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邊,瓔珞卻已搶在陳夫人前出了聲。

她跪倒在地,對著已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已的趙太守從善如流地答道:“方才有個臉生的侍女過來,跟我們姑娘要走了換下的衣裳,說是要拿去比花樣子,後來也不知為何會落在了齊姑娘的身上。

“我見齊姑娘在此餵魚,便以為是我們姑娘,湊到前頭才發覺弄錯了人,誰知卻見陳夫人身邊的妙筆鬼鬼祟祟地接近了齊姑娘。”

她瞟了姜逢春一眼,猶豫了片刻才道:“餘下的,便如姜公子所言無誤了,倒不知陳姑娘此舉到底是所為何意。”

話若是說全了尚且不痛不癢,可若是這樣三分真七分假地摻在一處說的又含糊,便讓人要不自覺地多想幾句了。

一個夫人嘖了一聲。

“莫不是陳姑娘同齊姑娘有什麼私怨,便藉機將齊姑娘推入水中洩憤?”

另一位夫人接了話茬兒:“我瞧著倒是不像,想來是陳姑娘對沈姑娘生怨,這才會將齊姑娘誤認成了沈姑娘——只是到底是有多大的怨氣,豈不是要毀了人家姑娘一輩子嗎?”

她說出的話帶著濃濃的後怕,一句話便挑起了眾人的危機感。

是啊,若是今日遭了這樁倒黴事的不是齊若嬌,是自已又當如何?

當眾丟了顏面還是小事,女子本就怕冷,即便此地是特意引入的溫泉水,可前日才下了雪,體弱些只怕也是要凍煞人的!

眾目睽睽之下,陳夫人見此情形也不由慌亂不已,但還是瞬間揪住了兩人話中的漏洞。

她冷笑一聲,道:“你二人別捉了我的侍女便在此一唱一和,方才見你二人一唱一和,怎的偏只有你二人看到了,卻無旁人看到?”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端什麼當家主母的優雅姿態了,只惡狠狠地盯著兩人道:“只怕是妙筆撞破了你二人的姦情,所以你二人才會——”

“陳夫人!”

連夏夫人都聽不下去了,忙出言提醒。

趙太守亦是不悅地看了陳夫人一眼。

好歹也是金陵有頭有臉人家出來的,大庭廣眾,連捉姦這等話竟都說得出來。

陳夫人自知失言,忙改了口道:“否則除了你二人,何人還看到了此事?若二位能再找到一個證人,妙筆便任由諸位處置!”

她掃視過在場眾人。

陳家雖比不過沈家富庶,卻也是金陵有名的富商。

她便是料定無人敢出言作證。

果不其然,被她掃視過的人皆沉默,鴉雀無聲,不知不覺便靜了。

“我也看到了。”

沉寂之中,忽聽一男子慵懶的聲音便就這麼響了起來。

青木面具覆面的公子聲音帶笑。

連沈綾鳶都瞟了他一眼,不知他此舉何意。

似是捕捉到了沈綾鳶的目光,謝清離又笑吟吟地起了身來,補充了一句。

“若是我見到,陳夫人是否也要說,是我與沈姑娘有什麼私隱也被這侍女瞧見,才會如此偏袒?”

一句話,莫說是陳夫人,便是趙太守都不由震了一震。

雖是一句戲謔之言,但諷刺之意卻是顯而易見。

便是對方才陳夫人極難聽的一句話的回應了。

身側,沈綾鳶無言。

才捱了姜逢春那辣眼睛的媚眼,緊跟著便又有個登徒浪子說些孟浪渾話。

當真是出門沒看黃曆。

她在心下認真盤算。

回去只怕要去佛堂拜上一拜,去去晦氣了。

然而那位“晦氣”本人卻是坦然,見了她表情因自已所產生的微弱的變化,眼中笑意更甚。

謝清離的話,無疑是最公正的。

堂堂太子門客,即便是太子本人見了尚且要喚一聲“謝先生”,更何況他才來金陵城,同在座之人最密切的交情便是席上給陳昭媛親自插好的髮釵。

即便他想偏袒,也應當是偏袒陳昭媛才對。

除非他是個好色之人,被沈綾鳶美色所迷,可偏生自已就是個美人,又遍遊天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更遑論天底下想要與他白頭相守的美人更是數不勝數了,他何必會看上一個拒人於千里的沈綾鳶?

因此在旁人眼裡,他自然是沒有理由幫沈綾鳶的。

可世間的一切就是這般奇妙。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沈綾鳶那過分優越的側臉。

他今日,還真就是幫定她了。

謝清離這話幾乎是將陳夫人的話頭徹底地堵死了。

她張著嘴愣了半晌,終是啞口無言。

偏那邊木香榭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迫不及待地添柴煽風:“我也看到了哦。”

木香榭的話無疑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沒臉的東西!”

齊夫人將女兒交給了侍女看顧,自已則已如猛虎般一個箭步朝著陳夫人撲了去,一巴掌便打在了她臉上,也顧不得旁的,當即大罵道:“嬌兒如何得罪了你?你竟對嬌兒下如此毒手!”

陳夫人捂著臉,忙不迭道:“齊夫人,你聽我解釋……”

齊夫人厲聲道:“怎麼,你的意思,莫不是霽月公子會冤了你?他們可是親眼所見你身邊的丫頭是如何害了我們嬌兒,你竟還敢狡辯!”

說罷,便指著陳氏母女大罵。

當著太守府中眾賓客的面,陳夫人的臉便是半分也沒有了。

然而為母則剛,眼瞧著地上的齊若嬌不省人事,趙太守也不好再多加勸阻,也只好先吩咐人將齊若嬌抬去了後廂房。

吩咐人拉開行如瘋婦的齊夫人後,趙太守又不忘抬眼,瞟了陳氏母女一眼。

在座都是他派了帖子親自請來的客人,偏陳昭媛先偷溜到了白氏從前的院落,現在又在太守府中害人。

對陳氏母女的不喜,就這樣又多了三分。

……

宴席便這樣不歡而散。

賓客們陸續告了辭,沈綾鳶拜別趙太守,進退有度,落落大方,賞錢給的又多,便這一趟,大半與她交集的貴女們都對她生出了些許好感,連趙太守對她的印象亦是不錯。

靈璧與瓔珞發完了賞錢,接過了趙太守臨走前相贈的沉甸甸的謝禮跟著沈綾鳶一同告了辭。

領了這樣多的禮物,靈璧眉開眼笑,道:“姑娘可要立刻回府?”

沈綾鳶微微一笑。

她道:“不急,只怕還有客人等著與我閒聊。”

話音剛落,正看到一人氣沖沖地朝著她快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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