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陳奈即刻否認。
木棉略皺眉頭後反唇相譏，“他可沒有這麼快。”
陳奈覺得有點窒息，隨後反應過來將王哥摁在床上，“帶我們見路朋義。”
“非得去他手底下拍是吧？行嘞，我帶你去見就是。”王哥很快妥協，當然在看到木棉手機撥號頁面的110後，他也不得不同意。
路朋義的劇組晚上有個聚會，就在距離這兒不遠的不二酒樓。
陳奈回到房間洗了個澡，不過木棉沒有下樓，而是坐在房間裡的小沙發上翻手機，看到他出來後將剛剛錄下來的影片給他看了一遍。
“嘖……你也太容易被騙了，要不是樓下的小姑娘跟我說你被拍小黃片的導演帶上樓，你今天怕是要賣身。”
陳奈無話可說，擦著有些長長的頭髮道謝。
晚上十點，王哥發來訊息說人已經喝得差不多，想問話就趕緊過來。
二人進入酒店直入三樓包廂，桌上飯菜少有翻動，倒是幾瓶白酒幾箱啤酒被喝得差不多。
路朋義面色黑紅七扭八歪地癱在靠牆沙發，挺著肚皮拉著王哥的手絮叨。
“來！”王哥見他們進屋朝他們招手，離開時低聲碎碎念，“噁心死了，幹嘛要摸俺的手。”
陳奈坐在路朋義跟前，“路導，我可是您的粉絲呀，看過您不少作品，《北城喜事》拍得最好。”
“哈哈……是嗎？那裡面有周行……她是三連冠……”路導眼睛迷離右手不停摸索，木棉托起陳奈胳膊遞過去，路導立刻拉起他的手，“我跟你講，這個小娘們太毒了！”
木棉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個路導真是很喜歡牽別人的手！
陳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不是您也沒有現在的她！您不跟她再談談合作？”
路朋義聽到這個建議翻滾掙扎著坐起，眯著眼睛看陳奈半天沒說話。
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路導，您還能喝麼？”圓桌旁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嗓子。
“喝不下了。”路朋義高聲回應後繼續癱在沙發上，然後把陳奈拉至幾乎臉貼臉的程度，“我跟你說這個事兒，你可別說出去！”
“嗯嗯。”
“當年這個周行不是女一號。”
“為什麼？”
“還能為啥？她長得難看唄！”路朋義說到這兒打了個嗝，趴在陳奈身上舉著手機錄音的木棉差點吐了。
“不能吧，這長得挺好看的。”陳奈已經在憋氣，他儘量在憋死之前把話問出來。
路朋義一邊笑一邊扭動，“屁！這個圈子裡只要出名那都好看，不出名你連如花都不如。”
陳奈試圖拉遠距離，這個路導看起來像地裡大雨前會出現的豆蟲，黑胖黑胖的還喜歡扭動。
“我跟你講，”路朋義說著又把陳奈扯回來，“當初另一女的死了之後，我們還找別的姑娘來演。”
“誰啊是？”陳奈聽到這話自己靠上去。
“沒誰，最後被人打得要死自己跑了！”路朋義咧嘴一笑，拿著陳奈的手就往臉上貼，“最後迫不得已才讓周行演，這姑娘太狠！我不喜歡！我喜歡你這樣的，嘿嘿嘿……”
“那……那你還記得當時的姑娘叫什麼？現在在哪兒？”陳奈身上的骨節都開始僵硬顫抖，他感覺自己的手不能要了。
“那誰記得去，來，讓我親一口！”
就在路朋義的黑唇快噘上來時，陳奈火速逃離到衛生間瘋狂洗手，這次來到首都光讓人佔便宜了！
木棉在門口笑得驚天動地。
拿到資料後二人連夜研究，根據現在所有的報告來看，這個無名無姓的第二順位女主極有可能是周行趕跑的。
“路朋義說那姑娘被打，會不會是周行乾的？”陳奈看向正在敲電腦的木棉背影，挺拔消瘦長髮及腰。
“有可能，或者說那個時候王大龍跟周行就勾搭上了，他派人做的也不好說。”
陳奈搖頭表示不對，“那個時候王大龍是電影的最大投資商，他說讓誰當女主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兒，用不著下死手。”
“說的也是。”木棉點頭表示同意，“找到了！叫方優優，嗯……曾經在橫店登記在冊的臨時演員，是有個記錄表示她當時進了路朋義的劇組。”
陳奈驚訝於木棉訊息的快速和來源，但她始終不願意說，就像他也不願意將筆記本的事情說出來，大家都有點秘密。
方優優就在首都，目前是大福金飾的櫃檯人員。
週四上午來到商場，方優優正在打掃衛生，將貴重品挨個拿出保險櫃陳列，見到有人來立刻上前，“兩位要看點什麼？”
“你好，我們是記者。”木棉不像陳奈喜歡旁敲側擊，“想來問問你當年在劇組被毆打的事情。”
方優優是個標準的美女，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樑，聽到這話後潛意識後退一步，隨後大聲呵斥：“不買東西趕緊滾蛋。”
同她一起上班的還有一人，聽到這話吃驚地看向她。
“我猜你當年應該被揍的很慘，甚至連胳膊上的疤痕都去不掉。”方優優穿著短袖襯衫，右側上臂內側有道蜿蜒的疤痕，“我們是記者，別的不說最起碼能把他們當年乾的事兒披露出來，你難道就願意看著他們現在這樣名利雙收？”
木棉先入為主說“他們”，方優優沒有否認。
撬開一個人的嘴其實很簡單，讓他充滿情緒就行。
方優優是哭著把過去的事情說出來的，足足兩個小時。
兩人沒有在首都停留，坐上高鐵回到淮城，在路上二人的稿子就已經寫好。
木棉將稿子發給秋志學，很快得到可以釋出的訊息。
陳奈的稿子側重在王大龍與周行的情人關係，木棉則是側重周行出道即犯罪，重傷演員頂替而上。
各自發完稿子給主編後，二人靠著不舒適的椅背休息。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
王大龍之所以一擲千金起初是為了孫曉敏，後來她意外亡故之後又看上了周行，只是周行心驕氣傲，根本看不上他。直到毆打方優優被撞見，要挾之下這才成了他的情人，甚至到現在還是對王大龍有求必應。
“我猜王大龍手裡應該有當時的證據。”木棉看著高鐵內壁上層的空調口發呆。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