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長舌婦似的，惹人討厭
眾星捧月般被眾人簇擁著的齊若嬌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恭維，臉上滿是受用的神色。
方才宴席上，霽月公子竟正眼都未曾看她，令她這等自認美貌的姑娘著實是有幾分挫敗。
這樣也就算了，可他方才樣子卻是對沈綾鳶和陳昭媛兩人青睞有加。
陳昭媛也就罷了，容貌雖也生的不錯，但怎的也是越不過她去，霽月公子想來也是看不上她的。
可沈綾鳶算什麼？
處心積慮地惹人注目，還裝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連沈薇平日在她周圍都是一副討好的模樣，她沈綾鳶又算什麼東西！
幸得如今眾人還如尋常一般圍著她，倒是讓她那股子不忿消去了些許。
夏鶯啼在宴席上令齊若嬌出了那麼大的醜，如今好容易逮到了機會自然要不斷地恭維。
她幸災樂禍道：“聽說方才沈綾鳶被潑了水，只能去後廂換衣裳，只可惜我等未曾親自看到，否則，倒不知有多痛快！”
另一個姑娘接話道：“可不是，估計著也是自已眼瞧著沒臉，便躲出去了。”
齊若嬌掐著蘭花指，細聲細氣：“諸位姐妹別胡說，沈姑娘不願再諸位姐妹跟前出醜也是正常，畢竟人家如此自命不凡，若是被你們藉由此事嘲諷，豈不傷了她的顏面？”
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人群外，木香榭面露鄙夷。
要不是沈綾鳶怕她牽扯其中，她才不要勉強自已聽這番噁心人的言論。
好歹是一群貴女，偏跟市井長舌婦一般饒舌，當真是令人討厭。
聽著齊若嬌尖刻的笑聲，木香榭揚了揚眉，隨手扒開攔在齊若嬌身前的姑娘，手中的茶一滴不剩，全潑在了齊若嬌的裙衫上。
齊若嬌怔愕地看著自已向下滴水的裙角。
“你！”
她一指木香榭。
木香榭無所謂地一聳肩。
“齊大小姐若是不怕自已當著眾人的面出醜，大可不必換下衣裳，想來憑齊大小姐方才的言論，便知是個不拘小節之輩，定然不會為此事而生怨的。”
她話說的隨意，卻讓齊若嬌啞口無言。
木香榭同白氏是金蘭之誼的好友，又是武將出身，齊家更是不肯得罪的，因此在她跟前再怎樣也論不到好處。
齊若嬌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拼家世也拼不過，便只得作罷，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衝著木香榭狠狠跺了跺腳，哼了一聲便起身離去。
木香榭只當沒看到，自顧坐在水畔賞花喝茶。
而方才這一幕，卻被兩人盡數看入眼中。
姜逢春面帶同情。
他掐著心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心疼不已：“好好的一個小美人，怎的被人這樣刻薄？一想到小美人被旁人暗害，我就覺得心裡頭跟被人挖了一塊似的，怎麼著都不痛快。”
謝清離面無表情：“說人話。”
姜逢春輕咳一聲。
“我的意思是，下次英雄救美的機會，你也該讓給我了吧？這要求總該不過分吧？”
謝清離點了點頭。
姜逢春樂了：“你同意了？”
謝清離：“我是說，確實過分。”
“……”
顧不得吃癟的姜逢春，謝清離喚道：“聽雨。”
幾乎在剎那，一個黑衣人有如幽魂般現身在謝清離的身後。
姜逢春嚇了一跳，撫著心口：“我說，你下次能不能別跟個鬼一樣？可嚇死老子了。”
聽雨卻好似沒聽到一般，只頷首對著謝清離，“公子有何吩咐？”
謝清離一指前方。
“跟上那個姑娘。
“另外，若那位沈姑娘想要做什麼……
“你都要不惜餘力地幫她完成。”
聽雨抱拳：“屬下明白。”
接著便再一次如幽魂一般，消失了蹤影。
而謝清離亦是嘴角一挽，轉身自顧離去。
那一頭，換下了一身衣裳的沈綾鳶正坐在屋中看著書。
靈璧興沖沖跑入屋中，笑的眉眼彎彎：“姑娘，我聽隔壁的小丫頭說，齊姑娘方才在眾人跟前貶低你，被木小姐狠狠地潑了一身的水呢！”
沈綾鳶聞言淡淡道：“木姑娘倒是個實心人，等下逮了機會便替我告訴她，別讓她因我得罪旁人才是。”
這話也是前世白芷怡常常說木香榭的。
每每遇到旁人針鋒，木香榭便常常替她出頭，為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也幸得木家背景雄厚，否則便是木香榭這性子，只怕是不知死了幾百次了。
如今擁有了白芷怡的記憶，她便不肯再走白芷怡的老路了。
總歸，她也是要替白芷怡保下木香榭的。
正思索著前世的一切，耳畔忽然落得一聲窸窣。
靈璧顯然也察覺到了那聲音，當即驚呼道：“誰在那！”
幾乎是同時，房樑上一抹黑影一閃而過，同站在屏風前的黑衣人打在了一處。
兩人有來有往，眨眼間便過了十幾招，招招狠厲非常，終歸是從房樑上跳下的黑影略遜了半步，被不速之客擒拿住。
不速之客正要動手，卻忽聽一聲極溫潤的男聲道：“聽雨，住手。”
從不速之客，到這聲音響起，沈綾鳶全程巍然不動。
隔著屏風，她淡然地聽著聲響，直到待第二個不速之客開口，她才懶懶地翻了一頁書。
她未曾抬頭，道：“不在房中飲酒作樂，卻擅闖我一個小姑娘換衣裳的廂房，倒不知是有何意？”
她撐著額角，波瀾不驚。
“——霽月公子？”
來人對沈綾鳶能夠認出自已的身份似乎並不意外，聞言便輕笑一聲。
被聽雨制住的同樣一身勁裝做暗衛打扮的藍田捏了捏手腕，瞪了聽雨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
沈綾鳶道：“靈璧，去為霽月公子泡茶。”
靈璧顯然對方才的打鬥心有餘悸。
聞言，她便擔憂地瞟了兩人一眼，試探道：“可是姑娘……”
顯然是聽懂了她話中的擔憂，謝清離接話道：“聽雨，該做什麼，去做就是。”
“是。”
聽雨默然地應聲，說罷，便抱起沈綾鳶的衣裳，消失在了窗外。
靈璧見此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出了門，為謝清離倒了茶來。
“藍田，你也先下去吧。”
沈綾鳶吩咐，罷了，她看向了謝清離，嘴角罕見地輕輕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