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懷疑
蘇令晚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被走在她身邊的青鸞一把扶住了胳膊：“姚兄，慢點。”
姚兄？
哦對了，她現在不是么么，是姚公子。
現在女扮男裝，臉上還戴著青鸞她們特製的人皮面具，哪怕是霍延正在面前，估計也得愣一下。
原本十分心虛心慌的蘇令晚瞬間挺直了腰桿，大大方方地跟在青柚身後上了船。
在經過趙湛身邊時，到底是有些心虛，她微微低了頭，正想著快步走過去，原本看著前方的趙湛突然偏頭朝她看了過來。
那一眼，看得蘇令晚心跳如雷。
但還算鎮定！
偽裝得這麼嚴實，他不可能看得出來！
而此刻的趙湛看著身邊經過的三位年輕公子，對方明明沒什麼特別之處，和他要找的么么更是毫不相關，但他卻下意識地出了聲。
“等一下！”
他抬手攔在了蘇令晚面前，視線落在她抬起的臉上，平凡無奇的一張臉，只是那一雙眼睛，卻透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正要抬腳靠近看個仔細，站在蘇令晚身邊的青柚出了聲：“做什麼？你誰呀你？攔我大哥做甚？”
說著就擋在了蘇令晚面前。
趙湛抬眸看她，視線落在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微微皺了眉：“你們打哪兒來？”
青柚樂了：“這位大哥，我們打哪兒來關你什麼事？你查戶籍呢？”
趙湛臉色不悅，一旁青鸞見了，忙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青柚和蘇令晚擋在身後，她彬彬有禮地一拱手，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我們兄弟三人從京城而來，此去蓬島尋親。”
她說話態度極好，趙湛的臉色也緩了幾分。
“你們從京城一路到這裡可有瞧見三名年輕姑娘？”
青鸞故作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搖頭：“一路上倒是遇到過年輕姑娘，但三個一起的還真沒有，公子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趙湛沒說話。
他抬眸，視線再次落在蘇令晚的臉上。
此刻的她微微垂眸，不知在看什麼。
他收回視線，朝三人微微頷首：“打擾！”
說著領人大步下了船，待他離開之後，蘇令晚暗暗舒了口氣，她也不敢多作停留，隨青柚和青鸞一起回了自己房間。
一回到房間，青鸞壓低了聲音，對蘇令晚道：“郡王殿下恐怕對姑娘您已經產生懷疑，這條船不能再坐了。”
蘇令晚：“你的意思？”
“改裝，下船，改走旱路。”
“好。”
趙湛的確對蘇令晚產生了懷疑，他逼著商船在南陽之地停了一日，明日一早再放行。
他的人就守在船頭，準備趁深夜再一探究竟。
守在船頭的人盡職盡責，一直盯著船上來往的人，一會兒下去個老頭，顫顫巍巍的，他還好心地上前扶了一把，對方顫巍巍地跟他道了謝。
一會兒又下去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鬟。
對方還特意跑到他跟前跟他搭話：“大哥，麻煩問一下，這附近哪有賣繡線的鋪子？我家夫人缺幾樣繡線？”
侍衛搖頭，表示他也是剛到南陽。
過了沒一會兒，又下去一位婦人，說是要去岸上買些點心。
這一會兒的工夫，船上的客人上上下下，侍衛沒覺得有什麼，主子讓他盯著三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但凡下船的書生都被他盤問個遍，沒覺得有任何異常。
而此時的蘇令晚三人已經坐上了買好的馬車，一路沿著南陽往蒼北方向疾速而去。
待趙湛覺得不對勁時，她們的馬車已經跑出了一百多里地，氣得趙湛踹了那兩個侍衛好幾腳。
轉頭領著人開始一路追趕。
青鸞知道趙湛很快就會發現她們，一路不敢停歇，直到到了清河縣。
因為太過匆忙，在南陽買的馬車，拉馬車的那匹馬有些跑不動，速度越來越慢，青鸞對蘇令晚道：“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奴婢知道清河縣有個養馬場，咱們需換匹好馬。”
這一路，蘇令晚一直在馬車上，整個人都坐麻木了。
雙腿也變得僵硬起來。
她也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於是便同意了青鸞的建議。
三人直接去了養馬場，挑了上好的駿馬，換了馬匹，剛從馬場出來就被趙湛給逮住了。
馬車被逼停，蘇令晚坐在馬車裡，心情沮喪極了。
趙湛停在馬車旁，看了一眼一旁的青鸞和青柚，暗暗咬牙：“你倆當真厲害得很！”
二人都沒說話。
趙湛上了馬車，蹲在車轅上，抬手掀開簾子，看著裡面的蘇令晚，到了嘴邊的訓斥，在對上她可憐巴巴的眸子時，化作一聲嘆息。
“平時裡看著乖乖巧巧，可真是個不聽話的！”
蘇令晚：“二哥……”
“不要求情，無用！”
“二哥……”蘇令晚挪到他跟前，伸手拽著他的袖子輕輕地搖了搖，“我真的想去蒼北。”
“想都別想，父王臨走前交待，務必將你帶回去！”
蘇令晚一聽，一把鬆開拽著他袖子的手，將頭扭到一旁不說話。
趙湛被她給氣樂了。
“此去蒼北千里之遙，你現在走的這條路也十分順利，但若是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到了廣陽地界，到了那邊，劫匪橫行，流寇猖狂，即便是青鸞和青柚有武功在身，但她們兩個能擋住一波接著一波的劫匪流寇嗎？”
蘇令晚垂著頭一聲不吭。
她知道二哥說的是對的，但霍延正失蹤，她真的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去找他。
見她不吭聲，趙湛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擔心延正，但你去又有什麼用？霍家軍和他身邊的暗衛都尋無蹤跡，你去了就能找到？”
“二哥，”蘇令晚輕聲道，“我只是想離他近點。”
“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在路上出了意外，又該如何？”
蘇令晚沉默了。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當時聽到霍延正失蹤，腦子一熱就跑了出來。
後來在路上也冷靜了下來，但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她要去找霍延正。
哪怕找不到，也總比待在京城無望的等待讓她好過些！
“你走得利落，可曾想過剛把你找回來的父親母親？”
“看到你信的那一刻，母親情緒激動，直接昏迷了過去，父親急火攻心，立馬帶人去尋人，卻又惦記著母親......我來尋你的那一日，母親才醒過來，聽聞這段時日，日日以淚洗面。”
“么么，你心裡只有霍延正，可為家人想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