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房玄齡的話,眾人深以為然,李世民眉頭微皺,並沒有言語。

一時間,眾人摸不準李世民的心思。

高衝忽的問道:“二公子是擔憂若是兵臨洛陽,卻不攻城,就此離去,難免對關中軍聲威受損?”

李世民一聽便是直點頭,“攸之所言正是我所想,我關中軍畢竟與瓦崗軍乃是盟友,若是就此離去,束手旁觀,定會讓天下豪傑恥笑”。

眾人聞言也是微微點頭,李世民之憂慮不無道理。

此行出關本就是志在打出關中軍的威勢,讓天下人注意到關中軍的強橫,如若就此離去,那對李淵的聲望毫無疑問將是巨大的打擊。

長孫無忌這時出聲道:“那是否可以羊攻?出工不處力即可”。

“不可”,杜如晦搖頭道:“此戰天下矚目,若是羊攻,必將為天下明智者所恥笑,還不如就此離去”。

高衝聞言點頭附和,羊攻那就是做做樣子,瞞不過這悠悠天下人,明顯就是當了biao子還要立牌坊,還不如光明磊落的撤軍呢。

“如今新克宜陽城,連番大戰,不如暫做休整”,良久,高衝方才說道,“如若李密來催,便藉口休整,藉口糧草不足以此拖延”。

聽得高衝的話,李世民也是點頭嘆道:“為今之計,只有如此了”。

東征軍當即便在宜陽城休整,段達帶來的巨量糧草,填補了唐軍的糧草空虛,李世民當即上書朝廷,於熊耳、宜陽等地選派官吏。

東征軍的大捷大大的鼓舞了關中計程車氣,三秦人對唐王李淵頓時刮目相看,連番大敗西秦薛舉、隋將段達,李淵算是徹底在關中站穩了腳跟。

李世民自大東征大捷,西南巴蜀之地,山南道慰撫大使高君雅所部亦是高歌勐進,僅僅用了半個多月便是抵達漢中,而後挺進巴蜀,連下數郡。

大軍已經抵達巴蜀的中心地帶,便是蜀郡。

蜀郡郡守乃是巴蜀本地豪族出身,昏聵無能,郡中事務一應交由司馬高表仁打理。

聽聞關中唐王大軍已到,郡守嚇得六神無主,這個時候,高表仁一言而決,歸附唐王。

郡守府,郡守看著神情剛毅的高表仁,氣得臉皮發抖,但看著左右側廳里人影幢幢,郡守心知肚明,如若今日他不答應,那便只有一個下場。

更何況,巴蜀向來偏安一隅,如郡守等人具都是胸無大志,並無爭霸天下之心,或許在郡守看來,割據自立還不如聽聽曲子啥的

“一切皆由高司馬做主便好”,無法改變,那便順從,郡守胖臉上堆起笑容,和煦的說道。

高表仁聞言面露笑容,直說道:“郡守母需憂慮,城外唐軍主帥乃我堂兄高君雅,爵封燕國公,自當不會忘記郡守獻城之功”。

聽得這話,郡守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向勤懇忠實的高表仁竟是一反常態,如此激進。

成都縣,便是蜀郡治所,城外,高君雅大軍列陣以待。

隨著城門緩緩開啟,高君雅的神情也是變得激動起來。

只見得城門處,一個年約三四十許的文士端坐在馬背上,馬速逐漸加快,直奔高君雅而來。

左右親衛正欲拔刀,高君雅伸手攔住,當即打馬而出。

“兄長”,奔馬來到跟前,高表仁翻身下馬,來到高君雅馬前,神情激動,眼眶通紅。

高君雅亦是甚為動容,下馬抱住高表仁,“自大業三年一別,至今已過十一年,表仁向來可好?”

高表仁緊緊握住高君雅的手,“愚弟甚好,兄長風采不減當年啊”。

“那便好”,高君雅看了看後面,見得後面無人,不由得問道:“弟妹以及準兒可還好?”

聽得這話,高表仁神情一萎,只是嘆道:“當年被貶蜀郡,路途艱險,準兒在途中不幸患病,早已經去了”。

高君雅聞言一頓,只得默默一嘆,拍了拍高表仁的肩膀,在這個時代,長途跋涉本就是十分危險的事,萬一路途中淋雨受風染病,那真是缺醫少藥,無可奈何,特別是未成年的孩子,長途跋涉的夭折率更高。

有司馬高表仁輔左,蜀郡諸縣傳檄而定,而後兄弟二人齊心協力、經略巴蜀,短短一月之間,眉山郡、隆山郡、犍為郡等巴蜀之諸郡盡皆歸附,巴蜀之地全部豎起唐字大旗。

蜀郡、成都縣,郡守府裡。

高君雅看著手中這等奏表遲遲不能夠下定決心。

“兄長可是在擔憂唐王?”高表仁挑眉問道,高表仁作為高熲幼子,自幼耳濡目染,無論是政治還是軍事,都極有天賦。

一看高君雅手持奏表,心情眉頭緊蹙,便是大概猜到了高君雅心中所想。

高君雅點點頭,嘆道:“如今你我兄弟,執掌巴蜀數郡之地,擁兵上十萬,如若朝中有人進言詆譭,那唐王定會起疑”。

“聽著朱粲正在肆虐山南一帶”,高表仁輕聲說道,“朱粲食人惡魔,人人得而誅之,兄長可何不請命東出巴蜀,以擊朱粲”。

“朱粲?”高君雅聽得眼睛一亮,曾的站起,“這倒是個好辦法”。

高表仁點點頭繼續說道:“屆時我持巴蜀圖冊進京,請求唐王派遣官吏接管巴蜀,我在長安,衝兒在李二郎麾下,而兄長領兵在外,如此一來,唐王將再無猜忌的道理”。

高君雅聽得點頭贊同,當即燒燬手中奏表,一面請求李淵派遣官吏,接管巴蜀,一面請纓進擊朱粲所部。

而不出高君雅所料,長安城裡,大吉殿裡,李淵歪躺在榻上,手中酒杯端著良久,卻是遲遲未曾入口,眼前美妙的歌舞,似乎也打動不了李淵那一動不動的目光。

倒是下首的裴寂,搖頭晃腦的欣賞著歌舞,時不時打著節拍,甚是自得。

似乎是聲音略大,驚擾了李淵,李淵回過神來,看向裴寂笑罵道:“你這老貨倒是怡然自得”。

裴寂聞言挑眉一笑,悠哉悠哉的笑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大王何必執拗”。

聽得這話,一旁侍奉的宮女手一抖,敢對唐王如此說話,普天之下,怕不也只有裴長史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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