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訴訴醒了過來。

顧長傾比她先醒,已離了榻,正坐在桌邊喝茶。

沈訴訴揉了揉眼睛,還想賴床,顧長傾喚她起來。

“今晚還要回來看著這把刀,若天黑之前還沒看完,在路上你會怕.”

顧長傾朝沈訴訴伸出手,要拉她起來。

沈訴訴竟也順理成章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上,一用力,爬了起來。

她還有些迷迷糊糊,將衣桁上的外袍披在身上,下意識地連聲喚道:“小滿.”

顧長傾笑:“小滿不在.”

沈訴訴一拍自己的腦袋:“也是.”

她坐在梳妝檯前,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髮,顧長傾順帶給她梳了頭髮,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

沈訴訴也乖乖地坐著,沒有動,她的纖指撥弄了一下妝奩,從其中挑出自己喜歡的髮飾。

“這朵.”

沈訴訴將一朵茜色的絹花拿了起來,遞給顧長傾。

顧長傾替她將茜色絹花別在鬢邊,沈訴訴看著鏡中的自己鬢邊綻開一朵豔色的花,很滿意。

就在顧長傾剛給她梳好頭的時候,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顧長傾按了一下沈訴訴的肩膀,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姿態有些拘謹,她對顧長傾行了一禮道:“南公子,沈小姐在嗎?”

“在啊.”

沈訴訴打著哈欠靠了過來,她問,“小姑娘,什麼事?”

“梅大人說您沒有從長洲那邊帶侍女過來,擔心您日常起居需要照顧,南公子可能有些地方照顧不到,便讓我來伺候您.”

那小姑娘羞澀地說道。

她抬眸,看了沈訴訴一眼,瞥見她頭上那梳理得嚴謹的髮髻,有些驚訝。

“誒——”小姑娘掩唇,驚訝說道,“原來沈小姐這麼厲害,自己也能梳頭.”

沈訴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

“是我.”

顧長傾從袖中取了銀錢出來,賞了下去,“訴訴我來照顧便是,你回去休息.”

“是——”那小姑娘巴不得能休息,美滋滋地接過賞賜的銀錢,跑了下去。

她剛離開沒多久,天上就下起了雨,天陰沉沉的。

按照計劃,沈訴訴與顧長傾今日還要去山裡,好在,這雨下了沒多久便停了。

清泉寺裡的僧人將齋飯端了上來,沈訴訴本不想吃,但顧長傾替她嚐了一下,說好吃,她才敢動筷子。

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齋飯都是彌提寺的口味,清泉寺這邊接待的香客更多,齋飯味道也更趨向普通百姓的口味。

沈訴訴將早飯吃完,放心了,她與顧長傾商量著準備出門。

顧長傾安排沈浩與重九守著那魔刀,他則與沈訴訴去發現這把橫刀的山裡查探一番。

剛下了雨,山路不好走,沈訴訴站在清泉寺的寺廟門口,有些猶豫。

她提著自己的裙子,對顧長傾說道:“我……南舟,要不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寒山縣一帶,有幕後兇手暗中窺視,你若留在清泉寺裡,重九不一定護得住你.”

顧長傾倒是很謹慎。

他朝沈訴訴招招手:“過來.”

沈訴訴看著那泥濘的山路,皺起了眉頭:“我怕跌跤,這路不好走.”

“誰說要讓你走了?”

顧長傾朝她靠了過來。

他站在她身前,彎下了身子,對沈訴訴說道:“我揹著你.”

“我重!”

沈訴訴說。

“我還能背不動?”

顧長傾笑了。

沈訴訴覺得這樣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左右看了看,確認清泉寺山門附近沒有人,這才趴在了顧長傾的背上。

顧長傾穩穩地將她抱著,抗議道:“訴訴怕別人看到?”

“嗯.”

沈訴訴沒聽出他話語裡的情緒,她小聲應道。

“你我是夫妻,若是被人看到了,也不用緊張.”

顧長傾將她腿彎架著,往前走去。

沈訴訴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好像也是,她親近他,並不需要躲著身邊的人。

思及至此,她就放心了,只張開雙臂將顧長傾的脖頸緊緊抱著。

她的一雙藕臂橫在顧長傾的下頜處,顧長傾頗有些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道:“訴訴,放鬆些.”

“我怕掉下去.”

沈訴訴努力縮起自己的腳尖,以防碰到路上濺起的泥濘。

顧長傾穿的長靴是上好的麂皮縫製,工藝考究,能隔水,她穿的繡鞋就不一樣了,沾上了泥點子就洗不乾淨了。

“不會.”

顧長傾緊緊把著她的腿彎。

一路走來,十分安穩,沈訴訴最後也放心了,完全靠在顧長傾的背上。

那寒山縣的兵器大師發現魔刀的地方在西側的深山裡,這刀應當是隨著滾落的泥水一起捲了下來。

顧長傾往那個方向走了沒多久,便看到密林裡有一隱秘的碑銘,他揹著沈訴訴過去閱讀那碑銘。

入了林中,方才落雨時,雨水積落在林中的葉片上,現在他們入內,枝葉一抖,雨水又撲簌簌落了下來。

雨滴砸在沈訴訴的面頰上,她低下頭,將腦袋埋在顧長傾的背上。

顧長傾是帶了傘的,那柄長長的油紙傘被他握在手中,沈訴訴從他手裡抽出,撐了起來。

“走吧.”

沈訴訴抱著他的脖頸,小聲說道,“你帶我來,我總不能什麼事也不做.”

顧長傾仰頭看了一下只遮了自己半邊身子的紙傘,沉默了,什麼也不打算說。

他取出匕首,將碑銘上的青苔颳去,閱讀其上銘刻的文字,剛看了沒幾眼,他的俊眉便微微皺了起來。

因為這墓並不是幾百年的古墓,而是前朝某位達官貴人的墓地。

在魏朝還未統一南北之時,南北方各有一個政權,分庭抗禮,相互制衡,這樣微妙的關係持續了好幾代。

直到後來,魏朝的前代皇帝——也就是新帝的父親打了很多仗,將南北朝廷統一,這才有了現在的魏朝。

這魏朝雖然現在算得上安定,但只傳承了兩代而已。

至於這碑銘上其他的內容則沒有顯示墓主的其他資訊,具體細節,可能要到墓室之內才能知曉。

——顧長傾可沒有窺探他人墳墓的習慣,他看了幾遍碑銘上的文字,將內容記了下來,便準備繼續去尋找線索。

但此時,沈訴訴環著他脖頸的手臂驟然收緊。

沈訴訴低頭,在顧長傾耳邊輕聲說道:“南舟,有人.”

在稀疏落下的雨聲裡,她聽到極遠的地方傳來了腳步聲與心跳聲。

顧長傾揹著她,往後退了半步,但遠處那人已然欺近。

經沈訴訴這麼一提醒而退的半步,讓他躲下黑衣人的第一擊。

落雨後不久的密林裡,枝葉簌簌,積攢的雨珠紛紛墜落。

黑衣人一擊不成,又繼續攻來,顧長傾伸臂,將背上的沈訴訴拽了回來,抱在懷裡。

沈訴訴手裡還驚慌失措地拿著那把油紙傘。

顧長傾按住那油紙傘的傘柄,竟將這傘當成兵器,擋在身前,架住前方那人的襲擊。

那黑衣人所持刀劍,竟未開刃,刀背劈在傘柄上,沒有將傘面撕破。

沈訴訴第一次在白天經歷這樣的事,上次她是在黑夜裡遇見黑衣人,看不太清,所以也不算特別怕。

但這一次,朗朗白日,她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殺意。

但沈訴訴沒尖叫,她只是低頭,將自己的腦袋緊緊地埋在顧長傾的懷裡。

沈訴訴在胡思亂想些別的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想,顧長傾把她的傘拿走了,那她又該用什麼遮雨呢?

顧長傾的手腳極快,在出傘格擋之後,兩人相鬥的力道將林間落葉上的雨水震落。

在落雨即將砸中沈訴訴腦袋的時候,顧長傾將傘撐起,遮在了二人頭頂。

一剎那的交鋒在此時落定,顧長傾撐著傘,與前方不遠處的黑衣人對視著。

林間殘留的雨墜下,落在繃緊的傘面上,發出明亮的落雨聲。

沈訴訴嚇得沒哭出來,她環著顧長傾的脖頸,不住發抖。

那黑衣人瞪著顧長傾,從這一招半式中,他已經察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他懷裡抱了一個嬌滴滴的累贅,他也不敵他。

他開口,高聲道:“就是你盜走了前朝墓室裡收藏的寶刀?”

顧長傾一隻手撐傘,一隻手抱著沈訴訴,他搖頭:“寶刀,前段時間就遺失,在寒山縣裡鬧起滿城風雨,我是來調查寶刀背後隱秘之事.”

“一把刀而已,能有什麼隱秘之事?”

那黑衣人看向顧長傾的眼眸,在他的眸子裡看到了凜然之氣。

不知為何,他竟信了顧長傾的話,他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氣質。

“現在寶刀在何處?”

黑衣人揭下自己的蒙面黑布,露出一張比顧長傾還要年輕幾分的少年面龐。

他身量纖細修長,看模樣,應當不過十四五歲。

“被放在清泉寺內鎮壓.”

顧長傾朝他招招手,讓他過來,“你與這把刀,有什麼關係?”

“我憑什麼與你說這些?”

少年挑眉。

“你叫什麼名字.”

顧長傾換了個問題。

“左晨.”

少年道。

沈訴訴臥在顧長傾懷裡,聽著兩人對話,聽得有些犯迷糊。

所以,現在是他們碰巧在這裡遇到一個看守那把魔刀的少年?

但是,看這少年的年紀,還沒那把刀大呢。

沈訴訴有些疑惑,她拍了拍顧長傾的肩膀,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顧長傾尋了一處青石,將沈訴訴穩穩地放了上去。

沈訴訴轉過身來的時候,縱然是那名為左晨的小少年,也被她的美貌驚了驚。

難怪……左晨心想,難怪這穿著黑袍的男子要如此護著她。

沈訴訴拍了拍手裡沾上的灰,問左晨道:“你多大.”

“過了年就十五.”

左晨暈暈乎乎地答道。

沈訴訴模樣好看,說話聲音也好聽,很難讓人拒絕她。

“你還沒那把刀年紀大呢,你守著那把刀,是什麼意思?”

沈訴訴問。

“我族裡守著那把刀和陵墓.”

左晨馬上答道,“但是……我爹孃,在我幼時便死了,只將這使命託付給我.”

沈訴訴笑眯眯地對顧長傾說道:“你看,這不就問出來了.”

顧長傾把她的嘴捂上了。

左晨回過神來,指著沈訴訴道:“你套我話!”

沈訴訴牙尖嘴利,本想還嘴,但嘴巴被顧長傾捂住了,她張不開口,只能“嗚嗚”兩聲。

顧長傾不太待見左晨,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左晨,冷聲道:“我在查案,隨我回清泉寺,將事情原委說明.”

“憑什麼?!”

左晨知道不妙,想跑。

但顧長傾已飛身而上,從後將他的肩膀按住了,防止他逃跑。

“左晨,若想拿回寶刀,便回清泉寺.”

他沉聲說道。

左晨知道自己沒辦法從顧長傾手下逃脫,他若再心狠些,把他的關節卸了,他可就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了。

於是他乖乖跟著顧長傾走了。

來山林裡探尋一趟,竟還真有收穫,顧長傾又背起了沈訴訴,帶著他們一道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

左晨扭過頭來,問顧長傾道。

“南舟.”

顧長傾還沒開口,沈訴訴就驕傲地把自己取的名字說了出來。

“那漂亮姐姐呢?”

左晨又問沈訴訴。

他誇她好看,沈訴訴開心,她笑著正待回話,顧長傾已開了口:“你不需要知道.”

“南兄,你怎麼這麼霸道,她又不是你娘子,我問問怎麼了!”

左晨還沒明白過來兩人關係。

顧長傾冰冷的眼風一掃,將左晨嚇得哆嗦了一下。

“她是我娘子.”

他一字一頓說道。

“對呀.”

沈訴訴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了左晨一眼,說話的聲線輕輕柔柔。

“對對對……對不起!”

左晨嚇得不敢再說話。

他們一行人回到清泉寺的時候,天色才剛暗,顧長傾讓梅郝鑫那邊將左晨暫時關押起來。

“晚上尋個時間,我去審問.”

顧長傾對梅郝鑫道。

他做事一向利落爽快,不會拖泥帶水,能今天完成的事就絕不會等到明日。

梅郝鑫好歹也是一方縣令,但在顧長傾面前,氣勢卻矮了一頭。

他說話吩咐時,也隱隱有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在,讓人忍不住想要追隨他。

沈訴訴聽見顧長傾要審問左晨,又想湊熱鬧:“我也要看.”

顧長傾在書房裡記錄今日之事,他提筆的手一頓,抬眸看了沈訴訴一眼。

“那你不許與他說話.”

顧長傾沒拒絕她的要求。

“你這不會是……醋了吧?”

沈訴訴笑著朝他靠近。

顧長傾別開目光,將書卷合上,沒好意思承認。

梅郝鑫在一旁看著,一拍大腿說道:“哎喲喂,你們年輕人怎麼這樣啊,南公子就是醋了,他這不是不好意思說麼!”

“不過沈小姐,咱們也不用太聽他的話.”

梅郝鑫開始教沈訴訴,“沈小姐喜歡與誰說話,便與誰說話.”

顧長傾斂眸道:“梅大人,可以先去準備將左晨帶上來了.”

“南公子,是是是.”

梅郝鑫連忙跑下去準備。

梅郝鑫離開之後,沈訴訴為這好心的縣令打抱不平:“顧南舟,你兇他做什麼?”

顧長傾思來想去,又覺得梅郝鑫說得也有道理,他頓了許久才說:“多與我說話便好.”

“那你是不是醋了?”

沈訴訴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顧長傾瞥了一眼書房外無人,只傾身,靠近了沈訴訴,在她耳邊低著聲,承認了。

“是.”

他如此說道。

沈訴訴十分滿意,她就喜歡顧長傾這樣,為了表達自己的滿意情緒,她伸出手,扯了一下顧長傾的手掌。

沒想到顧長傾反手將她的手給握住了,沈訴訴一甩,沒甩開。

“顧南舟,我就牽一下——”沈訴訴嬌聲說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沈訴訴今日情緒不錯,所以體溫一直很穩定,但顧長傾還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握著沈訴訴的手,平靜地說道:“訴訴的手,有些冷.”

“冷嗎?”

沈訴訴自己也感覺不出冷熱,她朝自己的掌心哈了哈氣。

因為顧長傾也牽著她的手,所以她的氣息也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很癢。

他又攥緊了些,沈訴訴的長睫微動,沒躲開。

兩人一直牽手牽到左晨被帶上來。

左右兩位衙役把左晨領到書房裡——本來這審問應當在寒山縣的縣衙裡開展。

奈何梅郝鑫膽子小,因為魔刀指向縣衙,所以他不敢回去,便將縣衙裡的人都帶到清泉寺,他順帶留在這裡辦公。

顧長傾好心,讓人給左晨搬了把椅子過來。

他這邊審問,沈訴訴在一旁吃著小零嘴,將氣氛緩和了不少。

“可以說了.”

顧長傾將自己面前的卷宗攤開,對左晨說道。

“我守著前朝貴族的墳墓,這是要殺頭的大罪.”

左晨不敢說。

“我會替你瞞下.”

顧長傾也沒打算把所有真相都鉅細無遺地記錄在卷宗上。

“而且,那墳墓裡的墓主,當真只是前朝的貴族嗎?”

顧長傾抬眸,與左晨對視一眼,他的語氣寒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涉及更加隱秘的事,左晨只好將顧長傾想要知道的資訊抖出來。

“自我父母被殺之後,我一直守著前朝墳墓,前段時間,晚春落雨,將墓室裡的陪葬品,一把寶刀給衝了出去,那寶刀是墓主生前所持武器,十分重要,我一路追蹤寶刀下落,卻聽聞寒山縣裡有魔刀殺人的傳聞.”

“說起這個我就覺得倒黴!”

左晨憤憤道,“我先去了撿到寶刀的大師家中,結果大師死了,我怕事情栽贓到我頭上,就溜了,但又想起自己的責任,於是繼續追蹤寶刀下落,到了縣郊的混混家裡.”

“混混也死了,然後是富商……寒山縣裡的捕快,本來我可以到縣衙裡盜出寶刀,但清泉寺的老和尚來了,竟然將寶刀帶走鎮壓.”

“這老禿驢,把罩著寶刀的金籠鑰匙藏在了自己鞋子裡,我可下不了這個手去偷,就先回了墓室附近,等待機會,見你前來,我裝作什麼都不知,試探你的回答,沒想到寶刀還留在清泉寺裡.”

左晨攤手,對顧長傾和盤托出,他與魔刀殺人一事無關,只是想將寶刀放回原處而已。

顧長傾聽完,沉吟片刻,並未說話。

沈訴訴剛吃完一塊糕點,補充了一句:“左晨,這寶刀不會回去了,你死了這條心吧,南舟需要這把刀當武器.”

“他是誰,能動得了這把刀?”

左晨盯著顧長傾道,“這是前朝的遺物,你這個魏朝的臣子,敢動嗎?不怕被判處忤逆之罪?”

沈訴訴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哈欠,魏朝延續不了多久,拿這個來壓她,她可不怕。

“用就用唄,天高皇帝遠的,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知道.”

沈訴訴道。

“你們——豈有此理!”

左晨無法接受自己族中守護的東西被拿走,他怒道,“我會揭發此事.”

顧長傾沉默片刻,挑了挑眉,轉了個話題說道:“你的父母,是被人殺的?”

一說到此事,左晨眼睛裡就露出仇恨的光,他點了點頭,握拳說道:“我一定會找到兇手.”

“你的身手也算好,你的父母應當比你更厲害.”

顧長傾低眸記錄著左晨說的話。

“我想,魔刀一案與你父母被殺一案,兇手都是同一人,他要針對的,就是這把刀.”

“所以,這把寶刀——魔刀,不管是什麼刀,他還有什麼用處……左晨,不用瞞我,今日你就對我說.”

左晨沒想到這背後隱藏的秘密竟然被顧長傾察覺出來,他一驚,緊抿著唇,沒開口。

顧長傾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前朝的秘密!”

左晨說道。

“前朝已經覆滅,它的秘密,不需要再守護了.”

顧長傾從容說道。

“我族中信念就是這個,你將我殺了,我也不會對你說出這秘密!”

左晨很是堅定。

“好.”

顧長傾懶得與他糾纏,他準備先把左晨帶下去,然後尋人將前朝墳墓給挖開,看看內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往前走的時候,露出自己腰間繫著的蹀躞帶,那腰帶上掛著一把貴重的匕首。

——這是顧長傾的舊物。

書房裡,除了沈訴訴、顧長傾與左晨之外,便沒有其他外人了。

沈訴訴本來在發呆,但屋內左晨忽然發出的一道高喊把她驚醒。

“南舟你這匕首——從何處來?”

左晨驚道。

“族中所傳.”

顧長傾撫摸了一下匕首的小小刀柄,平靜說道。

“這匕首上的花紋,就是前朝的皇族紋樣,你不知道?”

左晨壓低了聲線,對顧長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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