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峰若沒再耽擱,讓清風暗中護著南宮茹回府,自行先進了宮中。

戰報已至,朝殿上的大臣來了大半,皆是憂心地看著上頭之人手握戰報氣極。

南宮峰若快步進了大殿,禮了一禮便退至一旁。

“十萬兵馬!汗國皇就是個瘋子!”南宮政將手中戰報一扔,戰報直團團滾到了南宮峰若腳邊。

“陛下~”一老臣持板躬身道:“汗國怕早已是預謀多時,但邊塞幾處戰力已足,更何況西塞還有南宮大將軍在,陛下不必憂心。”

像是有人搬出了定心丸般,南宮政漸漸消了怒氣,深吸幾口氣道:“朕自是知曉,只氣這汗國皇愚蠢之舉!不為百姓生計,日日只在覬覦旁國那一片天地,早晚滅國!”

殿下一片寂靜,對上南宮峰若那異樣的眼神南宮政皺起眉頭,喚道:“南宮將軍。”

南宮峰若眸中一閃,抬步往中場一定,躬身道:“臣在!”

“你可是有何事要稟?”

果然被看出來了,南宮峰若抿直嘴角,心中沉了又沉,言道:“陛下,臣請旨領隊回西塞,與邊塞將士擊退敵人。”

南宮政眸間一怔,場下一片唏噓聲起,烏七雜八半日終是有人站了出來,問道:“將軍可是擔心大將軍夫婦危險?但大朝天都更需將軍在此。”

站出來的人是文官李石英,他疑惑地看著南宮峰若的背影,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不是為了父母,只是邊塞之地地勢難攻也難守,臣更擔憂將士們的安危。”

“況且,”南宮峰若肅色道:“汗國此舉臣以為並非只是簡單的攻塞之舉,論不久前那次壓境便出了十萬兵馬,卻被北塞相當實力的數量嚇退了回去,絕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又再次出兵,況且還是給幾處邊塞皆分了兵力,臣猜想定是不止汗國一國兵力。”

“不止汗國?”南宮政一愣,場下人也皆是一驚。

“是,臣不敢大膽妄測。今早臣便得到訊息,草原也出了十萬兵馬,往西塞方向而去。”

“什麼?”南宮政怒拍了下龍椅,“可真?為何南宮大將軍未報?”

“不敢欺瞞陛下,只是草原兵力還在途中,這訊息是臣此前設在草原的暗探遞回來的,臣未來得及向阿父透信,阿父也不知草原兵力往西塞方向而去。”

“所以將軍此前便注意到了草原的異動,覺著汗國會與草原勾結欲攻下大朝?”李石英訝問道。

南宮峰若點了點頭。

“果然是狼子野心!”南宮政勃然大怒,“朕就不該聽信那幫賊子順附之言,居然與汗國勾結欲攻下大朝,痴心妄想!”

場下之人皆是震驚之餘絲絲恐懼,汗國這是明顯要幫著草原分散邊塞其他幾邊的兵力可讓草原全力攻下西塞。若是西塞一破,其他幾邊便也不可倖免,那到時候大朝便是兩國的掌中之物,他們也只會得一亡命結局。

還未等那幾個大臣附議南宮峰若之言,南宮政立即拍板道:“好,朕允你帶三萬將士回西塞助大將軍擊退敵方,朕要大朝國土安然無恙、大朝百姓無一傷亡!”

南宮峰若躬身,“是,臣遵旨。”

知道人心惶惶擔心自已性命,南宮峰若又道:“臣回都之時帶回的三千雛鷹衛還請陛下準允調進都中一千,其他駐紮城牆之上,護著陛下與百姓。”

既是他帶回來的便該知是何本領,安了他們的心便也不會造出什麼晃動人心之言。

南宮政擺了擺手,“你帶走便是,都中還有幾萬禁衛軍在,何談危險?”

“難道還怕幾萬禁衛軍護不住天都不成?”南宮政瞪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老臣將他們閉了嘴,道:“既是你自已的人你用著也順手,全部帶走,以防萬一。”

南宮峰若沒再堅持,如今西塞的兵力有這三千雛鷹衛回去便也多了幾分勝算,而那幾萬禁衛軍他也去看過,不比戰場上的差多少。

“臣遵旨!定不負陛下之託!”

未耽擱多久,點完城南兵馬讓李英赭帶隊加速行進,南宮峰若與清風及三千雛鷹衛先行一步快馬往西塞而去。

然而西塞前方十里處的防線沒過多久便被草原派來的突擊隊伍攻破,西塞傷亡不少將士,但僅僅是破了佈防線處的防衛在那駐紮,哈布其沒再多進一步。

前線佈防處人心惶惶,後方的駐防處與獒龍關也是人心晃動,他們不知此戰如何,卻知若是哈布其再進,前方佈防定是抵擋不住,到時便要退回軍營駐防,一旦到了駐防那關內百姓又得如此前那般退避防守,傷亡更不用說。

越等便越是心中焦急萬分,關內已是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往外送信,皆被官家帶人關入了牢內。

這一關便是不得了之,漸漸地每一日皆有人如此,甚至不顧士兵的槍劍也要從邊塞之地逃走。

人心一旦浮動便會牽一髮而動全身,草原是想讓西塞不攻自破。

“若是以為如此容易便能攻下西塞,那他便是太瞧不起我們了。”梁木拳頭重重捶了牆處,本就老黝的手微微抖了抖,他面上卻只有怒意。

石阡看著他那樣子搖了搖頭,“老頭你可別慌了心,你要是慌了,這片地方可無人能撐得起。”

“我沒慌!”梁木瞪她,“你莫說這些胡言擾亂人心!”

沒有最好咯,石阡聳了聳肩,望向前方那一條佈滿石油火藥的防線不禁又蹙眉。

“老頭,”石阡眼神落在前方,“你說,那賊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們在那前面布了陷阱等他們來?”

梁木忍了怒意,也看向那邊,“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佈防那邊破了已有三日,他卻始終無所動靜,接連大軍也停在了山頭前沒再前進。”

“他是想要用此等威壓之勢來脅迫這裡邊的人,想讓裡邊的人不攻自破。”

“那,”石阡轉頭看他,眼裡帶了一絲猶豫,道:“擒賊先擒王?”

話音剛落,那速度極快的一掌直拍她腦袋,拍得她頭腦發昏,捂著叫痛。

“幹什麼!”

梁木收回自已的手,斜眼看她,“清醒了嗎?”

“擒賊先擒王?你去?你有命回來嗎?還是要到時候替你收屍後再讓陛下降罪將軍?”梁木怒怒轉回頭,“為今之計便是守好這一片,莫再有人員傷亡,至少挺到將軍回來才好。”

“我也不是……就這麼個計策。”石阡自知自已的能力定是擒不住身邊那麼多高手護著的哈布其,只是也尋不出什麼法子,“守著就守著唄,但是你怎知將軍能平安歸來?”

“若是讓南宮老頭知道了這裡的情況,將軍不是被降欺瞞之罪砍了頭,也是在牢獄內,沒那麼容易逃得過滿朝狐狸和南宮老頭的手掌心。”

“他們動不了他。”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柔聲,石阡轉頭便見梁冪雲往這邊走來,問道:“你怎知?”

梁冪雲向梁木禮了一禮,轉向石阡道:“他不會讓這裡的事情從他身邊敗露出去。”

“沒錯,”梁木應聲道:“他會找一個好的由頭而且不會讓西塞落入別人的眼中,再趕回來。”

梁冪雲贊同地點點頭,他從來不是魯莽之人,該忍的該避的他都會想方設法做好,豈會就此亂了陣腳?

“老先生可是在此思索哈布其奇怪的舉動?”

梁木點頭,“駐紮在十里外不動,只是威懾,實在看不透他究竟要做什麼。”

“那,”梁冪雲看向他,“北塞幾邊如何?”

說到北塞梁木忽地轉頭看她,沒什麼大情緒,“梁姑娘猜得不錯,北塞被牽制住了,無法向這邊派兵,其他幾邊亦是如此。”

“汗國?”

梁木點了點頭,又心生好奇地看著她不改色的雙眼,“老身很好奇,梁姑娘何知如此之多?定不是如此前所言猜測而來,莫要搪塞。”

梁冪雲一愣,轉又淡笑道:“很簡單,小女子從天都出來之前草原世子便去了一次天都替他父王賠罪,但他意不在賠罪而是那時亦在天都謀婿的藍溪公主。他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無人注意到他的賊心,可等藍溪公主定下回程的時日他也急急與陛下告辭,同日離都,目的太明顯了些。”

“他想拉攏涼國?”

梁冪雲點頭,“有了藍溪公主,就算涼國不願與天都刀劍相向,只要草原一動向大朝發兵,一到危險之時涼國王絕不會讓藍溪公主處於危險關頭,定也會出力助力草原擺脫天都的束縛。到那時,大朝不敵兩國之力,必會放過草原,與涼國的盟約也就破了個洞,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一時間多了兩個敵國,加上汗國,大朝危在旦夕,這也是草原的奸計。”

“但他卻未曾想到,藍溪公主之所以是藍溪公主,是涼國唯一受到重視的長公主,她的氣魄與計謀不輸於任何一人。況且,”梁冪雲頓了片刻,“她的心在將軍身上,不可能讓他得逞。”

“那與這事又有何關?”石阡惑道。

“涼國這邊失敗了,草原王定會另找盟國,汗國就是個很好的盟友。”梁冪雲虛看了看前方,道:“汗國皇新任又沉不住氣,很是缺這一場勝利來立威風,草原找上了門,又是同等仇視大朝,定是會達成共識。”

“只是汗國沒有涼國的兵力與兵勢,只能分出兵力牽制住其他幾邊,無法助力草原來此攻破西塞,所以草原只能以已之力獨挑西塞成功的機率也就小了許多。但只要西塞一破,他們便順利許多,其他幾邊也不足為懼,只要從西塞繞邊攻入後方,不過時日長短的問題,遲早都是手中之物。”

石阡豁然開朗地點了點頭,又抖了抖身子,“幸虧涼國公主沒讓他得逞。”

梁冪雲笑笑,扭頭與梁木對上視線才知他一直看著自已,眼神裡似乎……有些欣慰?

“老先生覺得小女子所講可對?”梁冪雲開口打破他的沉默,梁木收回眼神,點了點頭,“草原早已生了反心,只是陛下心軟,認為草原有悔改之勢,始終不願多加干涉才有如今這等形勢。”

“這南宮老頭,真是做不得一個好人,心軟都要百姓跟著遭殃。”石阡恨恨罵了幾句,覺得爽快了才停下。

梁冪雲很是欣賞她這份不畏強權的模樣,就算是他的將領也是敢出口損他。

“夠了!”梁木狠狠瞪她,“這都是什麼話?若是以後回去了收不住嘴可莫要落得一個砍頭的罪!”

“他也得忍心讓他長姊喪女啊。”石阡笑笑,很是得意,“山高皇帝遠的,他能聽到什麼?”

長姊?梁冪雲頓看了看她,皇帝長姊之女,那不就是長公主與石侯的女兒?

“阿阡是……石府侯爺的小女兒?”梁冪雲訝異問道。

石阡點頭,想著還未對她說過此事可別嚇到她,又道:“不過在這等地方只有石守將,沒有侯女,梁姑娘可別拘束。”

倒不是拘束,梁冪雲笑笑,道:“長公主救過小女子,這麼說阿阡還是小女子救命恩人之女。”

“啊?阿母?”石阡回想了想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大朝長公主,一副嬌弱身軀,打架救人?

看著她越想越不著調的模樣,梁冪雲輕笑道:“在天都那等地方,權勢家族利用強權要人的事情雖然少但也有,有一次在街上小女子被人堵住了,是長公主殿下救了我。”

想著那次大鬧將禁衛軍也鬧了過來,梁冪雲不禁嗤笑一聲,若非長公主也在,許是她也得被冠上鬧事擾了民生的名頭抓進牢獄。

那時年輕氣盛,她早已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就算是大鬧一場也不會讓官場隨意迫害百姓。

可還未等她對圍堵著她的那一大群人動手南宮薰便走了過來,看著她那氣勢洶洶的模樣笑了聲,對她道:“女娘身子又是這等身姿,難免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心中難捱慾望管不住自已,你莫要害怕,交於本殿來就是。”

還未等南宮薰開口如何罰罪那都中禁衛軍首領便過來斡旋將那些人給帶走了,但那幾位鬧事之人也只是得了趕回家中禁足的懲罰罷了。

“拿著官家威風欲搶人,還拿著官家權勢將鬧事的源頭都推到了小女子身上,”梁冪雲搖了搖頭,“若非長公主將此事壓了下去,小女子怕是早已與他們同歸於盡。”

“吼,阿母霸氣!”石阡傲然笑了笑。

“長公主沒有看不起我們這等身份,還說是看著小女子那氣勢想起了家中小女,怕就是阿阡吧?”

石阡訕訕點頭,四年未見,她也想阿母想得緊,但也不想回去受那皇族束縛。

人嘛,總是自私的。

梁木注意著她的情緒,斥道:“早叫你回去,現下也就不用被這些事情牽著走不動了。”

“回去是不可能的!”石阡抬頭懟道:“再說吧,阿母肯定是知曉我的心思的。”

“知……”

砰!

話音未落,前方突一聲響打破三人的氛圍,將後方之人都震了一震,再抬眼望去前方防線處時那邊的石油火藥已經冒火炸起。

“怎麼回事?”梁木訝異地看著那邊。

“軍師,草原兵行至前方三里處,正投火向著石油之處。”探子急急來報道。

三人齊齊將目光投向火光四溢的不遠處,火球還在不斷拋著。

“報!”又一探子報道:“山頭處的兵力全數被沒,草原大軍突破山口正在向前!”

“全數被沒?”石阡心頭一驚,拽著探子大聲喊道:“全數?”

探子依舊抱拳,“是!”

全數?石阡心頭一痛,那可是她好不容易集齊訓出來的一百巾幗衛,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好姊妹,與她並肩作戰了許久的默契之友,全沒了?

又一聲響炸來,將前方塵土炸飛了滿天,遠遠的火煙氣往這邊漫來,伴著空中的石塊。

梁木一計重咳之後便停不下來,被火藥的氣味燻得咳疾又起,還未咳多幾聲又吐了口悶血。

見這勢頭不對勁,梁冪雲急忙將梁木扶下高臺,拉來還在痛心疾首看著前方戰火的石阡,道:“將老先生扶回蘇荷那邊,後方需要他鎮定人心。”

見人被扶往後方,梁冪雲又示意扶桑與秦玉一同上了高臺處,看著前方火勢愈加大了起來,梁冪雲心中一沉。

怪不得此前未多做動作,原來是早早便探知西塞的防備如何,這是在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是明晃晃地要玩弄他們,更是想將西塞這最後的防備耗光然後一舉攻下。

“扶桑公子,”看著攻勢已停,梁冪雲喚來在身後滿面憂愁的扶桑,“趁著火勢還大,帶幾人在兩邊挖渠引火,莫讓這火燒至兩處山頭的林木引到這後方來。”

扶桑立刻著手去辦,未有片刻猶豫。

“秦玉,去探探那邊現下在作甚?小心些,別被發現,也莫要交戰。”

“是!”

高臺上很快只剩梁冪雲與一列顫顫巍巍、滿眼恐懼地看著那邊火勢的守牆士兵,這一突然襲擊破的不僅是佈防,更是他們本就恐懼不安的心神。

突一士兵手裡長槍掉落,響聲雖然不足火勢的滋滋響聲之大,但足以震動所有守牆之人本就慌亂的心。

他急忙掄起長槍,滿面恐懼地看著梁冪雲那不動聲色的雙眼。

“拿好你們手裡為了護著百姓的武器!看著前方戰況,莫要因這不足以傷到自已的聲響便自作慌張!”梁冪雲吼道。

雖她不是將領,但依著軍師與守將對她的禮數,又因她才有前次的勝利,守牆士兵早就不敢將她看輕,聽到她這一吼都立好自身,但依舊掩不下心中的慌亂。

恰時石阡急忙忙上來檢視情況,“如何?”

梁冪雲未直接回答她,問道:“阿阡,西塞的舊兵多少在此?”

石阡想了想,道:“八千。”

足夠了,梁冪雲扭頭向她,“我知我現在對你們下命令是件不合理之事,但情況危急我想也無需顧及我的身份了吧?”

“我信你。”

“好,一千換下這上頭的新兵,七千帶著這群新兵守在城門處候著,將後方所有將士集結,準備硬戰一場。”

石阡未多問,她來不及再去細想後果會是什麼,現在只要有人能扛起這前方指揮之事她不會不去幹,更何況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就知其能力不凡的梁姑娘,更是無需顧慮多少,一聽完吩咐她便立刻著手去辦。

未有半刻,所有士兵換防完畢,梁冪雲著眼觀察了一番他們的神色,上過戰場的舊兵果然不同。

將所有事情辦好,石阡急忙又上了高臺,火雖未滅但已是小了很多,照這情形加之今日風勢,不用一時辰火定然滅得乾淨。

沒了梁木在此,石阡早已將自已的身份與冷靜拋之腦後,對著梁冪雲急忙問道:“現下要如何?”

“等!”梁冪雲扭頭看她,看著她慌神的面色又伸手鬆了松她緊繃的肩膀,“信我一次,等!”

如今這關頭,慌不得!石阡努力深吸幾口氣想讓自已冷靜下來卻被前面蔓延過來的氣味給嗆到,咳了幾聲後才道:“我信你。”

不時秦玉探完敵情回來,灰頭土臉地拱手道:“主人,火勢另一邊哈布其帶著一隊兵馬,大軍在不遠處,再晚幾個時辰便會兵臨城下。”

“那一頭多少人?”

“大概三千,哈布其身邊的精騎隊五十。”

人數不多,梁冪雲心中暗暗思忖著,若是能趕在大軍來之前擒下哈布其逼他們退步,一切便也好說,否則這處地方定會淪陷。

想著這點,看著自已胳臂處些微腫脹的地方,雖不是使力的地方但若作戰也必定會影響,梁冪雲沉默片刻對石阡道:“半時辰後開啟城門,領一萬兵衛前往迎戰,他們人數不多,就算是有五十精騎,人數懸殊他也不敢貿然上前。”

梁冪雲努力緩下猛然跳動的心臟,道:“敵不動我不動,若是真的交戰,莫管其他無關緊要之事,一力應戰,守住這邊。”

石阡聽得一愣,細嚼了半晌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直接㧽著她急道:“你不能去!莫說老頭,就是將軍也不會讓你去冒險。”

“來不及了。”梁冪雲堅定道:“再猶豫下去,就定然等不到將軍來了。試一試,也許有機會拖延。”

“那我去!”

“你不能去,你去了這邊便無領兵發號施令之人,陳將軍他們不在這邊無人能替你的職位,就算有人能替也抵不過那五十精騎,必須你來坐鎮布兵,你去不得。”

梁冪雲上前安撫她的情緒,“拖!拖長一些時日便是,給足將軍時日,若他接了信便加急過來,定能及時趕到這裡。我會保護好自已,若是不敵也會尋機會逃脫,無需擔心。”

真入了那虎口,哪裡能夠逃脫得了?

“尋何辦法皆可,就算本守將戰死沙場也不會讓任何一人受到傷害,你不許去!”石阡抓著她的手就是不放,眼中的那股火燃得比前頭的火還要亮。

“所有人,不得去!”

梁冪雲眸間一閃,微微笑道:“我不是你的屬下,不用聽你的調遣,若是我真想去,你也攔不住我。”

“那我也不管,誰都能去,就你不許去。”石阡怒怒地抓著她,梁冪雲被她這麼㧽著也確實走不了,正要開口勸身後的扶桑滿臉灰疾步過來,道:“已將火勢控制在中間沙場之上,不會影響到兩邊的山林。”

“山上的巾幗衛也已遣人帶回,該是會費些時間。”

石阡心中的酸澀苦痛還是抑制不住,但更多是恨,恨這一幫入侵之人,害死了這麼多人卻還是不收斂地往前進,就為了這些國土與那些明爭暗鬥的心思。

“很好,本守將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就算不敵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那便去抓緊安排,一萬人馬,只能多不能少。”梁冪雲開口道,看著前方那火勢愈小,怕是會提前進攻。

石阡點頭,正欲轉身去派兵卻又停了下來,看向扶桑命令道:“跟好梁姑娘,不要離開這裡,要是梁姑娘不見了我唯你是問。”

交代完她便疾步下了高臺,不消半時辰便將所有人馬集結完畢。她身著盔甲領軍,帶著一萬人馬先行出了城門,望著那漸小的火勢後方影影綽綽的隊伍,暗暗抓緊了手中的長槍。

若非不能輕舉妄動,她真就想立刻衝過去殺了那人。

梁冪雲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的情形心一緊,不能再耽誤了。她轉身走下城牆,意識到後頭兩人跟著,又停下腳步轉了過來。

“扶桑公子,你留守此處,看著前方的動靜,若是劣勢明顯立刻鳴鼓收兵。”

扶桑急搖頭,“梁姑娘去哪屬下就得跟到哪,是死是活屬下都該第一個衝在前頭。”

不是看不出她的心思,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要跟著,就算是搭上這幾條人命對不起將軍,也要跟著她去試試。現下除了她這個法子,西塞已是無力再行謀劃。

梁冪雲暗暗抓緊了自已的手,“若是你不在上面瞧著阿阡定會分神,那時定是敗局。別廢話了,回去!是死是活我自已承擔。”

“梁……”

“大局為重!”梁冪雲瞪著他,“大局,百姓的命、大朝的國土都是大局。”

未再耽誤時間,梁冪雲徑直走向馬處,與秦玉一同翻身上馬,直打山頭側而去。

“這次是生是死,我無力承擔。”

秦玉愣愣回神,笑道:“是生是死,只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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