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晚不知道沈青川跟二哥說了什麼,原本毫無商量餘地的二哥竟鬆了口。

但將他帶來的王府侍衛都給了她。

臨走前,他去見她,給了她一塊玉牌:“這是秦陽王府的玉牌,大哥和我都有一塊,你的一塊父親還沒來得及給你,我的這一塊你先用著,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蘇令晚接過玉牌,仔細地放好後,將昨晚寫好的一信封交給趙湛:“麻煩二哥將這信帶給父親母親,你告訴他們,我定會安全回京,讓他們不要擔心。”

“嗯。”趙湛接過那信,“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蘇令晚突然仰臉問他:“你放我走了,回京之後會不會被父親揍?”

趙湛苦笑一聲:“你覺得呢?”

“那你就提前讓洛洛躲在門口,父親一揍你,她就衝進去哭著求情,父親自然就會饒過你這一回的。”

趙湛給氣樂了。

“到底是誰惹的禍?後果卻讓我父女二人承擔?”

蘇令晚扯著他的袖子軟軟地道:“待我回京,給你當牛做馬怎樣都成?”

“可別,給我當牛做馬?那姓霍的小子願意?”趙湛突然輕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管怎樣,平安回來,不然父親母親得恨我一輩子!”

“好!”

待趙湛離開之後,蘇令晚一行人重新整裝,開始出發去蒼北。

從清河縣到蒼北還有幾百裡公里,一路上意外地平安無事,但這種詭異的平靜和順利,卻讓蘇令晚心裡直打鼓。

青鸞和青柚更是提高了警惕,全程戒備,守在蘇令晚身邊寸步不離。

沈青川這些日子以來不再提以前的事和婚約之事,在蘇令晚面前保持著應有的距離,兩人之間的相處倒像是朋友。

蘇令晚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大概也察覺到最近的異常,原本晚上還趕路的他們,天一黑便不再趕路,遇到鎮子就住客棧,遇上村莊就借宿,恰好碰上荒郊野外,便扎地生火,一群人始終提高了警惕。

就這樣又過了三日。

越到邊關,風沙越大。

這天傍晚,又下起雪來。

馬車難行,沈青川走過來對蘇令晚道:“我派人去前方看了看,五十里之外有座莊子,今晚咱們便在那邊借宿一晚,待雪停再走如何?”

外面風呼嘯著吹來,大雪紛飛,路上很快就雪白一片。

蘇令晚也有些擔心,便點了頭。

於是一行人往前走了五十里地,果然看到一處莊子,莊子不大,只有幾戶人家。

莊戶人倒很熱情,給了蘇令晚他們幾間房,又送來熱水、吃食還有炭火。

吃食被青鸞檢查過後,覺得沒問題,蘇令晚才吃了一些。

她最近這些日子因為太過緊張,吃不下也睡不好,這會兒被屋子裡的炭火一烘,簡單的洗了洗就睡下去了。

睡到半夜,突然被人搖醒。

她看著出現在她屋子裡的沈青川,還來不及出口,對方一把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快跑,山匪來了。”

蘇令晚來不及反應,就被沈青川扯著跑出了門外。

一出院子,當看清大門口的情形時,蘇令晚大吃一驚,青鸞和青柚被山匪團團圍住,而二哥給她的那些侍衛一驚死傷大半。

她正要叫青柚,卻被沈青川一把捂住嘴巴。

“她們都有武功,對付那些山匪綽綽有餘,你現在過去只會讓她們分心。”

蘇令晚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於是任由他拉著一路踉蹌地朝村口跑去。

到了村口,果然停著一輛馬車,沈青川將她推上車,自己駕著馬車一路往外逃。

好不容易掏出莊子,馬車拐上大道,幾名山匪從天而降,攔住了馬車。

沈青川死死地護在馬車前:“銀子我可以給你們。”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我們不過是普通商人,殺了我們也不過是為了錢財而已,現在這些銀票給你們,你們放了我們,我保證不報官!”

其中一名山匪不屑地笑了笑:“不報官?你當我們的腦子是驢腦子?”

他直接將刀架在了沈青川的脖頸上,然後一手挑開簾子,看著裡面嚇得小臉發白的蘇令晚,輕佻眉梢:“哎呦,這裡竟然還有個小美人。”

另外三人聞聲圍上來,當看清蘇令晚的長相時,都來了興趣。

其中一個說:“咱家老大不是正好缺個壓寨夫人,正要將她抓回去獻給老大。”

另外一個卻看向沈青川:“這個怎麼處理?”

“殺了?”

“活埋?”

沈青川臉色蒼白,卻脊背挺直,始終擋在馬車旁,沒移開半分。

最後還是個子最高的那一個開了口:“都帶回去,這個小白臉看著挺俊俏,千芙妹妹一定喜歡,讓他當個暖被窩的漢子一定不錯。”

另外兩人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

那人一把將沈青川從馬車上拽了下來,沈青川還想反抗,對方索性直接一個手刀將他劈暈了過去。

蘇令晚見了,驚叫一聲:“沈青川……”

其中一個山匪一把將暈過去的沈青川拎著丟在馬車裡,又拿出一根繩子,將蘇令晚捆了起來。

蘇令晚看著對方,冷冷出聲:“我父王乃秦陽王趙京,你們若綁了我帶回山寨,我父王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以為她們會顧忌一二。

可誰知,對方卻輕蔑一笑:“別說你是秦陽王的閨女,就是公主來了,我們也照綁不誤,在京城,你算個人物;在這地盤上,我家老大就是天!”

隨後又兇巴巴地道:“我勸你老實點,不然索性殺了,到時候把你烤成肉乾,吃起來也帶勁!”

看著對方凶神惡煞之相,蘇令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馬車行了一路,她的眼睛又被對方蒙上了黑布。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馬車終於停下來時,感覺有人來拽她,她一路踉蹌著進了一間屋子,對方將她丟在一旁,接著便走了。

她渾身動彈不得,靠在牆角,因為寒冷,渾身顫慄不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意識逐漸模糊。

太冷了。

骨頭冷得發疼,渾身卻滾燙得厲害。

她生了高熱。

可那些人好像將她忘了,將她扔在這間屋子裡,任由她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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