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換個時間來吃。”沒臉沒皮的阿影隨即站起，不顧店員如何招呼，直接離開。
阿影離開步行街，終端立刻彈出。痕問道：“怎麼那麼快出來，不吃飯嗎？”
“不餓，你不知道的事情，看來多的很。”阿影笑著敲了敲終端。
阿影開始四處奔走，做了幾天的沒有任何收穫調查。
這天阿影想要休息一下，就聽見有人敲門。
來者正是賽亞。
賽亞看見阿影，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上下仔細打量了阿影一番，改口道：“幾天不見，長那麼高了。”
阿影正納悶，賽亞拉了一下他的衣服道：“衣服都短了。”
阿影這才發現幾天前合身的上衣現在已經快要露肚子了，擺擺手無奈道：“看來今天要出門了。”
賽亞聳聳肩：“不管你今天怎麼計劃的，痕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今天我外出，痕讓我帶上你一起。”
給阿影換了一身衣服，進入車內，賽亞取下自己的手環，遞到阿影面前：“換一下，我這個存了痕的一部分程式碼，可以無視所有遮蔽。”
阿影接過，戴上：“咱倆還不同路嗎？”
“到了地方你就不能和我走一條路，我和我身邊的人，都是大眾的焦點，無論是誰，都不會讓我們看見不好的一面。”賽亞選定目的地，汽車啟動，但速度似乎沒有阿影第一次坐的快。
“即使在網路上，我們也是如此，痕和零不能插手網路和其演算法，我們看到的，無論是現實還是虛擬，都被蒙上一層霧。”賽亞無奈道。
“但你還是能知道一些，而且那部分讓你很失望。”阿影看著賽亞稜角分明的側臉道。
“對，”賽亞不可置否，“所以我想要你帶著痕，幫我去看看。”
“就算最後會讓你更加失望。”阿影問道。
賽亞對上阿影的雙眼，眼中泛著溫柔：“對。”
“我能拒絕嗎？”阿影撫上那隻手環，他不知道自己幫忙會讓賽亞做出怎樣的抉擇。
“不能。”賽亞輕輕搖頭道，“我會守護他們，直到他們把我拋棄。”
“他們”是指整個人類。
阿影知道最好的辦法是拒絕，這樣不會讓賽亞受傷，但他也不想讓賽亞繼續被矇在鼓裡。
“那你……”會堅持下去嗎。
阿影沒有繼續說完，他覺得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只有賽亞一個人，根本無法將福音全部殺死。
就像只有他一個人，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悲劇。
“這一整塊地域，你都無法接觸嗎？”阿影問痕道。
“不全是。”痕的聲音從賽亞給的耳釘裡傳出，“有一小部分可以，和指揮部那邊差不多。”
“我們去哪？”阿影看著前面人來人往的岔路道。
“右邊，那邊有一點問題，走過去就要你決定去哪裡。”
“嗨，小哥，”一個看著很普通的人在阿影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時，主動來搭訕，“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活動……”
“答應他。”痕道。
阿影立刻把正想拒絕的手改為要和他握手的姿勢。
“小哥真爽快，來這邊，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那人搭上阿影的肩膀，帶著他進入一條小巷。
小巷很昏暗，空氣裡散發著食物腐爛的氣味，路上有幾隻蟑螂爬過。
“這個也不知道算不算動物，活物除了福音和人就是它們。”拉著阿影那人一腳踩死一隻蟑螂。
“福音……”阿影聽見熟悉的稱呼，才恍然大悟：事態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那人點頭道：“這是我們給它們的新名字，它們根本無害，卻被叫做災厄……”
痕的聲音再次響起：“據我所知，戰爭的最後兩年，災厄不再展現怪物形態，無論如何攻擊，都保持著瘦弱幼小的樣子，也不再人們看得見的地方吞噬宿主……”
“可以前並不是這樣的，這些是它們的把戲而已……”阿影小聲道。
“知道三個月效益嗎，無論事情如何，人們都會在三個月內減少對它的關注……”
越往小巷深處走去，路面越是溼漉和粘膩，最後那人來到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前，對阿影興奮地說道：“我們到了，這是後門，等會兒的遊行，是從正門出去……”
鐵門吱吱呀呀的響著，搖搖晃晃地被開啟，一副隨時可能會壞掉的樣子。
沒走幾步，那人帶著阿影就到了前門，前門處堆滿了人，所有人都在或興奮地大笑、或氣憤地吶喊，一片鼎沸人聲。
“諸位！”一個青年，跑到前面的大舞臺上，氣憤地面紅耳赤，拿起麥克風大喊道，“你們忘記了嗎！災厄是那樣恐怖的樣子！你們居然相信它的偽裝！賽亞將軍做了那麼多努力！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賽亞將軍！”
青年說著，背後的螢幕放出一個影片來，是災厄吞噬宿主的場景。
只見那個宿主身上的災厄掐住宿主的脖子，腦袋變小一些，鑽進宿主的嘴裡，宿主活活把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災厄吞入身體，七竅流血。爾後，宿主變形的身體恢復原樣，整個人變成了災厄的樣子，乾癟的黝黑面板和沒有一絲白色的眼球……
“怎麼還沒有人把他拉下去，剪輯的影片也當成真的，還做得那麼恐怖，怕不是腦子有病……”阿影聽見前面的人道。
臺下的人往青年身上扔東西，趕他離開……
“你不會信了吧，現在科技那麼發達，什麼樣的影片都做得出來……”帶阿影來的那人拿出福音一貫的洗腦話術道。
青年狼狽地離開舞臺，阿影推開人群，追著他離開的方向跑去。
離開大門，就看見落寞的青年坐在地板上，沒有人相信他，人們更相信福音的甜言蜜語。
“你還好嗎？”阿影蹲下來問道。
青年顫抖著嘴唇抬頭看著阿影，眼裡看到一絲希望：“我還好……你願意相信我嗎？”
“嗯。”阿影沒有明確回答，畢竟他從來都是這個世界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