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密封得嚴嚴實實的檔案袋，阿影抹了一把額頭，擦擦那並不存在的汗，看樣子愛麗絲昨天就知道了，合同看來也是昨天便已經在準備著的。
回到愛麗絲的辦公室，莉莉已經帶著新人來過。愛麗絲接過檔案袋，首先檢查封條，然後拿出美工刀開始裁剪封條，順便打發阿影離開：“再去一趟宣傳部……”
替愛麗絲跑腿跑了一上午，終於熬到下班，愛麗絲讓阿影留步：“下午不管你約了誰，全都給我推掉，回到我辦公室，帶你去做合同上的工作。好了，我說完了，弟弟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阿影正要搖頭，腦海裡閃過從特禮那知道跟痕有關且模糊的事情，或許愛麗絲知道，於是趁此機會問道：“為什麼不能讓痕進入宿舍區？”
愛麗絲放低手上的資料，微微抬起頭，微笑道：“弟弟打聽這個做什麼？”
阿影重新坐回沙發上：“好奇。”
“弟弟，好奇心害死貓。”愛麗絲摺好資料，放到一旁的資料堆上，“研發痕的目的不是為了管理研究所，而是為了便利民眾和太空工作。能夠讓人安心放入全球網路裡的，應該是一個有人性和理性的感性人工智慧。作為整個研究所的助手，零是更好的選擇。目前不重要的部分，與痕連線，是為了觀察痕的預期效果，同時允許痕表達自己的想法，訓練它的思維。”
“宿舍區很重要？”阿影不解道。
愛麗絲抽出另一本資料，翻開道：“很重要，畢竟所有人都住在裡面，像是我們這些檢察的人和部長、院長的辦公室和終端都沒有接入痕的網路裡，還有其他重要的研究地點和場所也一樣。”
……
“我們組，很不重要嗎？”阿影問特禮道。
特禮攪著飯菜，在認真思考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良久，特禮道：“咱來到研究所都是比常人厲害的，最開始都要從最簡單的工作做起，我們組還有之前實驗三樓的所有組都是被列為最簡單的專案……”
“準確點說是最沒用的專案。”艾純插了一嘴，特禮十分贊成地點頭。
“我們組最近有提升的跡象，但是最後會怎麼我們也不清楚。”特禮道，“塔巴斯，他本來是很有才的一個人，十歲就來到科研所，他對於蟲洞穿梭的一系列理論十分震撼人心，至今也是如此……那他為什麼當上我們組長的？！”特禮難以置信，塔巴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被分到最沒用的地方。
“塔巴斯的父母，信仰XX教，部長是個討厭神學的人，十分看不慣他的父母，就算塔巴斯不是教派的一員，也不允許任何人提拔他。”路過的一箇中年男人加入飯局，“很可惜是吧，如果塔巴斯和其他人一樣，正常地被提拔，製造蟲洞說不定已經是可以實現的事情。”
飯桌上一頓沉默，連咀嚼聲也停了下來。特禮最先打破沉默：“我沒想到，組長居然那麼慘，下次我罵小聲點。”
“塔巴斯是個人才，”中年男人繼續道，“就算是在被所有人列為沒用的研究小組，他也能做出一番成就，很期待你們的宇宙生命的研究進展。”
“這就是金子吧，好扎心……”特禮捂著胸口道，“老子也不差，我也有人提拔的！我可是自願留下的！”
瑞比婭在特禮說完以後，時不時看一眼中年男人，似乎焦急地等待著他離開。
“瑞比婭，”艾純也注意到瑞比婭的小動作，在瑞比婭不知第幾次看向中年男人時，開口詢問道，“你怎麼了嗎？是有什麼要和我們說嗎？”
“啊，”瑞比婭抬起頭先看看艾純，再看看那個中年男人，最後低下頭道，“也不是很重要……”
中年男人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十分礙事，於是隨便找個藉口帶著餐盤離開了。瑞比婭放鬆地呼氣道：“雖然沒有依據，我最近覺得很不正常，特別是在做小黑球的切割，它讓我很害怕。”
“所以，你就要拋棄我們，離開去……”特禮沒說完，就被艾純從他碗裡舀起一勺飯塞進嘴裡。
“你摸它會有什麼感覺？”艾純問道。
瑞比婭思索片刻後道：“有一種想要劃破防護服去直接接觸它的衝動……”
“還有嗎？”艾純格外認真地看著瑞比婭道。
“還有……”瑞比婭兩手相握，緊張得四處張望，“每次做切割，我都聽見有人似乎在叫我的名字，但是每當我抬起頭看時，所有人都在工作……”
“你是不是累出幻覺了？”特禮眼裡帶著擔憂問道。
“特禮，你別說話。”艾純表情凝重，對瑞比婭說的事情十分重視，“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因為我也和你有一樣的感覺。”
“我總覺得我們那個組會出事，要是能離開，就趕緊離開比較好。”瑞比婭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下四周道。
“我今天早上也給小黑球做了切割，我怎麼就沒事？”特禮奇怪地看著兩個好友，“你們會不會出幻覺了？”
瑞比婭搖搖頭，聲音顫抖著道：“特禮，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不覺得我們是出幻覺了。”
“別擔心，我和特禮會沒事的，瑞比婭，或許真的是我們的問題。”艾純撫慰著瑞比婭的情緒道。
阿影默默吃完午餐，讓機器收了餐盤就離開了。阿影也不確定是不是福音搞的鬼，或許它選擇隻影響一部分人，以獲取轉移那部分人對自己的懷疑。
……
“弟弟，怎麼來的那麼早？”愛麗絲再次回到辦公室，阿影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愛麗絲也不多廢話，立刻就帶著阿影就去往宿舍區。
“來宿舍做什麼？”阿影看著眼前的宿舍大門，滿頭霧水地問道。
愛麗絲在唇上豎起食指：“少說話弟弟，不然顯得你很蠢。”
阿影覺得，在嘴毒這方面，艾純和愛麗絲真的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