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周將軍當真如此不看好本王

十一月二十,城西十里鋪,武英酒店,如果不是今天有事過來,周陽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處產業,甚至連這裡的收入,他都安排老掌櫃楊信自行花銷,只要對十里鋪村民有好處就行,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學堂。

當然,他今日過來肯定也不是為了“視察”,而是“收尾”。

“老奴見過主子!”因為有事安排,今天酒店自然停業,他剛進了大門,楊信就已經帶著長子楊安跪在地上,“許久不見主子,只能從傳話中聆聽教誨,老奴深感不安;今日主子專門過來,想是有要事安排,老奴不敢多問,只要主子有安排.....”

“起來吧。”周陽擺擺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李家兄弟和十個親兵說道,“這些你都認識,全是村裡的兄弟,準備點兒吃食送來,不該問的的別問,客人現在到了嗎?”

“都在後面住處。”楊信趕忙爬起來說道,“請主子放心,房間雖然長久沒住人,卻一直有人打掃,昨日收到訊息說主子要來,老奴早早安排人重新準備了用具和臥具,又生了爐子,保證各房間全部熱透了,絕不會耽誤了主子的事情。”

“行了,去忙吧。”周陽拍了拍一直沒說上話的楊安肩膀,他管著京城內的武英酒樓,算是雪字號在京城最主要“招待所”,“只要你們爺倆好好幹,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大熊、大虎,你們跟我過來吧。”

“主子放心!”楊信、楊安父子趕緊跪下,目送周陽去了後面。

這裡雖然長久沒用,但因為有生意也有打理,不論是五間門面還是三間住處,都沒有絲毫破敗的跡象,此時的院子中,正停著一輛毫無特點的馬車,馬棚裡拴著一匹上等快馬,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但酒店周圍的樹林中影影綽綽,明顯有人手安排。

“見過叔叔!”大概是聽見了院子裡的動靜,一個嫵媚的少婦從客廳出來,站在門口向周陽福了一福,“今日勞煩叔叔過來,並非是要耽誤時間,而是另有貴人安排,但請叔叔放心,今日這裡除了幾個自家人,再無外人在此!”

卻見這少婦一身澹黃底色、水紅色牡丹花紋的一群,外罩同色風衣,金黃色毛領盤在脖子上,讓她美豔嫵媚的俏臉平添了幾分俏皮;眼看周陽走來,她梨花帶雨主動上前,雖然未說一句,卻清晰的顯出了幾乎奔湧的情意。

“可卿,苦了你!”周陽輕輕一嘆,擺手示意李家兄弟到他們早年居住的下人房待命,這才上前輕輕攬住了美婦人,擁著她進了客廳,“原本收到帖子,我是不準備來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也算是做個了結。”

“周將軍當真如此不看好本王?”待兩人進入客廳後,周陽才發現裡面已經換了全套上等傢俱,一個面容冷峻的青年端坐在主位,上位者氣息簡直是撲面而來,“就連想要見你一面,竟然都要看我這妹妹的面子?”

“見過王爺!”周陽輕輕一嘆,看向了帶著怒意起身的義忠郡王,“有沒有機會,其實全看實力,那個位置不論是皇家的哪一位坐上,對我等臣子還說都不算錯;但現在的形勢,至少我沒看出來,王爺有什麼實力能證明自己有獲勝的希望。”

“王兄、叔叔,請用茶!”兩人正說著,秦可卿已經端了茶盤進來,給兩人到好茶,隨即不聲不響退到旁邊侍立。

“周將軍掌著四千精兵,只要你願意助我,何愁這次大事不成?”義忠郡王依然沒死心,擺手示意周陽落座,“本王知道你的性子,從來都不在乎那些勞什子規矩禮教,如今機會就擺在面前,為何竟要棄之?你就算是跟著我那位好四叔,難道還有多少好處?”

“糾正一下,王爺可能誤會了,我不算是完全跟著陛下,而是跟著永昌殿下和大殿下。”在這種“王對王”的情況下,周陽沒有掩飾的必要,謝座之後接著說道,“雖說皇位傳承乃是皇家家事,可也要講究個代價與成本,王爺就是成功了,又要多長時間才能完成這天下的梳理?

可是陛下並無這類問題,他本就是天下之主,登基五年來雖無大功,亦無大過,稱得上賢明之君;反倒是王爺這裡,若是義忠親王老千歲還在,他只需要自己走進皇宮,那個位置就是他的,王爺自己的威望如何,當真要和陛下相比嗎?”

“我這位堂弟,當真是運氣難擋啊。”哪怕是早知道沒希望,義忠郡王依然難掩失望之色,“罷了,本王無福得將軍效命,卻不代表一定不成,我那四叔如今鬧的連皇祖父都看不下去,當初得位也不正,難道還不足以讓將軍改變嗎?”

“王爺,那個位置何時有什麼正不正了?”周陽嘆了口氣無奈說道,“看在可卿的面子上,王爺若是此時收手,我可以安排雪字號的船隊,從通州送王爺出海,以大周目前水師的實力,八輩子都沒指望再拿王爺如何,不如......”

“這天下本是父王的,自然也該是本王的!”義忠郡王面色一冷,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多謝周將軍好心,本王今日也不過是最後一試;想必過幾日的事情,京中有些身份的都猜到了,你我應該不會戰場相見,本王的人見識過將軍手下虎賁火器訓練的威風,希望本王登基之日,能得將軍之心!”

“請王爺放心,這天下姓郭,不論那個位置上坐的是誰,都是郭家家事。”周陽毫不猶豫點頭,順便再給自己加道保險,“原本身為臣子,微臣不該參與,只是從當初武舉開始,微臣就深受永昌殿下與大殿下恩典,實在不敢做出忘恩負義之事,微臣也很慶幸,不用與王爺戰場相見!”

“有恩必報,君子之德。”義忠郡王滿意的點點頭,隨即面色複雜的看了看秦可卿,半晌才輕輕一嘆,“我這個妹妹,從小沒過幾天安穩日子,本王又為了大業利用她,想必到了將軍這裡,她今後不用再提心吊膽了——珍重吧,寶珠那裡本王已讓人經打過招呼,今後不用她再伺候了!”

“多謝王兄!”秦可卿盈盈跪倒,知道這是兩人最後相見了。

義忠郡王灑然一笑,轉身出了房門,大踏步上馬而去,再未回頭看過一眼;周陽擁著淚流滿面的秦可卿,為這位王爺的生不逢時輕嘆一聲,看的出來,他應該是偏向於“武帝”,可惜當初義忠親王的“兵諫”鬧的太大,又拖了這麼多年,這一脈早已沒有機會了。

“可卿,你今後不用再回寧國府,也不用關在鐵檻寺不遠處的小莊園,跟我回家就好。”周陽轉過頭,緊緊擁著妹子回到臥房坐在床沿說道,“經此一次,寧國府算是徹底淪為底層勳貴,再無可能對你做什麼,只要你不是公開到賈府露面,他們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假裝不知道。”

“多謝叔叔!”秦可卿動情的伏在周陽胸口,語氣卻仍然帶著緊張,“只是,賈府分兩支,公公本為三等威烈將軍,再傳下去就只能是正四品的騎都尉,今後雖然不會再降,除非能有叔叔這般人才支撐,確實再無希望,可還有榮國府呢?若是他們......”

“放心吧,你應該認識西府寡居的那位少奶奶吧?”周陽笑著說道,見秦可卿點頭之後才繼續補充,“她也是我的人,如今那位老太太也知道又如何?還有,我記得你和璉二嫂子關係不錯,前些日子我也收用了,等過了這次的事情,我就是公開出來,榮國府也沒膽子多話。”

秦可卿已經完全說不出啊,驚得大張著嘴巴,半晌閉不上,讓某人的“想法”慢慢浮起,壞笑著將她按著跪在地上。

“叔叔啊——”

同一時間,酒館外樹林中。

“王爺,他既然不識抬舉,我們是不是——”義忠郡王剛回到手下中間,一個應該是領頭的男子勐一揮手,語氣兇狠的說道。

“本王也不是沒想過,但代價太大。”義忠郡王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打包撤退,“那位姑姑的習慣本王深知,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想必這位將軍手下已經抽調了精銳進京,但不會太多,想要不漏破綻藏好,一個鎮撫是極限。

但要是本王當真殺了他,東營房那四千精兵就會成為我那四叔手中最鋒利、最可靠的尖刀,這已經超過我們能夠呼叫的全部人手總和,我們在那裡又不是沒有人手,自生火銃和小型將軍炮的威力如何,你不是也看過情報嗎?”

“屬下多言了!”男子一頭冷汗跪在了地上。

“行了,起來吧。”義忠郡王轉頭看向酒館的方向,語氣冷峻的說道,“有我這個妹妹在,他就不完全算是我們的敵人;更何況,他雖然能力突出,卻並非沒有弱點,那就是在女色方面太過放縱自己,為了我這妹妹,他可是連寧國府都敢下手。”

“什麼,王爺的意思是——”手下難以置信。

“賈珍當初可是幫本王和他牽過線,卻很快就遇上了‘白蓮教刺殺’,天下哪有這種巧合之事?”義忠郡王諷刺一笑,“只是這件事本就機密,外人根本不知道,這才沒多想;再加上本王看得出來,我那妹妹和他絕不是近期才見,還有天香樓超過二十個女鏢師,別忘了這位將軍後宅,有兩位可是中原鏢局的姑娘。”

“嘶——這小子,簡直色膽包天啊!”手下只覺得牙酸。

“無妨,待本王登臨大寶,想讓他效忠不就簡單了?”義忠郡王傲然一笑,“更何況,他有缺點才好控制——整頓人手,直接去潭柘寺!”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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