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高衝聽得目瞪口呆,如此說來,這楊子崇頗有才幹啊,而且是隋室宗親,對大隋朝忠心耿耿,看父親那嘖嘖稱讚的表情,高衝面色古怪。

見此高君雅氣不打一處來,手指重重的敲在地圖上,高衝看去,那是朔方郡。

朔方郡,梁師都,高衝勐然抬頭,“阿耶意欲聯合梁師都?”。

離石郡西邊就是朔方郡,而且梁師都在朔方兵強馬壯,聯合梁師都,可遠交近攻,從戰略角度來看確實不錯,只不過這梁師都……

誰知高君雅聽後便是不屑一顧,“梁師都盜賊起家,兇虐暴戾,如今天下方亂,便是妄自稱帝,何其短視,無異於冢中枯骨,我豈會與他聯合”。

“那阿耶您……”,高衝撓撓腦袋,滿是不解,他就不明白,為何他在李建成李世民等人面前足智多謀,到了父親這裡,卻是感覺自己好似白痴,束手束腳。

“梁師都妄自稱帝,挑戰隋室底線,楊子崇已是與其不死不休,數月來,楊子崇耗費無數,多次征討無果,離石郡不過邊境軍鎮,人口並不多,多次征戰,離石已是兵疲民乏,這便是我的機會”,高君雅很是自信的說道。

“楊子崇雖是頗有才略,亦有大志,但畢竟書生意氣,不體軍心,出身高貴,又不顧百姓死活,並不得人心,五月底,他遣郡吏押送繳獲輜重回京,郡吏卻是攜輜重齊齊叛歸梁師都,可見一斑”。

高衝聽得也是暗自叫絕,這也是極為奇葩了,派遣手下押送輜重,手下人卻是帶著輜重投奔其他人去了,看這樣子,這楊子崇確實是不怎麼得人心。

見得高衝似乎是終於明白了,高君雅捏捏眉頭可算是鬆了一口氣,“我聽聞你在西河立了大功,我先與你說好,無論唐公如何封賞,堅辭不受”。

高衝又是一愣,高君雅見狀後槽牙都咬碎了,“你才十八歲,便已位列五品,為父才是四品,你意欲何為?”

高衝愣了又愣,“這……阿耶你妒忌我?”。

見得高君雅似要忍不住爆發了,高衝忙是擺手笑道:“戲言,戲言而已,孩兒知曉,未免日後封無可封,賞無可賞嘛,同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孩兒懂得,低調些甚好”。

高君雅冷哼一聲,懶得再去看他,“你的調令明日應會下達,你做好準備吧”。

“調令?”高衝聞言有些驚詫,“我這中郎將的屁股還沒坐熱呢?”。

“楊毛,陳演壽我要帶走,你隨大軍南下,勿要生事”,高君雅似乎不願意多說,說罷便是離開了,走到門口又是頓住腳步,“明日過後,長安城見,記住我的話,勿要生事,若事不決,可問裴寂”。

“裴寂?”高衝今夜似乎疑惑格外的多,“為什麼問裴寂?”。

卻見高君雅已經離去,“一路平安,長安城見”,高衝張嘴喊道。

庭院裡,高君雅聞聲頓住了腳步,仰天望月,揹著的雙手青筋暴露,“叔父,誓為你報仇”,

“大晚上的,大哥你嚎叫什麼?”話音落下,高冰便是不知道從哪裡崩了出來,“什麼長安城見,大哥你要去長安?帶上我好不好?我想念長安城的渾王歿忽了,那鵝肉可香了,可惜晉陽沒有”。

高衝嘴巴抽了抽,“小妹別鬧,我這是去打仗的,可不是去遊玩,等打下了長安城,我再帶你去吃渾……渾羊歿忽”。

渾羊歿忽……真是高階啊,高衝回想了一下,也是嚥了咽口水,看來華夏人會吃的技能真是基因傳承,這渾羊歿忽別說普通人了,便是一般的官員都捨不得吃一回。

這渾羊歿忽需要殺一隻嫩鵝,將鵝內臟掏空,將調製好的糯米飯和香料塞進鵝肚子裡,接下來再殺一頭羊,去掉內臟,再將鵝塞進羊肚子裡,放在炭火上烤,等羊肉熟透了,再掏出裡面的鵝來食用,高衝吧唧吧唧嘴,這實在是貴族專享,普通人別說羊跟鵝了,便是那些胡椒香料都買不起。

“打仗?”高冰一聽頓時眉頭一皺,一臉擔憂,“大哥你不會要上戰場吧?”

“我堂堂右領軍府中郎將,豈能不上戰場”,高衝聞言頓時昂頭道,“你大哥一雙鐵鐧,萬軍之中,取敵首級,如同探囊取物”。

高冰聽得失笑,“還中郎將?阿耶下午便跟阿孃說了,你已經不是中郎將了,好像調任什麼參軍事…”,說著警覺的一捂嘴,“大哥你還不知啊?那我這算不算洩露軍機?”

“參軍事?”高衝愣住了,這應該是文職呀,高衝當即就明白了,看著高冰一臉輕鬆,“這算甚軍機,阿耶都能說給你們聽了,放心吧,沒有危險,畢竟我可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軍師謀士,打打殺殺那是沒文化的人才做的”。

一番話都得高冰捧腹大笑,臨行前的擔憂也是化解了許多。

正當這時,門房來報,大將軍府長史裴寂來訪。

高衝一驚,裴寂?方才父親還說遇事不決可問裴寂,現在出徵前夕,裴寂又深夜來訪,難道父親與這裴寂竟有深交?

不待高衝多想,高君雅便快步從後院而來,開門迎接。

“深夜來訪,多有冒昧”,見面裴寂便是堆起笑容,和煦見禮,“君雅勿怪,勿怪啊”。

高君雅亦是回禮,“裴長史光臨寒舍,不勝榮幸,請”,高衝亦忙是見禮。

“攸之賢侄別來無恙啊”,裴寂捻鬚笑道,“聽聞西河之戰,賢侄位列首功,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首功?此言一出,高家父子二人具都是一怔,立了功勞確是不假,未成想竟是首功。

待得中堂入座,高衝正欲告退,豈料裴寂將其喚住,“攸之且慢,我連夜拜訪,正是為你而來”。

高衝聞言不解,裴寂看向高君雅,“君雅,你我雖未曾有深交,但我亦是對你神交已久,因而並不諱言。

攸之如今定為首功,需有厚賞,但其年不過十八九,便已位列五品,其中隱患,不消多說,賢喬梓二人應當知曉,但有功不可不賞,唐公心念攸之年滿十八,尚未婚配,特賜下一段姻緣,教我來做個媒人,不知賢喬梓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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