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身後一身影突襲,兩人警戒回頭,只見紅衣之人未將一眼放在二人身上,直接扔了一情報到扶桑懷裡。

“紅鸞?”

“紅鸞!”石阡一把就抱住了她。

扶桑愣愣看她半晌,又抄起情報細細看著,眉頭緊了又松。

“還好,將那武器毀了他們就少了一份勝算。”

“沒錯。”紅鸞順著石阡的背漠然道:“所以無需慌張,他們也就是人數上佔優勢,想要攻破這片區域也不是十足把握,來了便擋回去就是。”

“只是我不能保證草原後續的武器補給速度如何,還是得儘快想辦法。”

扶桑頓頓點頭,雖是如此但心中還是安了些。

有了紅鸞在這裡,就是沒有將軍與阿阡,帶兵之人也不愁,而他便也可去尋梁姑娘。

“將軍讓你來的?”石阡放開她問道。

“汗國的情報發回去後我留了個心眼去看了看草原後方的軍隊,”紅鸞無視她沒用的問題,高聲道:“裡面的新兵也不少,若論戰力,西塞這邊的新兵與之一敵之力還是有的。”

兩人知她是在說給城下兵士所聽,也大聲應和幾句。

“後方現在如何?”

扶桑搖了搖頭,“中毒計程車兵範圍在擴大,西北營地已是無人可進,雖是吊著命但若是再沒有解藥恐要再亡幾千兵士。”

“其他人還在駐防處?”

“是,不久後該是會有一隊人馬過來替下那些中毒的兵士,加之未受傷的兵士,該有一萬五在此。”

紅鸞點頭,又問道:“那姑娘如何?”

姑娘?梁姑娘?

“被哈布其抓了。”

“抓了?”紅鸞一滯,蹙眉看著他,“不是讓你護好?沒護住?”

扶桑訕訕低頭,也知道自已無用。

“在哪?”

“你要去?”石阡激動抓著她頓時又洩了氣,“但阿尋和秦玉已經去了,若是你再去目標太大了。”

“哈布其那邊少說也有五千人馬,加之大軍在後,明日便可到那,你覺得他們兩個救得出來?”紅鸞揉了揉石阡的頭,“要在將軍來之前將她帶回來,不然這定是個變數,對哈布其來說,也是個籌碼。”

兩人了意地點頭,“此事我去就是,你回到西塞該是將軍讓你先來鎮定兵心的,應該守在這邊,等草原再來一波攻勢也好與阿阡一塊擋住。”

“你?”紅鸞看了他一眼,漠然地點了點頭,“確保安全就是,無需硬拼。”

在草原駐紮地治了幾日傷,毒好似確實解了,內力也已恢復,傷口處的痛感也散了。

梁冪雲試著晃了晃手臂,看到門口的身影瞬間又警惕起來。

被她這一瞪熙兒卿倒是笑出了聲,她端著藥膳往床邊走去,道:“一大早便要動筋骨?本郡主可不想天天伺候你,省著點力氣吧。”

她將藥膳放到木櫃上,坐到床沿處看著她,面色好些了但看著還不算大好。

“這幾夜睡得可好?”

想著昨晚那次迷糊梁冪雲心中生疑,卻未覺身上有哪處受傷,直起眼看著她滿臉笑意又是不對勁。

“你給我下藥了?”

熙兒卿點了點頭,“看你這警惕性如此之高,肯定不會好好休息,這幾日下了點迷藥讓你睡好點,看著氣色定是睡得不錯。”

沒成想在敵方陣營居然這麼輕易被這麼個小女娘迷了心智昏了頭,梁冪雲閤眼緩了緩氣,又看向她道:“你為何要救我?之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了嗎?救你就是因為母妃,而且我也不喜歡世子阿兄,來這裡就是來給他搗亂來了。”熙兒卿笑笑,“至於那話,你不是想報仇嗎?我可以幫你。”

門外動靜頻繁,梁冪雲著眼看去,居然擔心她這一言會被有心之人聽去害了她。

“你不用擔心。”熙兒卿端起藥膳遞到她嘴邊,“外面都是我的人,沒人敢來這裡打擾,就是阿兄也不敢輕易惹我。”

示意她張嘴,熙兒卿直接將藥膳塞進她嘴裡,警告道:“我熬了半個多時辰的,別浪費!”

想她這幾日對她如此照顧也不似會害她,梁冪雲便也乖乖吞下了這苦味十足的藥膳,眉間頓時擰成一股。

“這麼聽話?”熙兒卿眉峰一抖,得意逗道:“不怕我下毒了?”

“反正人也在此,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何可懼?”

“我看你也不像完全不懼,”熙兒卿從袖中掏出一隻蟲子到她面前晃了晃,“你不是怕這蠱嗎?”

梁冪雲聞言瞬間變臉,將她嚇得一愣,忙將蠱蟲收了回去。

“我就是昨夜聽你睡夢中囈語才知你擔憂蠱毒之事,”熙兒卿尬笑了聲,“不過你放心吧,會這蠱毒之人僅此一個。”她傲然地指了指自已,“而且蠱毒需得用蠱蟲,尋常進食什麼的根本下不了蠱毒。”

看她把玩著那隻蟲子,梁冪雲突感好奇。

“師承?”

熙兒卿笑容一僵,想了會兒又道:“曾師承伽師族母。”

“曾經?鬧掰了?”

“算是吧,”她嘆了聲,“道不同不相為謀,況且我該學的也學了,最後一隻蠱蟲也被我拿來了,不虧了。”

梁冪雲了意地點頭,沒再說什麼。

“對了,”熙兒卿恢復笑臉看向她,“這幾夜有人潛襲,看樣子好像該是來救你的。”

“什麼人?”

熙兒卿搖搖頭,“太暗了沒看清,不過剛開始好似一男一女,後來又多了一個男的,看那女娘的架勢是想強衝進來,被那倆公子拉回去了。我還以為他們沒看到我站在門口,沒想到被他們注意到了,還未進來就跑了。”

一男一女?秦玉和阿尋?不是交代過不可來嗎?梁冪雲扶額嘆息,定是阿尋那倔性子硬要來與她一起等死。

“放心吧,他們現在安全的,就在你這帳不遠處,而且阿兄現在還沒精力去注意這些。”

“難道他又出兵了?”

熙兒卿搖頭,“大軍前行有些受阻,而且他身上還有傷,惜命得緊,現下坐著車輦去看大軍的情況了,看那樣子暫時也不會想攻城。”

那就好,看來這招也沒白費,能拖多久便是多久了。

等等!梁冪雲突醒神,他走了那他身邊那些人豈不是跟著去了?

那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如此想著便也不再半躺著,梁冪雲坐起身,還未多有動作便被熙兒卿按了下去。

兩人四目相對,各有各的算計。

“想跑啊?”熙兒卿笑出聲,“你以為阿兄會笨到不讓人在這裡留意你?外頭有四個精騎漢守著呢,雖然我的人也在但就你現在這樣也還是打不過他們。”

梁冪雲探頭看了看帳門下的身影,心下一沉,計劃確實落空。

“不跑,”梁冪雲微微笑著搖頭,“還沒拿下他的頭顱,我可不甘心就這樣跑了。”

看著她這片刻間的變臉,熙兒卿覺得好笑,依舊柔面看著她,“你倒是不屑於在亦是敵人的我面前偽裝。若是我把這話告知了阿兄,恐怕他會盡興之後就殺掉你。”

“敵人?”梁冪雲有意看向她,“你不是來尋盟友的嗎?”

兩人僵僵相視無言,心中的算計卻是各看各的精。

“何出此言?”熙兒卿斂了笑意。

“很簡單,”梁冪雲坐直身子,“你的心思很純,純到不需如何算計便能看得出來,更何況在我面前,你的偽裝也似無偽裝可言。”

“你想讓他來而無返。”

純?熙兒卿唇角漸漸勾起,“你還真是奇特,居然敢在本郡主面前說這些無影的栽贓之言,不怕……”

“不怕。”梁冪雲打斷她的話,“你需要我做盟友替你剷除他,就不可能讓我受到他的迫害。”

“沒有我,你不能理所應當地除掉他。”

熙兒卿笑得更大聲了,“聰明人之間的交易果然不需要拐彎抹角。”

“沒錯,我是要借你之手,除了他。”

既被看破也就無需再裝,熙兒卿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看向靠在床邊之人,“意下如何?”

“所謂交易,至少得心知肚明,而不是隻有我猜的份兒而你卻瞭如指掌讓我替你賣命,這可不公平。”

果然不是好糊弄的,熙兒卿微微點頭,“那你所猜多少?”

“帳外之人是你的?”

熙兒卿頓看著她,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更明白點,那精騎隊的人都是你的。”

不是問,而是確定。

熙兒卿笑意更甚,“很聰明。”

“如若猜的沒錯,前幾日被帶回來後那賊子並沒有叫人來替我治傷,就他那種惜命得緊又自視高傲之人定然是先治好自已的傷再來讓我求他救命,而你的醫術如此之好,若是關係好他不可能去找其他醫士治他。”

“況且從被關在這裡到你出現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你卻滿身準備地到這裡來,所以定是有人刻意去通知你,你要的人出現了。”

“那些人沒有阻撓你,反而替你監視哈布其、在這嚴守著我,自然是你的人才如此做。”

梁冪雲看向她,“你在這的權勢或者說是威勢,更甚於他。”

否則不可能從他手裡保下她還不受一點影響,哈布其更未來此鬧過想要強行掰開她的手指帶走她。

“若你只是單純一個來這營中當醫士、無所作為的郡主,這身份未免太憋屈了些,不可信。你的話,破洞百出卻自覺手段高明,就是為了讓我自已提出與你合作來救命。”

“從一開始,你便想要在這個地方解決了他,只是在找一隻理由充分的手來幹這件事。”

熙兒卿有意地打量著她,眼中的欣賞之意絲毫不斂。

“說得不錯,我就是在等你這隻手。”

“殺他的由頭?”

由頭?熙兒卿莫名邪笑,以此掩飾心中的痛。

“還記得你所說的草原王髮妻嗎?”熙兒卿完全斂了情緒,坐在階上背對著她,“那便是哈布其的生母。”

“有何干?”

“何干?”熙兒卿哼笑了聲,“還有我的大朝母妃,可記得?”

梁冪雲嗯了聲,心中能猜到一絲。

“髮妻?妾室?不過都是權勢的擺佈,那個位置本是我母妃的,可她卻耍了手段拿走了,連著我的母妃、我最愛的人,也死在了她的手裡。”

熙兒卿語氣淡漠,心中卻是萬分悲痛。

不過是一默默無聲的女子,也未想過要這位置的權勢,卻因草原王的偏心、無能和這些虛物而喪命。

“既然他們那麼愛這些虛物,那我便毀了又如何?”

“所以你要報仇。”

“不,”熙兒卿笑,“不是報仇,這是送因果。”

“她送走了我阿母,現在我要送走她兒子,這就是因果。”

殺母之仇,定是不共戴天,又同是痛恨之人,用這個由頭來說服她,足矣。

梁冪雲沉默半晌,復又看向她,緩緩開口道:“可以,但有條件。”

“還有條件?”熙兒卿蹙眉,“你幫我殺了他,我放你走,以一抵一,已是夠好了。”

“以一抵一?”梁冪雲唇角微微勾起,“我這條命並不要緊,而且我本就沒有想過能在這裡活著走出去。幫你殺了他這可是件大事,稍有不慎我便會被你們那邊的人盯上,即使僥倖逃脫這裡活了下來,此後一生可能都會在逃亡中度過,又何必如此活著?”

想來也是,熙兒卿點了點頭,“那你有何條件?”

梁冪雲看向她,“解藥,蠱蟲。”

解藥還能理解,“你要這蠱蟲何用?而且這蠱蟲可是稀罕物。”

“自然是滅了,我總得留個後手,防你這蠱蟲之毒害到其他人。況且,他的一條命換一隻蠱蟲,你不虧。”

如此坦然倒是令她想不到,熙兒卿笑,“這可是草原的金蠶蟲,價值一國,他的命可沒這麼值錢。”

“值不值得就看你是否真的想要他的命,如若這是你等了許久才出現的機會,那就值!”

這話倒是戳了心窩,熙兒卿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照你們關內之人所說,你不過一個路過的天涯客,又何必為這邊塞之人如此拼命?他們可給過你什麼讓你願意以命抵命?”

“你這麼不惜命,又能換來什麼?”

梁冪雲面上毫無情緒,看向她,“就算是天涯客也是大朝國土的天涯客,換不來什麼也不會拱手讓地。”

“並沒有那麼簡單吧。”熙兒卿想著但也未多問,看著手中的蠱蟲沉思了片刻便下定決心伸手遞給了她,“可以,也算是他在這世間最後的揮霍了,讓這蠱蟲先去黃泉路上等他。”

雖是害怕但也伸手接過,梁冪雲伸手兩指捏著那隻通體金黃的蟲子,心中的怕意卻是一點不露,她雙眼淡漠,只一下、一瞬,那隻蟲子便被她用力捏死,蟲汁黏著她的手指。

似是被噁心到了,梁冪雲蹙眉忍了忍,正想起身洗手卻被熙兒卿搶了先。

她握著她的手,“怎麼說這都是隻毒蟲,真真就如此不惜命?”

熙兒卿將她手上的殘留液體擦去,看著那指頭上面兩個紅點突又一頓。

她抬頭看向梁冪雲,“沒感覺?”

“感覺?”梁冪雲惑然,“什麼感覺?”

沒感覺?熙兒卿愣怔看著她那手指上的紅點略一思忖,居然連蠱王的血液也承受住了?

她頓笑搖頭,“沒事。”

“解藥。”

倒是一點不客氣,熙兒卿放下她的手發笑,“腐心引的解藥我這也不過幾瓶,最多能救千餘,想要全部解藥還得從他那裡拿。”

“千餘?”梁冪雲若有所思,“千餘可保也夠了,只要殺了他,剩餘的解藥可要送到駐防那邊去。”

“那是自然。”

達成合作後梁冪雲起身寫了份信交給她,“勞煩將解藥和信件一併拿給那三人,需得你親自去,看著他們離開這裡。”

“可以。”熙兒卿接過信紙,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多久便出了營帳拿瞭解藥往帳外後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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