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車上睡。”
“擔心失眠？還是說不敢面對過去。”木棉看東西向來很清晰，陳奈從出來之後就把自己變成了森林日報的驢，日夜不停晨暮不息，恨不得把淮城這座土地上所有藏汙納垢的娛樂人物全數整理乾淨。
這不是在工作，是在自虐。
“我走了，你注意安全。”陳奈催促她下車，接著一腳踩油門熘了。
週日上午，陳奈跟著王大龍的車來到一處禮廳，這裡多是舉辦金融講座的地方，還未靠近就看到許多穿著西裝的人來回走動。
有**家記者來到現場，陳奈停車拿出記者證上前，毫不費力就跟著其他人身後混了過去，只能說這種會議只發一張請柬很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陳奈戴著帽子躲在人群最後，手裡拿著筆記本裝作記錄。一個小時後王大龍穿著兩件大號西裝縫合在一起的西裝上臺，記者們開啟筆記本有一搭沒一搭地記錄。
“早知道就在外面等著了。”陳奈自言自語。
“是吧兄弟，我最不喜歡就是參加經濟訪談，說實話半點意思都沒有，要不是今天有林宣到場，我們都不想來的。”旁邊的攝像大哥高壯威勐，王大龍都上臺了他還在擺弄攝像機，“聽說這個林宣以後要接手林氏集團，他還真沒出境過幾次。”
“林宣？”陳奈不知道他也回來，一時間有些慌張。
“對啊，你看他們都是衝這個林宣來了。”
陳奈放眼看去，大家果然都在三心二意地聽著王大龍在臺上侃侃而談。
逃走。
陳奈身體先行思維在後，抬眼看著王大龍的功夫就走到廳口，隨機撞上結實的肩膀。
“對不起。”陳奈低著頭道歉，只想快些離開。
“陳奈？你怎麼在這兒？”林宣伸手攔住他，剛想說什麼臺上主持人已經在預熱。
“林先生，該上臺了。”跟在他身後的工作人員催促。
陳奈沒想到會和他撞個滿懷，“我先走了。”
逃出禮廳陳奈立刻回到車裡緊縮在一起，這個動作幾乎都要成為他的行為習慣。
他不想見任何認識的人，尤其是知道他在做什麼的人。
三個小時過去，總算是有記者們陸陸續續出來，陳奈盯緊王大龍的車，認真記錄著他每個時間段的行為，車裡悶熱陳奈捨不得開空調，只好開啟窗戶散散熱。
“你跟他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讓陳奈愣住好半天，“只是娛樂花邊新聞。”
“這樣啊。”林宣毫不客氣地坐上副駕，隨之笑著調侃，“看來你這副駕經常坐小姑娘啊！”
陳奈沒說話，默默地合上筆記本。
“怎麼？不歡迎我？我可是擔心了你好長一段時間。”林宣側著臉看他。
“謝謝。”
“能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兒嗎？”
陳奈捏著筆記本左手拇指不自覺地揉搓，愣了半晌才開口，“我沒殺溫子仁。”
“我知道，我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兒。”
陳奈轉身看向他，表情充滿驚訝，此時此刻說不感動是假的。
“你是怎麼出來的？是不是找到什麼證據？”
陳奈渾身放鬆了些，靠著車背搖搖頭，“是別人救的我。”
“誰？”
“很神秘，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
林宣伸手拍著陳奈肩膀，“沒事就好。”
“謝謝！”
下午木棉打來電話，說是找到了些奇怪的資料。
一點半二人在王大龍公司附近碰頭，木棉已經將資料列印出來，陳奈翻看幾張後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我能說我看不懂嗎？”陳奈又翻看了幾頁。
“可以，因為我也沒想明白。”木棉點了份蓋澆飯細嚼慢嚥，“這些資料七零八碎，我們得把它拼湊起來。”
陳奈面前放著土豆蓋澆飯，只吃了一半。
資料有三份。分別是周行的大學時期資料，孫曉敏的資料及死亡證明，以及劇組當時選女主的手稿和最終審定。
周行大一至大三在校期間記錄是空白，沒有參加任何社團和活動，大四上半學期拿到王大龍投資的電影女主，演技出色事業一騎絕塵，將同年級的校友甩在身後。
孫曉敏的資料就更簡單，大一入學沒多久就被導演看中讓她參演，誰知吃東西時沒注意導致過敏，窒息死亡。
“可惜。”陳奈看到孫曉敏資料時感慨。
“是啊，十八歲，運氣還那麼好。”木棉翻看手機接話。
劇組的資料就比較雜亂了，第一頁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亂畫亂寫，有人名有形象要求，很多不知名的演員名字在上面都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多達十幾個。
第二頁圈起幾個重點人物，周行的名字上畫了個圓打上大大的叉號。
“周行本身演技就很好，只是差個機會。”陳奈見過娛樂圈太多演技拙劣的明星們大把大把撈銀子，所以對演技好的演員心裡就會高看一分。
第三頁上面的內容很有意思，上面記錄著時間和拍攝進度，記錄者很嚴謹，在4月17號之前女主的名字一直都是孫曉敏，不過在那之後到5月21號前，女主的角色全都是空白，5月22號開始才寫上週行的名字。
按理來說劇組在拍攝前都會早早地定好男女主演，配角或者無關人員才會在後面一一敲定，這個劇組可倒好，花了整整兩三個月來敲定女主，甚至開拍的前十天才把周行的名字寫上去。
“你看出什麼來了麼？”
陳奈摸著下巴想了會兒，“這個劇組看來對女主角還挺重視的。”
“但最後成片時女主的出場時間比男主少了一半。這些資料是我從當時劇組裡一個工作人員手裡買下來的，據她所說當時領導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用周行，最後還是投資方給了壓力最後才敲定。”
前幾天跟蹤無聊時陳奈還去把片子翻出來快進看了遍，說實話就是部大爛片，看得他都想自戳雙目。不過周行那個時候的演技已經不俗，在一眾初出茅廬的新人中頗有鶴立雞群的味道。
“我們要不要去找當時的導演聊聊？”木棉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