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出其不意才行啊!”

這些士兵抓人的動作還是太板正,就知道從正面進攻,殊不知,人家司馬道子雖然喊著要死,卻也沒送死的那個膽量。

王謐的長刀被他揮的都出殘影了。

十級防衛體系,牢不可破。

從正面根本就難以抓住他,更何況,他還一直都在移動中,不是在追捕王謐,就是在四處亂竄。

一般人也確實是難抓到他。

這不行啊!

還得是我自己出手!

王謐瞅準了機會,就衝了上去!

走你!

要想給司馬道子一個措手不及,只靠在正面襲擊能有什麼用處?

他不停揮刀,鼓譟狂叫,四處奔突,你根本就制不住他。

再加上,好些個士兵對他也有幾分忌憚,故而下手不狠。

這件事還得看王侍郎自己。

只見他先是在士兵們的掩護下,繞到了司馬道子的背後。

這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至少他不用再躲避司馬道子的追砍了。

可惜他手裡沒有稱手的兵器了,要不然一下子就能把司馬道子制住。

當然也不能說是一件兵器也沒有。

他的腰間可還插著一把槍呢!

只是,這個槍,是要人命的。

一槍下去,就可以給司馬道子收屍了。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想背上罵名。

於是,只能想個能活捉的法子。

“曾靖,我們兩個一起!”

關鍵時刻,單槍匹馬當然不划算。

還是叫個幫手好。

曾靖當然不負眾望,兩人簡單商議一下,曾靖便先一步衝了上去。

一個竄起,就把司馬道子撲倒!

好!

太好了!

司馬道子這邊,他身強力壯,雖然打仗不行,武功也不會,但是憑著一股蠻力,看起來還是很厲害的。

想要一擊擊倒,不容易。

曾靖撲了過去,也只是讓他踉蹌了一下,並沒有徹底倒下。

接下來,若是給了司馬道子一個喘息的機會,曾靖就危險了。

然而,曾靖的身邊有王謐。

他是不會讓好兄弟受害的。

說話間,他就衝了上去,扭住了司馬道子的手臂!

制住手!

他也就不能再撲騰了!

“放開我!”

“你們放開我!”

“讓我死!”

這個人也是很奇怪了。

想死,你就拿著刀,往自己身上招呼好了。

你向別人揮刀,算怎麼回事?

莫不是神經錯亂?

“大王,你就省點心吧!”

“你今天死不成,還不都是自己作的?”

“拿條繩子來!”

接過麻繩,幾下就把某人捆上了。

早就該這樣了!

“王侍郎!”

“都怪屬下們辦事不周,還請侍郎責罰!”

曾靖帶頭,幾個侍衛撲簌簌的跪下了一片。

王謐把司馬道子交給別人,起身笑道:“責罰倒也不必了。”

“你們都是擔心傷了他,這我明白。”

“不過,以後做事,需要動點腦子,他這麼狂亂,你們怎麼還能在面前撲他?”

“根本就成功不了。”

“繞過來,從背後撲不就結了?”

嘖嘖……

一個個的,看起來也是武功高強的樣子,一點也不比他王謐差,就是腦子不知道轉彎。

實在是讓人著急。

司馬道子罵罵咧咧,死活不肯就範。

還吵著要讓王謐把他弄死。

這真是笑話了。

他想死就死啊!

沒那麼容易!

把別人折騰的像孫子似的,他倒想一了百了。

呵呵……

且不讓他死呢!

就要讓他活挨著。

“押下去!”

“送進天牢!”

“是!”

“屬下遵命!”

果然吶!

還是隻有天牢這個地方和司馬道子最搭了!

想當初,他不肯拯救好兄弟王國寶,只把人家扔在天牢裡,自生自滅。

現在可算是輪到他了。

早就說了,誰都逃不過去。

現在好了吧。

自己也進去了。

可惜,這一回是沒有朋友去看他了。

這不是比王國寶還要慘。

甚至連個作伴的都沒有。

唯一有可能給他作伴的傢伙,已經被他自己給殺死了。

你瞧,就躺在大殿裡呢!

啊不對,現在已經不在大殿的正中央了。

剛才司馬道子一通狂跑,鬧的大殿里人仰馬翻。

那孫泰的屍身,早就不知道被哪個壯士給踢到角落裡去了。

仔細看看,那屍身上還有腳印呢!

…………

哎!

這人生不如意事常有八九。

今天王謐也算是見識到了。

想他當初只是想給這件事搞出一個帥氣的收場而已。

結果卻搞成了這個樣子。

好像更加混亂了。

好在今天也不算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一大禍害,孫泰已經被收拾了。

還沒有髒了自己的手。

不過,麻煩也在這裡。

實際上,對於朝廷來講,如何處置孫泰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

他本就是個妖道,以往在建康城名聲極差,如今又做下了這等惡事,當然應該被處以極刑。

就是拉到大市上斬首示眾也算不得什麼。

毫無心理壓力。

麻煩的只有司馬道子。

他是大行皇帝司馬曜最為寵愛的弟弟,曾經在朝堂之上也是風頭無兩。

這樣一個熱門人物,肯定是要靜悄悄的在皇宮之內弄死的。

絕不可能把他拉到大市上示眾。

結果,現在被他搞出那麼大的陣仗。

動靜好像已經很大了。

這怎麼辦?

再次見到王恭,某人頓時感覺壓力很大。

好像有幾分不好意思。

而王恭,顯然也已經對清音殿上的混亂有所瞭解。

從剛才開始就是一副要笑又沒有笑,還故意板著臉的模樣。

只讓人覺得,他好像有便秘的毛病似的。

“阿寧,剛才清音殿的事情,是我唐突了。”

“還請見諒。”

他略一抱拳,鄭重的向王恭說道。

王恭頓時笑了。

“稚遠,你客氣了。”

“這次城裡的騷亂能夠這樣快的就平定下來,多虧了你從京口星夜兼程的趕來。”

“要是沒有你,老夫都不知道如何收場。”

“我又怎麼會介懷?”

“現在這兩個惡徒,一死一被捉,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其他的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王恭說的倒也是實話,跟從京口星夜馳援相比,其他的事情就都是小事。

根本就不值一提。

“阿寧你能體諒,就再好不過了。”

“我這裡也要和你辭行,雖說這次建康城的事情是順利解決了,但我在這裡也無法久留。”

王恭面色一凜:“怎麼?”

“你還要回京口?”

王謐的目的好像已經不需要猜測,一眼就可以看出。

他點了點頭,頗有些惆悵的說道:“正是。”

“阿寧,記得上一次我就提到過,現在正是我們進取江北的好機會,此前我一直沒有主張用兵,皆是因為朝廷的大事還沒有定下來,無法分身而已。”

“現在朝廷的大事也解決了,朝堂上的事有阿寧你操心,我也就放心了。”

“可以回到京口,好好整飭軍隊了。”

“你真的願意把朝堂上的事情都交給我?”

雖然瞭解王謐的個性,知道他不是一個信口胡說還沒有信用的人。

不過,王恭還是免不了要懷疑。

這也太過寬宏大度了!

他出仕的這些年,就從沒見過。

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碰上鬼了?

王謐當然不可能是鬼。

他是活生生的人。

他說出來的話,也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當然當真。”

“對阿寧你,我是絕對信任的。”

“我想,謝公也是一樣的心思。”

“要不然他也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他老人家已經知道我一心想帶兵了。”

“阿寧,朝堂上的事情就交給你,如遇不能決斷的大事就傳書給我,提前商量一下即可。”

“至於京口那邊的情況,我也不會瞞著你。”

“這樣如何?”

京口那邊的情況,王恭這邊也全都知曉。

別看現在算是被壓服住了,可是,劉牢之那邊始終是個危險之處。

這樣意志不堅定的人,就是需要一位精明強幹的朝廷重臣看著些。

而王謐,顯然是一個好人選。

王謐這一去京口,當然是王恭極為願意看到的情況。

朝堂上的事情幾乎就可以算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只是,人家越大度。

他就越是懷疑。

要知道,王謐已然是謝安選出來的代表王謝兩家的骨幹。

這樣的人,不留在中樞朝廷看守朝政,為王謝兩家把這個朝廷宰輔的位子看護住了。

竟然一心要往北府軍營裡跑。

這正常嗎?

雖然王恭素日裡知曉,王謐是個喜歡舞刀弄槍,關心北府兵建設的人。

他的那些新兵器,在宮裡也是鬧得轟轟烈烈,王恭亦早有耳聞。

但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以前皇帝司馬曜還在,他當皇帝已經十年了,對朝堂上的事情早就熟諳於心。

諸位大臣也把他當成是個人物,大事小事都要聽聽他的意見,雖然不一定會遵從,但總歸是有那麼一個拿大主意的人。

有司馬曜在,他就可以平衡朝堂上的幾股勢力。

而且其他的家族不必擔心,他會被人徹底掌控。

而現在,實權皇帝司馬曜故去,他一歲的兒子司馬德宗上位,他的上位就已經代表了皇帝這個人物變成了一個擺設。

是註定要被人操控的。

誰能操控他?

長腦子,長眼睛的人都能知曉,自然是王恭。

他和妹妹王貞英,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兩相配合,就可以把朝廷上的事情都決定著辦了。

那麼這個朝堂上,除了太原王氏,還有誰能得利?

吃肉的就他太原王氏一家,別人連骨頭渣都舔不到,這樣的情境,自然不是講究世家均衡的大晉朝廷想要看到的。

更重要的是,謝安的態度。

王恭很清楚,如今,在他太原王氏一家獨大的情況之下,謝安的態度幾乎就代表了其他幾個家族的態度。

現在他無比慶幸,早在這之前,王國寶那爛廝就自己作死了。

要是他還活著,一向看不慣他的謝安,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眼睜睜的看著王恭做大。

而代表謝安態度的,正是王謐。

結果此人竟然要主動放棄爭奪的機會。

這可能嗎?

謝公不會把他的腦袋拽下來嗎?

“稚遠,我知道你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也曉得你說的是真心話。”

“可是,你這樣做,考慮過謝公的感受嗎?”

“我認為,謝公絕對不會答應此事。”

“你的好兄弟劉裕不是已經在京口了嗎?”

“有他在,你還擔心什麼?”

“至少也要等到建康這邊的局勢再穩定一些再走,也不遲。”

“趁著這段時間,多和謝公商議一下。”

再說,他不是還有新娘子在家中等候嗎?

這些話,王恭就不適合說出來了。

這個王稚遠,自從在京口混了一遭之後,是越發的奇怪了。

放著新婚的娘子不去照應,卻一心想往軍營裡跑。

莫不是有什麼毛病?

該不會……

很難讓人不往歪處想。

“阿寧說的有道理。”

“我也沒打算馬上就走。”

“家中諸多的事務,還有謝公那邊也都要照應周全。”

“我只是想把最近的安排跟你交代一下。”

“這個朝廷以後還是要靠你,我這邊,當然是能幫則幫,但我的主要精力還是會放在北府的建設上。”

“我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向北方進軍,這一次,我打算主動出擊。”

王恭心裡咯噔一下。

就在剛才,他要把所有的朝務都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沒有咯噔。

他說並不是馬上就要走的時候,他也沒有咯噔。

可是,聽到這裡,王恭他咯噔了。

啥玩意?

主動進攻?

等一下!

上一次聽到這樣的奇談怪論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桓宣武還在吧!

對!

好幾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太久遠了!

不過那一回,桓宣武也失敗了吧。

還搞的很難看。

王恭不是不相信王謐的能力,只是他覺得,以他現在的資歷,肯定還是超不過桓溫的。

桓溫都不行。

他還能行?

他是不是打了幾場勝仗,飄了?

“稚遠,那可不行!”

“我們根本就打不過氐秦的騎兵。”

“我也知道,最近氐秦內部局勢很亂,也有很多部落出走,但是,一旦我們首先挑起戰端,就會打破短暫的平靜。”

“到時候若是打不贏,我們就很被動。”

“反而會把那些異族都招惹過來,何必呢?”

“我們就這樣坐山觀虎鬥,等著他們相互攻伐,等有了個結果,再上去收割不好嗎?”

呵呵……

這個王恭,果然還是老想法。

坐山觀虎鬥。

之後大晉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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