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在下游匯成河,小河入江,江河湖海。

這條河叫什麼,這座山叫什麼,這是什麼地方,這到了哪個地界,梁川問的永遠得不到正確答案!

當地的儂人侗人彝人瑤人苗人,有無數的峒寨,不同的人對同一座山有不同的叫法!

萬般無奈之下,兩人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沿著河往下走,走一步算一步。

畢竟一個五六歲半大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樣的眼界?

就算到了後世,他們也才一年級,口算都費勁的年紀,地理能考幾分?

兩個‘涉世未深’的人沿著河走了一整天,終於到了另一個集鎮,可能整個西南的特別就是貧窮,到處都是一個吊樣,一貧如洗,什麼鳥也沒有,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地方衣服跟另一個地方穿不一樣罷了!

“敢問兄臺,咱們這地界到哪裡了?”

“咱們這地方叫安德州。”

雖然知道了地名,可是好像並沒有卵用,在這鳥地方,叫什麼名字有用嗎?不可是個代號罷了!

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落腳!

可是比廣源州還窮的這個鬼地方,哪裡有什麼旅店,在整個廣南,壓根就不存在旅店一說,鬼他孃的才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旅遊。

“前面好像有個小廟,咱們到那裡住一晚!”

古代的廟就是供旅人歇腳的地方,不用收取費用,最是舒服不過,當年的丁謂與寇準兩人到了雷州,住的竟然先後腳卻是同一間廟,題的左右一堵牆,當然這事梁川現在他不可能會想得起來。

不過古代這種地方落腳也要小心,古人語夜不入寺,獨不臨井。寺廟裡面的僧人多是江湖落草走投無路的犯罪份子,梁川多少人就是犯了事,把頭髮一削,進了和尚廟避禍!

“咱們晚上吃什麼?”阿月最關心的除了阿儂,就是她的小肚子。

畢竟她的世界除了捱餓,好像也沒有其他的煩惱。

從竹樓帶來的乾糧路上你一口我一口全進了兩人的肚子裡,在小廟中一摸,才發現糧袋子裡空空如也。

梁川自己捱餓不要緊,反正以前是餓習慣了,吃完上頓沒下頓,但是小姑娘不一樣,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餓得眼睛都會發暈,餓了會影響發育,以後要是長不高,這罪過就大了。

“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找找,有什麼吃的?”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阿月可不是傻子,跟了梁川出來,落了單可就是孤身一人,這麼可怕的地方,就把她獨自一人扔下來,她自己都不答應!

在廟裡屁股還沒有坐熱,兩人又出門為了尋找食物!

“阿青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這鹽哪裡來的嗎?”

“不能說,說了會給你帶來危險!"

“你少嚇唬我了,會有什麼危險?”

“實話告訴你吧,我在咱們竹樓下面發現一個地方,這裡能挖出鹽來,這完全就是一處大寶藏,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有我一個人,要是你知道,別人為了得到這好處,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呃。。

“好吧,那我以後再也不問了!”

安德州著實窮,窮得離了大譜。

特別是入夜以後,路上連盞燈都沒有,也沒有人家裡亮著光,到處黑燈瞎火一片,一檻開著的門店也沒有。

上哪去買食物?

兩人似乎忘了一件事,掏了掏口袋,在鹽沒有賣出去之前,他們連一文錢也沒有!

還有比自己更慘的穿越者嗎?穿哪個地方不好,穿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一開局就是殘廢,別的穿越者都是香車美人,大權在握指點江山,就自己帶著一個半大的小孩,餓得兩腿打擺,徹底丟盡了穿越界的顏面!

這要是將來回到原來的世界,梁川都不忍跟同事說起這段經歷,太他娘恥辱了!

兩人在半里長的集市裡轉了一圈,人影沒見到一個,店沒有開半間,回到小廟的時候,肚子更餓了!

咕咕咕,飢餓的腸道廝磨著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臺大鼓對著一臺小鼓,兩軍對壘拼著誰更餓。。

“咱們明天有得吃嗎?”

“你想吃什麼?”

梁川揹著幾十斤的鹽,累得他現在四仰躺在地上,連動彈都不想。

“我想吃肉!”阿月毫不掩飾自己對於肉的愛!

兩人正說著,突然一頭肥碩的母雞,晃著那巨大的屁股從山神的小廟前慢慢而過,完全不懼怕有人存在,見慣了大場面一般。

梁川抬起頭一看,對著阿月道:“我是不是看錯了?剛剛是不是一隻雞走過去了?”

阿月點點頭,說道:“是啊,是有一隻雞。”

梁川跳將起來,雙眼冒著綠光,如同一頭惡狼,馬上奔出小廟,朝著那頭母雞追去!

母親受驚,撲愣著翅膀飛了起來,一頭鑽進草叢當中!

梁川已經餓得離瘋狂就差一步,哪肯讓這到嘴的美味跑掉,荒郊野外的,分明就是野雞!

草叢中一陣騷動,梁川蓬頭垢面地提著一隻母雞從草叢中鑽出來,阿月快幫我升火,咱們有好東西吃了!..

還真把雞抓到了!

阿月狠狠地抹了一把口水,從行李中拿出一根火折,到附近撿柴枝,尋了一塊空地,飛快地把火升了起來!

餓的時候沒有力氣,一想到一會就有雞肉吃,再餓也得扛下去不是?

阿月急不可奈升起火,然後守在梁川身邊。

梁川熟練地把雞開膛,把裡面的骨髒全部扯出來,在膛壁裡面抹了一把鹽!

梁川這一手可把阿月急壞了!

“咱們這鹽是要準備賣的,你抹一下,咱們要損失多少錢,太浪費了!”

梁川白了阿月一眼,他現在只要吃,要把該死的肚子填滿,讓腸子不再互相打擂,其他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今天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給你弄一樣好吃的!幫我去弄點水來!”

阿月四下張望了一下,跑到附近的水塘當中,用自己喝水的竹筒打了一大筒水。

梁川接過水,找了一些黃泥,把水倒了進去,然後找來一根柴枝,用力攪了起來!

黃泥被攪糊,梁川挖起黃泥馬上糊到了雞身上!

阿月直接被這樣的操作給整哭了,他對著梁川道:“阿青你瘋了,這雞是吃的,你把泥巴抹上去還怎麼吃?”

果然記憶恢復到斷片以後,梁川再次穿越一次,他要做的事情可能還是那些事!

有雞就做叫花雞,有辣椒就做泡菜,梁川的知識是這些,決定了他的行為只能是這幾樣行為!

雖然從頭再來,雖然活得艱苦,但是梁川最後的路子似乎已經註定!

只是他不知道,這些他早就已經在幾年前經歷過一次罷了!

大腦欺騙了他的身體。

“你只管等著吃,你不懂這做法的美味,一會我包你把舌頭都吃到肚子裡!”

梁川把黃泥裹好了整隻雞,然後在地上挖了一個大洞,把雞放到洞裡,上面薄薄地蓋了一層土,柴火再堆在土層上,梁川升起了新一堆火!

“這。。”阿月完全沒見過還有人這樣烤雞!

雖然廣南西路的各個民族都很粗獷,但是還沒有哪一個民族的人會粗到吃雞不褪毛,直接就放到泥巴里去燒的,這樣的吃法連山裡的野獸都害怕!

苗家人會這樣吃嗎,好像也沒有見過,阿月本來饞得半死,可是現在一點食慾都提不起來,烤雞嘛,她不是沒做過,直接上架燒不就成了,味道也是相當的美味!

現在光是想到整隻雞毛毛的樣子,她的肚子裡就一陣翻騰!

“這雞是誰家養的嗎?”

阿月一提醒,梁川馬上反應過來,對著阿月道:“快把地上的這些東西清理一下,扔到附近的草叢當中!”

啊!

阿月快瘋了,為什麼阿青總是做一些她無法理解的事!

“雖然這裡是荒郊野外,但是這雞肯定有主人的,你動作不快一點一會人家找上門來,咱們雞屁股都吃不著了,可能還要吃一頓打!”

什麼!

阿月急了,這種恐嚇對小孩子最管用,她馬上撿起地上的零碎,一頭扎進草叢中,藏得遠遠的。

梁川說得沒錯,果然一會兒雞的主人就找上門來。

一個穿著儂人服裝的男人,著急地來回找了幾次,看到梁川苗人的面孔馬上就對梁川起了疑心。

“嘿,你有沒有看到一隻母雞竄了過來!”

梁川朝他努了努嘴,示意這火上連根毛都沒有,哪裡來的母雞!

偷雞最香,烤雞也要時間,火上空空如也,想必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該死的跑哪去了!”

阿月剛從草叢裡冒出頭,男人又朝阿月問了一遍相當的問題。

阿月可沒有梁川那麼好的演技,她緊張地看了看地上的火,還好剛剛不是把雞放在火上烤,否則真如梁川說的,要吃一頓打了!

等男人走遠了,阿月走到梁川的身邊對著梁川說道:“還好沒穿幫。”

梁川做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不要說話,一會這人還要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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