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儂人咒罵著離開了小廟,對梁川來說,這就是一隻雞,價值就是這樣,但是對於這個儂人來說,這隻雞可能是他們家最值錢的財產,只有到了最隆重的三月節才可能把它宰了,一家人痛快地放肆一把。

這雞跑丟了,又不知道要便宜哪家人,反正今年的三月節是準備過個寂寞了!

不出梁川的所料,假裝走掉的儂人又殺了一個回馬槍來,就是以為梁川二人會露出馬腳,趁機抓個現行。

梁川什麼樣的投機份子沒有見過!

這小孩子的把戲對他來說早過時了!也就嚇唬一下阿月能成功!

儂人伸長了脖子到處瞄,可是除了兩個烤火的人,還有叫得比雷響的肚子餓聲,其他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幾經輾轉,失望而歸的儂人終於走了,梁川對著阿月說道:“再等一會兒,等這堆火燒得差不多了,放在土裡再悶一會,就是雞肉最香的時候!”

阿月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一堆火,真的盯到這火變小,開始熄滅,月都上到樹梢頭老高!

梁川似乎有點餓過頭,已經沒有那麼痛苦,他緩緩地扒開地上的灰,木棍輕輕地挖開地上的泥,輕輕地把那枚黑灰色的泥巴球拿出來!

‘這還能吃嗎?’在他們廣源州,就是最不賢慧的女人也不會這麼浪費食物,會有報應的。

梁川要用事實說話!

阿月現在也學聰明瞭,不能跟梁川爭。。

一個阿月的小腦袋小不了多少的烤泥球,梁川放到地上輕輕一敲,泥球碎成數塊小碎片,一股熱氣升騰而起,露出裡面光滑鮮嫩的雞肉!

此時的雞毛與雞皮已經跟著黃泥脫落,硬梆梆的黃泥巴上面滿是雞毛,這種物理褪毛可比手工褪毛強太多!

阿月看得都愣了!

原來讓她倒胃口的母雞裹滿了泥巴,現在竟然這麼迷人,上面的肉是多麼乾淨,沒有一絲汙泥!

梁川直接撕下了兩根最粗壯的雞腿,交部交給了小丫頭!

雞身上最美味的部位也是肉最飽滿的部位莫過於兩根雞腿了,阿月一接過雞腿馬上就咬了一口!

原來抹在雞腹中的鹽巴在高溫後融化,滲到了整隻雞當中,雖然只有鹽的鹹味,一時間也搞不到其他的調味料,但是在這種艱苦的條件下,能吃到這般純天然的味道才最是迷人,也是最能安撫人!

一口就撕下半大的腿肉,吃到嘴裡那味兒簡直讓阿月此生難忘!

雞肉她以前吃過不少,土司府經常也有州民會送山裡的野味過來,山雞就是眾多的野味之一,可是這麼原汁原味的還是第一次!本以為是被梁川生生糟蹋,沒想到是肉得到了昇華!

阿月看向梁川的眼神,第一次有一種崇拜的感覺!

好神奇的手法,實在太好吃了!

梁川自己就吃了幾口便飽了,烤制的食品,在他眼裡標準不是一般的高,誰讓他在後世吃過那麼多的燒烤,哪種燒烤他沒試過,不至於那麼饞!也虧這頭母雞份量夠,阿月吃完了兩根腿,又撕走大半的雞架,啃得不亦樂呼!

吃飽喝足,偎著小廟中的柴火,兩人把戰場打掃乾淨,美美地睡了過去,第二天天一亮,阿月咂咂嘴還在回味睡日的烤雞,兩人收拾好行李,馬上進城去尋找機會。

“阿青你實在太厲害了,你做的雞叫什麼雞,以前我從沒有吃過,下次教教我,我自己也做來吃!”

“這道雞呢就叫叫花雞!故事說來就長了!”

梁川把關於叫花雞的典故講了一遍,小孩子最愛聽故事,有得吃有得聽,梁川不是把腦袋撞傻了,看來不是真傻,而是更聰明瞭,不僅會做這麼好吃的雞,還有這麼傳奇的故事!

臨行前,梁川在地上放了一些錢,權當是吃人家給人家的報酬,他不好直接拿給人家,那就不是吃雞這麼簡單了。

能不能撿到錢,也看那個儂人的運氣了!

兩人人又進了安德州,梁川找了一家較大的米店。.

他盤算了一夜,四十多斤的精鹽,要是賣給鹽販子肯定引起懷疑,但是賣給其他人,可能也就是當佔了個小便宜,想找自己,可沒那麼容易。

佔了便宜的人不會把自己的小便宜到處跟人家亂講,他們只會盼著下次還有機會再獨佔這種好事!

所以梁川的目標很明確,他就挑了這些有點經濟實力的物件!

一進米店,梁川就把店夥計拉到一旁。

米店的夥計很狂,本來看著梁川這寒酸的打扮,本想一把將梁川哄到門外,可是梁川一句話卻把他給鎮住了。

“告訴你們家店掌櫃,我這裡有一批好鹽,問他要不要!”

梁川對自己的鹽質量有信心,不怕這鹽賣不出去!

但凡只要有人嘗過自己的鹽,他就不信沒人會不心動!

廣南這地方賣的鹽,質量再好的梁川都已經見識過,提純的技術不好,所以出來的鹽味兒不正,色澤也不亮!

掌櫃的當然要鹽,就是動物他也要吃鹽,只是攝入的方式跟渠道不同罷了!

夥計把訊息告訴掌櫃,掌櫃聞訊趕了過來:“誰要販鹽?”

這米店的掌櫃打量了梁川幾眼,只是奇怪,這安德州的鹽販子什麼時候出了梁川這一號人物!

賣鹽是壟斷的產業,為了這一大塊肉,火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作為城裡有頭有臉的大店,古代賣米也是極為賺錢的行當,便宜的時候大量進購米,等災年出現了再屯一波,就能賺出幾輩子得不到的錢!

“你?”

梁川朝米店掌櫃的笑了笑,這掌櫃的也是儂人,儂人做生意讓人感覺一種很不適應,勢力的樣子還是漢人最順眼。

梁川見自己被人小瞧了,卻是不卑不亢,這種時候強行要證明自己反而落了下乘,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掌櫃的眼睛,從容不迫地說道:“是我,卻也不是我,掌櫃的只管談事便成,其他的不在眼下的範圍!”

好傢伙!

這是多久沒見過這麼伶牙利齒的苗人了,嘿嘿,有趣有趣,苗人跟儂人在一起,什麼搭配?

他也顧不得什麼搭配,就想看看貨,鹽實在太稀缺,多少年沒見過主動上門來販鹽的,難道又有人想分這鹽商一杯羹?

想了想,掌櫃的也不想多事,這種纏上了官府要找自己麻煩,鹽販要找自己麻煩,多管別人閒事只有百害而無一利,不如睜一眼閉一眼。

掌櫃的雖然是個儂人,可是早年卻是一輩子在憑祥那裡為漢家人做役工,跟著漢家人學做生意,四十幾年下來,耳濡目染也學了一手生意的皮毛,這才回到自己的家鄉,辦了這個米店,平時左右手倒米,倒也能吃得開,日子勉強過得下去。

梁川講的他一聽就懂了。

鹽是梁川賣的,肯定不是梁川主使的,敢做這勾當的要是在當地沒有一點背景,那屍體早扔到左江裡面去喂江魚了!

梁川自己都不想多說,那這門生意兩人只能爛在肚子裡!

這才是各取所需的純粹生意。

“那把貨給我看看,如果還能將就,我就拍板要了,不囉嗦。”

“爽快!”

梁川從背後解下那一口鹽袋子,袋子是結實的麻繩袋,解開口子,裡面全是雪花花的鹽,雖然還有一點潮,介是是在合理的溼潤程度內,一看這品相,掌櫃的就怔住了!

他自認一輩子吃的鹽比眼前這個年輕人吃的米還多,可是卻真的沒能見過這麼好看的鹽,這哪裡是鹽,跟霜差不多似的,看著品相這鹽就絕對差不了!

因為實在太純了!

“能嚐嚐?”

梁川直接抓起一把鹽放到掌櫃的手裡,示意他隨意!

掌櫃的用手指捏了一把,放到自己嘴裡,他可捨不得糟蹋這麼好的鹽!

鹽的鹹味在自己嘴裡散開,卻沒有一絲絲異樣的味兒,以前自己吃的鹽或多或少總會帶著酸苦澀等異味!

好鹽!

掌櫃的一把扯過袋口,把袋子紮緊扎死,像護著寶貝一般,生怕這鹽被別人搶了,這次輪到他變成一副市儈的樣子,對著梁川道:“這鹽多少錢!我全要了!”

“價格我也不會多要,我就按市面上最好的青鹽賣給你,要是日後有人問起了,掌櫃的也幫忙解釋兩句,在這裡小子先謝謝掌櫃了!”

“二百文?”掌櫃的雖然不是鹽販子,卻是經常與鹽販子打交道。

他這個店,鹽不需要太好,炒出來的菜只要味道重一點,鹽的質量怎麼,只要沒有苦與澀這兩種異味,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

當然品質越好,他也喜歡!

他馬上給梁川報了一個行情價。

這個價格並不過份!

梁川點點頭,能在這樣的窮地方得到這麼好的行情,已是走了大運!

一筆大買賣就這麼爽快地完成了!

掌櫃的可不敢猶豫,馬上就夥計把鹽放到秤上過秤,秤完一文不差的馬上把錢點給梁川!

一大袋的錢!梁川厚著臉皮又跟掌櫃的要了一個竹筐,這才避免錢袋子被銅錢壓壞的下場!

“小哥兒下次還有這等好貨,只管來安德州找我,多少我都收了,這鹽夠我吃上好幾年,分一分,也讓自己的周邊人也嚐嚐這等好鹽!”

梁川笑了,沒想到這第一筆生意做得這麼爽快!

“掌櫃的要是還想要,就在屋簷下掛一口小袋子,相當於是咱們約定的暗號,下次我們來安德州,有看到這袋子,我就給掌櫃的預留好這種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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