖葫蘆，伸手接了過去。
趙湛在她對面坐下來，見她仔細地剝了地瓜的皮，一口一口地吃著，便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慢點吃。”
蘇令晚捧著地瓜，也不說話。
吃完了地瓜，又吃了糖葫蘆，然後又喝了一大杯熱茶，這才抬頭看向趙湛。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差勁？”
趙湛伸手過來，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語氣溫柔：“傻瓜，我是你二哥，你差勁，豈不是我也很差勁？”
“我的意思是，我心裡只想著霍延正，沒考慮過你們的感受……”
“開始的確很生氣，但一路追過來，這氣也慢慢地消了，只想著你能平安無事就好。”趙湛看著她，“么么，二哥其實沒有立場去責怪你，畢竟這些年，霍延正他陪在你身邊的時間比咱家任何人都多，他對你的照顧也比任何人都多，所以在你心裡，他比我們重要也是應該的！”
蘇令晚輕輕搖頭：“不是這樣，你們都很重要。”
“我懂，可么么，就這麼任由你去蒼北，別說父親母親不放心，包括姑母在內，也是不放心的！”
蘇令晚突然紅了眼眶。
“可是，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很害怕。”
趙湛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將她攬住，一邊輕拍著她的脊背一邊哄著：“你放心，我在路上得到訊息，鍾小王爺已經去了蒼北，他那邊離蒼北近，有他在，延正定沒事。”
蘇令晚默默流淚。
鍾衾也好，霍家的暗衛也罷，都不如她親自去一趟踏實。
但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趙湛也知道一時半會也沒法開解她，正想讓她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起身要出去的時候，他貼身侍衛出現在門口：“郡王爺，沈家公子過來了。”
沈家公子？
趙湛一臉意外：“沈青川？”
“正是。”
趙湛抬腳走出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清河縣是他老家，他這幾日好像是回來祭祖，這客棧是沈家的，他得了訊息便過來了。”
趙湛沒再說話，下了樓去。
樓下大堂，一身青藍色錦袍的沈青川站在那裡，見趙湛下樓，便抬腳迎上去：“郡王爺。”
趙湛指著一旁的空位置，示意他坐下來聊。
兩人坐下後，掌櫃的忙吩咐人送上熱茶和點心。
趙湛先開了口：“你何時回的清河縣？”
“初六就回了，原本打算明日回京，卻聽人說郡王您來了這裡，便過來看看。”
他說著抬頭看向二樓，“郡主也在？”
趙湛看著他，欲言又止。
沈青川看出他的為難，只道：“不知青川可否上樓見一見郡主？”
趙湛想著兩人畢竟有婚約在，再加上他還幻想著若沈青川能勸得動么么，那是再好不過。
於是便點了頭：“她此刻心情不太好，你多勸勸她。”
“好。”
沈青川上了樓，到了二樓，一眼便看到守在門口的青鸞和青柚。
兩人見了他來，行了禮，沈青川微微頷首，抬手敲了敲房門。
“進來。”
他推門而入，正對上蘇令晚看過來的眼神。
她眼眶泛紅，好像才哭過。
看著她通紅的雙眸，沈青川感覺自己心口的位置微微一窒。
他走到她跟前，沉默地看了她許久，才輕聲開口道：“就這麼在乎他？為了去找他，半點不顧自己的安危？”
蘇令晚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深吸一口氣：“你怎麼來了？”
沈青川在她對面坐下來，看著她道：“我初六就回了清河縣，這段時間一直在這裡。”
他抬眸看她，“么么，我不主動找你，你從來想不起我是嗎？”
蘇令晚沒說話。
從她恢復記憶的那一天，她的確、甚至幾乎沒想過沈青川。
她滿腦子都是霍延正，只想著霍延正。
所以此刻面對沈青川的問題，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底是她傷害了他！
見她不說話，沈青川滿心的惱怒和難過也都化成了一聲嘆息：“你當真是膽子大，你可知那蒼北是個什麼地方嗎？那裡堆滿了白骨，一年四季風雪不斷，到處都是流民和流寇……”
“我不怕！”蘇令晚抬眸看他，“我不怕，我只想去找他！”
“可他失蹤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死在了韃噠人手裡！”
“你閉嘴！”蘇令晚又急又氣，“他不會死，霍延正不會死！”
她怒目看著他：“沈青川，我不准你這麼詛咒他！”
沈青川靜靜地看著她，半響後，突然問了一句：“那我呢？我在你那裡又算什麼？咱們的婚約又該如何？”
蘇令晚垂眸，看著面前的杯盞，緩緩出聲道：“我和霍延正感情在先，婚約的事，我知道在後，所以抱歉，此事待回京之後，我會向父親母親秉明，然後給你，給沈家一個交待。”
沈青川突然閉了眼。
他許久許久沒說話。
那張一貫溫和的臉頰，此刻線條緊繃，像是隱忍著某種情緒。
蘇令晚見他這樣，心有不忍：“沈青川，我……”
“你真想去蒼北？”
見他突然這般問，蘇令晚眼睛一亮：“你可有辦法？”
“我的生意做得廣，在蒼北也有生意，我原想著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準備咱倆的婚事，但現在看來已經沒那必要！”沈青川看著她，“你若想去，我便陪你一起走一趟蒼北。”
蘇令晚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見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沈青川微微勾唇，笑得有些蒼涼：“即便將你押回京城又如何？你的心依舊在霍延正身上，既如此，不如我陪你走一趟！”
“你…..”
“么么，我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你！”他對上她詫異的眸子，一字一句，“也別對我太殘忍，我不過是想和霍延正爭個高低而已，你去找他，我便陪著你，若有一日他真的回不來，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