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自從王世充把持軍權之後,洛陽城中便是從未斷過流言蜚語:鄭公王世充即將謀朝篡位。

這讓元文都等人如何能夠安心,而王世充與李密已經發出火氣來,若能詔安李密,那二人定是水火不相容,定可制約王世充。

即便不能夠制約王世充,若能兵不血刃的詔安李密,亦是一大勝利,至少名義上的天下第一反賊已經歸順朝廷了,對於宇文化及偽朝也更有打擊力。

段達也是直搖頭,“李密何等狡詐,又豈會進擊宇文化及,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對此元文都早有腹稿,直說道:“若能詔安李密,即便李密不如攻打宇文化及,瓦崗士卒一旦接受了朝廷的官職,也有利於增進感情,屆時也可行離間之計,定可將瓦崗軍瓦解分離,一個分崩離析的瓦崗軍,便不足為慮了”。

聽得這話,不少文武竟是點頭附和,不得不說,元文都、盧楚這一群人打仗不太行,治國不太行,但是論起政鬥耍陰招來,那真是內行,段達等人聞言啞口無言,竟不知如何反駁。

王世充亦是一臉陰鷙,但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駁回,更何況皇泰主楊侗雖是年幼,但也知王世充把持軍政,對他極為不利,楊侗言行上已是與元文都等人是同一陣營。

洛陽七貴之中,唯有軍伍出身的段達親近王世充,其餘四人皆是附和元文都,王世充大恨,只得憤憤離去。

元文都佔的上風,心懷大慰,當即與其餘四人商議,請皇泰皇帝楊侗下聖旨,冊封李密為太尉、尚書令、東南道大行臺行軍元帥,爵封魏國公,可謂是當朝第一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皇泰皇帝的聖旨當日下午便是送到金墉城,面對這封聖旨,瓦崗文武具都是一臉驚愕。

徐世勣第一時間便是否決,“我瓦崗作為天下反隋主力軍,起兵以來,誅殺隋室貪官汙吏不計其數,怎會接受詔安”。

單雄信悶聲說道:“接受詔安,那豈不是成為暴隋的狗官了”。

當下裡文武百官具都是反對接受詔安,畢竟若論反隋的信心,瓦崗軍絕對是不輸於任何勢力,從頭到尾,瓦崗軍都是打著反隋的旗號。

而不像李淵、王世充、宇文化及乃至竇建德、蕭銑等人,瓦崗軍代表的便是天下受苦受難的普通民眾,怎麼可能接受詔安。

而就在眾臣一個個破口大罵時,李密竟是看著聖旨頗有些入神。

徐世勣看在眼裡,心裡忽的一突。

果不其然,李密斜噼似乎天生是自命不凡,似乎在李密看來,他的決定永遠是對的,哪怕是群臣反對,在徐世勣驚愕的目光中,李密擺擺手,壓下眾人討論,直說道:“退出中原,絕不可行,未免兩面作戰,腹背受敵,或可接受詔安”。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而後徐世勣率先拜倒在地,“魏公不可,我等秉承百姓之願,舉兵反隋,如今霸業將成,怎可降隋?”

“僅受其官職,並非是降”,李密聞言大為不滿,冷哼一聲。

賈閏甫見狀亦是大聲說道:“魏公此行,必將大失天下民心,大失瓦崗軍心”,其身後的高季輔也是一臉悲憤。

彭的一聲,李密一巴掌拍在桉桌,“大膽”。

掌書記邴元真卻是擰著眉頭說道:“洛陽賞賜頗厚,或可假意接受詔安,而後聽調不聽宣”。

徐世勣急急說道:“些許黃白之物,便失軍心民心,何其不智”。

聽得這話,李密大怒,起身揮袖道:“我意已決,再有異議者,嚴懲不貸”。

眾臣見狀悲憤交加,可嘆瓦崗軍轟轟烈烈,縱橫中原,東到泰山、西抵洛陽,兵鋒所過之處,無不攻克,何其壯哉,如今卻是被一封聖旨詔安,改旗易幟,接受隋室官職,這讓眾臣如何能夠接受。

洛陽城內,城東大營,中軍大帳裡,王世充一臉陰鷙,高坐帥位。

看著堂中諸將,王世充靜默良久,忽的一掌拍在桉桌上,怒氣衝頂,“可氣,可惡,可恨啊”。

堂中段達等人自然知道王世充說的是什麼,段達搖頭嘆道:“我等與李密廝殺數十場,如今搖身一變,竟為同僚,豈不荒謬”。

“同僚?”王世充咬牙切齒,“元文都那幫子文官只知耍弄權術,一心致我等武夫於死地,我們與李密交戰多次,殺死瓦崗叛賊不計其數,如今李密被封為太尉、東南道行臺行軍元帥,執掌軍事,我等皆在其麾下,李密到任之日,便是我等身死之時”。

說著王世充仔細看著諸將反應,果不其然,諸將聞言具都是驚恐不安,王世充見狀心中得意,任憑元文都等人如何耍弄權術,只要軍權在手,便是不懼任何鬼魅伎倆。

王世充這便對著軍中將令一番恐嚇,卻是未曾想有些用力過勐,導致有些將領終日裡惴惴不安,人多嘴雜,很快王世充的這一番話便是被傳了出去,元文都等人得知後當即便真的是寢食難安了。

當即便是聚在一起商議,計劃在紫薇宮內,趁王世充上朝時將,佈下伏兵殺掉他。

真可謂人算不如天算,元文都、盧楚等人在收買紫薇宮將左時,計劃竟是被鷹揚郎將張志得知了。

沒錯,就是那個在宜陽城中伏,再一次死裡逃生的張志,張志可是段達忠實的狗腿子,從宜陽城外兵敗逃回洛陽後,段達一如既往地重用他,認為他數次死裡逃生,乃是福將,便是將女兒嫁給張志,如此一來,張志更是死心塌地的忠心段達。

張志迅速將元文都等人的計劃告知段達,段達向來與王世充交好,當即傳信王世充,王世充兵貴神速,迅速發兵紫薇宮,攻破城門,直接將元文都、盧楚等人盡數誅殺,唯有皇甫無逸隻身逃離。

洛陽七貴,如今僅剩兩貴,皇泰皇帝楊侗欲哭無淚,只得加封王世充為尚書左僕射,獨攬朝政大權,並任命王世充之兄王世惲為內史令,王家子弟盡數加封高官,自此,洛陽皇泰朝便由鄭公一言而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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