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漆黑的走廊,來到沒有陽光、透出白色燈光的房間外。透過門上的小窗,阿影看見裡面有很多張床鋪,每張床上面都躺著一個病怏怏的人。

“弟弟,我說三件事,”愛麗絲在黑暗裡,看不見她的表情,聲音溫和但無情,“首先,這不是病房;其次,無論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出去以後你都閉好你的嘴巴,不然下一個在裡面的就會是你;最後,用你那神鬼之術,消除他們在研究所的記憶。”阿影猜愛麗絲的臉上,現在一定是那讓人發毛的笑容。

咔噠一聲,愛麗絲開啟門,伸手請阿影進去。阿影硬著頭皮走進去,就算他什麼都不會。愛麗絲沒有一起進來,把門在外面上了鎖,明顯是阿影沒有搞定就不可能放他離開。

阿影一進來,房間內二十幾號人不約而同帶著憤怒的眼神看著他,好些人甚至激動過頭開始咳嗽起來。

安靜了一整天的抽象龍爬出阿影的口袋,從他的衣服上跳下,變成青年的模樣。

“別看我,”抽象龍按住阿影要轉過來的腦袋,“他們看不見我。”

“你拿十字架出來,它有製造幻境的功能,你用幻境來替代他們的記憶,一樣可以完成任務,你這樣……”抽象龍講完方法,最後又變回原樣,跑進口袋裡。

“我要怎麼用這個?”阿影摘下十字架喃喃道,他話音剛落,十字架變得冰涼,腦海裡立刻浮現十字架製造幻境的方法。

既然方法如此簡單,那就可以先跟他們聊聊天,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

第一個床鋪的人看見阿影向自己走來,緊張地把手伸到枕頭底下:“你、你要……做什麼?!醫、醫生呢?!”

阿影看他一副要掏刀的樣子,站在原地舉起雙手:“我也是受害者……”

一把刀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阿影連忙躲開,肩膀還是被劃出血來。

“這群王八蛋在拿小孩來跟我們打交道!”“這小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打死他!”“……”

一群臉色慘白、瘦骨嶙峋、看著行將就木的人,立刻來了精神,一個個都氣勢洶洶地下了床,有的拿刀、有的拿棍子,全都拼命向阿影走來。

阿影見狀,已經不可能繼續交流下去,立刻把十字架握在手中。十字架發出的紅光從手指的縫隙裡溢位,阿影張開手,紅光很快填滿整個房間。與此同時,人群齊刷刷倒下。

愛麗絲開啟門進來,跟著一個戴眼鏡的紅色長髮男醫生。醫生先看了一下阿影的肩膀,確認無大礙,然後再上前一個個摸著地上的人的脈搏,愛麗絲看著他的動作,同時問阿影道:“弟弟啊,你這是什麼邪教法術?”

“呵呵……”阿影雙手握住十字架,十分後悔沒有認真看合同,“姐姐,我們商量一下……”

“弟弟說吧。”愛麗絲看醫生抱起地上的人,抬手示意阿影和自己上前去幫忙。

“我這邪教法術,能不能也幫忙保密一下。”阿影弱弱地笑了一下,萬一給抓去做實驗,他可能比地上這些人還要慘。

愛麗絲特意轉頭對阿影陰森森地笑著道:“弟弟,我有叫你好好看合同了,上面有寫這條。”

安頓好所有人,醫生再次檢查所有人的情況,正準備離開,第一個床鋪的人微微睜開眼,用盡力氣拉住醫生的袖子,用極度乾涸的喉嚨發出聲音:“醫生……”

醫生馬上半跪在地上,關切地問道:“我可以幫你什麼嗎?”

“你說我病快好了,能回家了是真的嗎……”那人露出大病將愈但還充滿病態的笑容。

醫生為他蓋好被子,沙啞著聲音道:“是真的……”

回到走廊,因為看不清人臉,愛麗絲同時對兩人開口道:“介紹一下,弟弟,這是莉莉他哥,路易斯。路易斯,這是使者。”

“你好。”路易斯的聲音很溫柔,簡單打過招呼就進入正題,“他們的記憶真的已經被改了嗎?會不會再想起那些事情?”

阿影還沒回答,愛麗絲就搶先說道:“他們能離開不就行了嗎?問那麼多幹嘛。”

“也是……”醫生的手指觸碰到門上的視窗,光線照亮了他那多愁的雙眼,“他們真的可以離開嗎?”

“只要測試透過了,就肯定會被送走。”愛麗絲道,“走吧,去下一個房間。”

接下來進行地十分順利,路易斯先叫醒所有人,然後阿影進去放倒所有人,最後路易斯再次進來看大家的身體情況。

回去的路上,愛麗絲對阿影道:“弟弟,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是你最好先閉上嘴巴,該你知道的時候肯定會讓你瞭解所有事情。”

“還是有很多人不會知道,畢竟拿人做實驗的,只是極少數的專案。”路易斯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憂傷。

愛麗絲不以為然:“其他部門的人肯定不會知道,他們組的專案也開始被重視起來,只要進了研究部的重點專案,多多少少都會了解到的一些。”

“可他們組,十年來一直都是邊緣小組。”路易斯反駁道。

“塔巴斯很厲害,他能擺脫這個稱號。”

“借你吉言吧,塔巴斯的才華終於不被人掩蓋了。”路易斯輕笑道。

愛麗絲也跟著輕聲一笑:“塔巴斯這人,我覺得他自己都已經不在乎了。”

“會有人甘心無故被打壓嗎……?”路易斯輕聲說道。

“誰知道呢,提醒莉莉多小心些……”愛麗絲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路易斯嘆氣道:“我要是說得動她,她也不會天天往人家跟前晃。”

電筒的光線,終於照射到盡頭的門,愛麗絲和路易斯停止了交談,率先離開了這片黑暗的泥潭。

這是一棟廢棄的宿舍樓,沒有多餘的人會出現在這裡,也不允許他們出現。因為這片泥潭,一些人已經被淹沒,一些人在岸上觀望,而大部分人不會走到泥潭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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