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馬而去,沒多久便到了哈布其所在之地上方不遠處。兩人翻身下馬悄悄挪近他們上頭,藉著草木的隱蔽之勢看著山下的情況。

隊伍後方的哈布其坐在車輦裡漫不經心地看著前方的火勢,身邊的壯漢一個比一個粗壯駭人,前邊一支隊伍士兵手持武器,與他一同等待著火勢一過,立馬攻城。

梁冪雲向秦玉打手示意,不過片刻秦玉便將身上的箭頭都拿了出來,遞到梁冪雲面前。

箭頭尖銳,皆是她從師傅那學來的製作之法所制,門中也就秦玉有那興致做了一些放在身上。

“還有多久?”哈布其突然開口問道,聽得出來他語氣極其不耐煩,看來是等得煩了。

旁頭一人上前稟道:“世子,不到一刻便可攻城。”

接下來便是吱吱呀呀一頓亂說,梁冪雲聽不懂索性就不聽了,使著手中的箭頭稱了稱手,又看向下頭之人。

五十個精騎漢,一個哈布其,箭頭卻只有手裡這五個,要留一個給哈布其便只能先解決守在他身旁的四個讓目標再明顯一些,但定會惹來其他人的注意,到時候一混亂就難擊準目標。

梁冪雲思慮了會兒,看向秦玉問道:“準頭如何?”

“沒問題。”

“能保證?”

“能……保證。”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總得試試。

“他左右四個,對準頭顱,要快,莫等其他人發覺,四個箭頭髮完立刻上馬回去。”

上馬回去?“主人……”

“聽令!”梁冪雲看他,“半時辰後我沒回去定要阻著其他人來尋,若是生我會自尋活路,你們不得來添亂,若是死……就更沒有必要來一同尋死。”

梁冪雲直瞪著他,眼裡警示之意很是明顯,秦玉只得含淚應下。

她低身往旁邊過去,尋了小坡下了半腰滑到一凹處的平地。她找準方位,看著情形差不多了,抬手向著秦玉便擺了下去。

隨著手擺下,秦玉迅速起身,箭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接一個發出直擊四人頭顱,瞬間四人齊齊倒下,哈布其便暴露無疑。

好機會!

梁冪雲手指攢力,箭頭隨著她揮出去的手射入風中,順著風力直直射向哈布其的後腦勺。

她眼瞧著那箭頭就要射中哈布其的頭顱,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不料卻被一精騎漢率先衝過去推了他一下,箭頭順勢只能擊中哈布其的肩部穿了過去。

隊伍瞬間一片似熱鍋炸開,成包圍之勢注意著四周。

梁冪雲眉間一擰,悔恨與怒意隨之而來。但使力後胳臂處的傷口正緩緩流出血來,滴滴落在她腳邊,痛感自然也是隨之襲來,她貼在身後的土堆旁忍痛,絲毫不敢再有動靜。

再想隱蔽上去已是不可能,莫說一動便會被發現,就是能上去現在人也沒了力氣,使輕功最多能到邊緣,沒有手的借力是斷斷上不去的,現下只得待在原地不動,祈禱那些人不會過來。

那頭的哈布其已經痛得唉聲嚎叫,“誰?是誰?給我找出來!”

“世子,只是肩部受傷,包紮包紮就是……”

“混蛋!”哈布其用力踹了一腳護著他的那人,“無能!居然讓這箭傷了本世子。本世子受傷,不想著把人找出來就算了還想害死我不成?”

“不敢。”

哈布其收氣看了看周圍,“給我找!沒有兵隊在這附近那便是單獨行動,我看人能躲哪去?”

“是。”

梁冪雲氣得咬牙,捂著傷口卻不能動,痛感也越來越重。

“大不了就栽在這裡了,也算還了債了。”梁冪雲心中無望,“不過,死也要拉幾個一起去。”

那精騎漢得令便帶著幾人順著箭頭射來的方向走去,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凹處便起了疑,再看到地上流出的血液更是堅定人就在那。

那漢擺起手示意幾人隨他上前,慢慢步行至那不遠處,突然一陣風利之聲傳來,幾塊石子飛快往他這邊射來,直將他擊退幾步。

梁冪雲也不再躲著,來的幾人拿著武器便上前砍去,她也只能勉強躲過,交戰幾回她找準機會順了一把刀又抹了幾人的脖子,卻被那漢一計重掌擊倒在地,頓時喉間一腥吐了口血。

那漢站在她前邊伊伊啊啊說了幾句,只見哈布其捂著肩頭處激動地跑過來,嘴裡還不時說著“哪個不要命的小賤人”,可看到梁冪雲之時又住了嘴。

知曉哈布其好色,現下這等身姿之人他定然不會放過。怕他誤了事,那漢心下一狠拔刀往她刺去,千鈞一髮之際哈布其急忙拿起箭弩便對著他射去直穿過他的手臂,刀尖只差那一點點便入了梁冪雲的眼睛。

“混蛋!”哈布其上前踹了一腳捂手忍痛之人,“好不容易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尋到這麼點樂子,你還不讓我好過?來人,將他扣下關押。”

“世子!”

“滾!”

處理完眼前之人,哈布其重又走回看向倒地女子,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肩頭處的痛感,滿目春光地看著倒地女子,眼中的猥瑣意味十足。

身姿曼妙,就只那雙眼睛就知不是凡物,哈布其緩緩走上前,正欲伸手撤掉她的面紗卻被她一腳又踹了回去。

“還是個烈性子?”哈布其玩味地笑了笑,“不錯,有得玩了。”

“撤兵,把她一起帶回去。”

“世子!”精騎漢又一人出來,還未說完便遭了哈布其箭弩一箭,直入心臟當場倒地。

“本世子受了傷,要回營療傷,待傷好來日再戰,不得有任何異議。”

無人再敢多說一句,只得忍下心中不平,調轉方向往後撤去。

“對她輕點,別給本世子搞壞了。”

梁冪雲被兩人架著,受傷的手垂著血流不止,內傷也不輕,光是走著便覺內裡是一陣又一陣的痛感。

看著哈布其那一臉噁心人的模樣,梁冪雲心中自然知曉他要對她作甚,更不可能讓他得逞,但這也不失是個好機會。

不入虎口焉得虎子?入了虎口便有可能取得虎頭!

默默想著,不時已到了草原駐紮之地。吩咐將梁冪雲關在一圍蓬內後哈布其就先回了自已的地方去處理傷勢。

梁冪雲就坐在那圍蓬裡面靜靜待著,她身上的傷口發痛得厲害,根本無法再有下一步動作。

沒過多久門外有些動靜傳來,正眯眼忍痛之人瞬間睜大雙眼往牆邊退了又退,如今傷勢嚴重又在敵方陣營,若是他們要胡來,她根本沒幾成把握能逃開。

正想著門簾突被掀開,隨後一女子拿著藥箱入內。

女的?梁冪雲停了往後撤去的腳步,望著門簾處的身影深思。

那女子身著衣物看著就不凡,華麗服飾首飾一樣不落,鐵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又見她抬眸望了望周圍,隨後慢悠悠地走向梁冪雲,手裡抱著藥箱對她笑著。

看著這架勢,該是來給她治傷的?

她朝梁冪雲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見她依舊愣在原地謹慎地上下打量瞧著自已,張口笑了笑便自已走了過去。

梁冪雲也漸漸看清了她的面容,只是她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些話卻沒一句能讓她聽懂的。

梁冪雲擰起眉頭就那麼看著她,眼神之意很是明顯——聽不懂。

眼前之人眸光一閃,笑聲道:“抱歉,一時忘了自已是在大朝。我是熙兒卿,是這裡的女醫,世子叫我來給你治傷。”

如此流利的一口中原之言,不似那些人磕磕絆絆的不像樣,這等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在這裡?梁冪雲更感疑惑,往後退了幾步扶著牆邊才堪堪穩住自已,依舊是滿眼警惕地看著她。

看出她動作的小心翼翼,熙兒卿依舊笑著,她將藥箱放在木墩上,取下自已的外氅放在一旁的床榻上,看著她細細流著血的手臂又看了看地上已經繞了一圈的血跡,瞬間就斂了笑意道:“快過來包紮,血再流下去你定會血虛而死。”

“那也比被草原賊子侮辱至死光榮。”

梁冪雲眼中毫無善意,與她的距離亦越來越遠。

草原來的人她一個也不信,哈布其會好心找個言語通順的女醫來為她療傷?要麼是要將她養肥了用來威脅西塞那些人,要麼是為了要在這邊塞之地讓她放下戒備之心再拿她尋些樂子。如果輕易相信了她,不小心被她下了什麼蠱毒,最後毫無意識地被他們掌控,還不如現在就自行了斷。

蠱毒可是伽師的拿手好毒,此前也因蠱毒一事南宮政不止一次警告過草原王不得將此毒用於任何人,雖然聽話了幾年但現在保不齊他們會將此毒帶來,畢竟都已經做好了用毒毒倒西塞的準備。

這麼想著,梁冪雲直覺就是如此,她扭頭望了望周圍卻未見一利器,再往床榻望去,旁邊木桌上有一剪子。

剪子就剪子,死都不怕怕什麼不好看,梁冪雲直往那木桌快步而去卻被熙兒卿搶先拿走了那把剪子。

從一定到她的身影熙兒卿的目光就未再從她身上落下,女娘懂女娘,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現在尋死是不是早了些?”

見被識破梁冪雲也不藏著,“拿來!別逼我動手。”

“動手?”看著她這或許自殺都無力的模樣,熙兒卿笑了笑,“就你現在這樣?信不信本郡主一手就能把你撂倒?”

郡主?“你是那賊子的妹妹?”

說漏嘴了!熙兒卿半捂著自已的嘴訕訕笑了笑,道:“那又如何?治病歸治病,我是什麼身份與治病可無關係。”

“你既是他的妹妹,那便是我的敵人,敵人會救敵人?不覺得可笑嗎?”梁冪雲往前走了幾步,“撂倒?就是拉著你一起死又如何?這點本事我現在還是有的。”

熙兒卿也不退縮,明眸盯著她笑道:“同歸於盡?這招我早就玩膩了。阿兄每次帶回來的女子皆是如此,不是要與我同歸於盡就是與阿兄同歸於盡,最後還不是自討苦吃?不是亡魂便是……”

梁冪雲突地狠狠掐著她的脖頸卻無法使多少力,只是擒住了她,雙眼狠厲道:“果然蛇鼠一窩,沒一個好人,害了那麼多人,你們都不得好死!”

熙兒卿一手抓著她掐住自已脖子的手,玩味地看著她狠厲的雙眼,趁她不備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了她的麻穴。梁冪雲瞬間渾身無力,整個身子麻麻地使不上勁,也就被她趁勢扶住往地上放,

原來在這等著,梁冪雲恨恨地盯著她,卻怎麼都無力起來。

“你放心吧,本郡主可不會傷了你。”熙兒卿拿來藥箱,看她傷勢如此嚴重不易挪動,若是扯到傷口就難了,也只得蹲在地上幫她包紮了。

熙兒卿蹲下身迎著她的目光依舊笑眼,“怎麼?想殺了我?就你這樣的,本郡主可是一殺十個,更不用說現在連還手之力皆無的你。”

看著眼前這一雙桃花眼都已是攝人心魂,熙兒卿有些好奇她的容貌便直接摘下她的面紗,眼睛可見地亮了一亮。

“雖然面無血色但遮不住你的容顏之絕,沒讓阿兄看到你的模樣便將你帶回來了,他定也是胸有成竹你是個美人,看來這次倒是沒虧。”

熙兒卿笑意更甚,在梁冪雲看來卻是噁心。

她將面紗放在一旁,推來一個木墩讓梁冪雲倚著,隨後用剪子剪開她的袖子,看到包紮處倒是略有一驚,“原來早就受傷了,那你還敢來偷襲?真是不要命。”

梁冪雲依舊滿眼警惕地看著她,心中卻是在盤算著若是她敢下蠱便立即咬舌自盡。

熙兒卿避開傷處將上面的藥包拆開,本還鬆鬆的眉頭一見那缺了塊肉的傷口頓時緊鎖,她急忙先將傷口用紗布堵著,又用針紮了幾處止了傷口湧出來的血。不願美人埋汰,她又拿來布料將她傷口處的和滿手臂的血擦乾淨。

看著那傷口周邊有些腐爛之象,熙兒卿問道:“之前那個精騎隊的阿叔是你殺的?”

想也不用想定是讓她捱了這刀的那個,梁冪雲沒應,只是虛弱但又警惕地看著她的動作。

看來就是如此,熙兒卿點頭笑了笑,“割肉救命,倒是個好法子,不過生疼啊,定是沒少受罪吧?”

將藥箱裡的一瓶藥拿出倒了兩顆在手上,熙兒卿將藥遞到她嘴邊,見她不開口便掐著她的下巴強行餵了進去。

“不能吐!這是解藥。”熙兒卿警告道。

梁冪雲依舊不信,未吞下也未吐出。

若是蠱毒便死也不能吞下,若是解藥就更不能吞下,要是來得及且有命回去也好拿給阿尋研究一番製出解藥。

“還不吞?”熙兒卿蹙眉,“這是解你身上毒的解藥,傷口已有腐爛之勢,若再不用解藥可是真要你的命的,死了就可惜了。”

梁冪雲眸間的狠意柔了些,但依舊不願相信她。

見她眸間恨意軟了,熙兒卿意外地笑了聲,“說了幾句甜頭的話就放下戒備之意了?那我是不是多說一些你就吞下去了?”

“這解藥是解腐心引的,可不是什麼駭人的毒藥,我呢只會解毒不會輕易用毒,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給你下毒,女子何必為難女子?所以你現在是否不要為難我,把藥吞了?”

女子何必為難女子?梁冪雲哼笑一聲,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幫著那賊子奪了那麼多女娘的命,現在扯這為難之說?

梁冪雲撇過臉不看她,突感嘴裡的解藥有融化之意,她低頭欲吐出藥粒卻被橫來一手捂著嘴巴直接往後倒去,未等她反應過來藥已經到了喉嚨裡。

梁冪雲雙眼一瞪,還沒用力吞嚥結果藥已經自行滑落,被她吃下去了。

“你!”

“別動肝火,解藥才能起作用。”

無視她的掙扎,熙兒卿將她止了血的傷口重新上藥,見她這一身染了血和泥土的衣物又拿來一套新的給她換上才將她扶到床上躺著解了她的穴道。

穴道一解痛意便慢慢襲來,但卻不似之前那般痛意,梁冪雲也只緩了會兒便撐住了。

注意到自已身上這套新衣服,梁冪雲看向她問道:“你怎麼會有大朝這邊的服飾?”

熙兒卿正收拾著自已的藥箱,聞言抬頭對上她的視線,笑道:“因為我有一個大朝國土養成的母妃。”

“草原王的髮妻是……大朝女娘?”

這倒是沒聽過,不過……“就我所知,草原王的髮妻可是草原最尊貴的琦兒公主……”

“是啊,髮妻。”熙兒卿斂了些笑意,道:“可世人不知草原王的初愛是一位大朝女娘,這位女娘現在變成了他的妾室。”

“那你與那哈布其就是……”

“當然是不同的母妃。”熙兒卿聳了聳肩,“不過我可不喜歡他,剛才那些話不過是激你過來罷了。”

“所以你並未幫他害人?”

熙兒卿將藥箱收拾好放在一旁,坐在床邊看著她笑道:“若我說並未,你可信?”

“若你不騙我,我又豈會不信?”

嗯?這話……有點難繞。

“我不騙你,母妃說了,大朝女娘是最美的也是最善良的。母妃就是這樣的,所以我信母妃。”

熙兒卿說著又刻意上下打量著她,這面容、這身姿、這氣度,不該是什麼尋常百姓家的女公子吧?

“你是大朝公主?還是貴家女公子?”

“與你何干?”

“何干?”熙兒卿對著她端坐自身,眸間笑意極甚,看著這副極美的模樣心裡頓時起了些挑逗的心思。

“這就得與我阿兄說說了,若你是大朝公主興許他也不敢碰你,或許還能放你回去。若你是貴家女公子,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是極度喜愛你這等模樣的美人的,就算是會猶豫但也要強行納為妾了。”

“哼,”梁冪雲笑無笑意,“妾?我雖無身無份,但也絕不為妾。他敢碰我,必死!”

“無身無份啊~”熙兒卿摸了摸下巴,佯裝思考道:“那就更慘了,養侍妾這種事情他可是拿手的,訓妾更加拿手。”

“訓妾?”

“對啊,鞭打還是關禁閉,什麼手段他都用,被訓得倦了怕了,最後那些妾都會乖乖服從。”

難道阿尋此前就是如此?梁冪雲攥緊拳頭,對他的生恨又多了幾分。

“誒誒誒,”熙兒卿急忙抓住她的手鬆了松,“剛包紮完,可別用力。”

梁冪雲閉眼忍了又忍心中的怒火,片刻後再度睜開眼睛看向她,“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熙兒卿眼中無甚情緒,將被子給她掖好後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那就好好休息,養好了就容易辦事了。”

這是什麼意思?梁冪雲看她,“你……”

“放心,等你恢復之前,他走不進這蓬帳半步,好好休息吧。”

西塞軍營那頭,秦玉一回到前方佈防處便望著山頭那邊祈求主人出現,可等到石阡帶隊回來依舊沒見到她的身影,在石阡說完敵方主動退兵後更是心慌。

猶豫半刻還是將事情說於石阡眾人,秦玉捱了頓阿尋的毒打,雖是鼻青臉腫的但也死死阻著阿尋前去送死壞了主人的囑咐,更是不敢讓她將事情鬧大傳到梁木耳中。

石阡木然地盯著賊子撤去的方向手中的長槍已是震震作響,她緊盯著低下探子回來的身影,那探子身旁沒有屍體,那便是還活著?

“守將,沒發現梁姑娘的屍體。”

石阡落了心,阿尋卻不安心。

“就哈布其那賊子,定是不會將主人那等美人放在一旁關著。”

她暗暗攥緊了手,想著此前的恥辱心中惡心之感更甚,身上的傷疤還在隱隱叫痛。

“他要是敢動她,就是死我要把他碎屍萬段!”石阡氣得渾身戰慄,抓著長槍的手越來越緊,心也跟著緊了又緊。

此時已是夜幕,後方營地的火光橙橙一片,眼前的戰場卻是昏暗無光。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阿尋還是不安心,“你們在這守著,我要去尋主人。”

秦玉快步擋了她的路,“主人吩咐過不得讓你擅自行動。”

“滾開!”阿尋拔出利劍,執劍向他。

“就算你今日殺了我也不能讓你離開這裡,主人聰慧不會讓自已陷入被動,你去了也無用,只會給主人添麻煩。”

“添麻煩?若非因為你們一年多前在這裡添的大麻煩,主人不會在這裡替你們償命,誰在添麻煩?”阿尋氣得大喊。

秦玉心中一滯,“難道是為了那次……”

“什麼意思?”石阡震怔地看著他們。

一年多前?難道汗國進攻那次?

“償什麼命?”扶桑愣怔看著他們,心中預感這事不妙。

阿尋頓頓想了想,依舊執劍向著秦玉,“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做的事不應該讓主人背鍋,更何況她那次中毒狠心割了自已手臂上的一塊肉才能保下命來,如今傷勢未愈,定然是敵不過他們,不然也不會到現在半分訊息皆無,我不能在這裡等著。”

“割肉?”三人齊齊震驚看向阿尋。

“怪不得她中了毒能保下命來,還能自在出來,原來……”如此狠心。

阿尋一腳踹開秦玉將他踹醒了神,但他依舊快步擋在她面前,“你不能去,你去了主人定然更受被動。”

“就算現在不敵,主人吩咐過你我皆不得去添麻煩。”

“懦夫!”阿尋執劍刺向他,卻被扶桑撇開擋下。

“你冷靜點,現在不能慌。若是梁姑娘還活著,定然是在想法子自救,如今你去了只會讓她的行動受限。”

“冷靜?她現在一個受著傷的俘虜,你覺得能敵過誰?就算她要想法子逃出來也得有力氣。”阿尋怒視著他,“你們不去我自已去,未叫你們跟著,主人也知西塞這裡危險,定不願你們去冒險。”

“但她是我的主人,就是死我也要跟著她一起死。”她又扭頭看向秦玉,“你敢在這裡當懦夫,就枉費主人那年對你的救命之恩。”

沒再擋得住她,阿尋兩步做一步地下了城牆翻身上馬,城門不開便繞道從山側飛馬而去,秦玉氣懨懨片刻,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也按耐不住跟了上去,城牆處的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怎麼辦?”

石阡自言自語地思著,若是梁姑娘真真被那賊子……那他們過去了能從賊子手中帶回梁姑娘嗎?

“你別多想,”扶桑直起她的腰板,“你現在是這裡的主力,不能鬆懈!我已讓人去了訊息,不久後陳將軍會帶幾萬兵馬過來,要擋下他下一波的攻勢不易,你要早早做好準備。”

對、對,石阡虛看著前方那一片暗夜,絕不能讓這城牆倒下,絕不能讓那群人越過這道關卡。

雖是如此想著,但心中那一片慌怔依舊按不下去。

接到帶兵回塞的信件已是七日前,若是加急趕來,將軍定然能在這十餘日內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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