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扶起胡善祥,張氏身邊的女官見此福身一禮說了一聲告退!然後對胡善祥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胡善祥跟她一起離開,胡善祥看看朱瞻基欲言又止,朱瞻基看向張氏,看到張氏一臉笑容的點點頭,朱瞻基就猜到估計是自家老孃已經把胡善祥安排到自己身邊的事情和胡尚義談妥了。

於是就對胡善祥點點頭,見此胡善祥立馬放心了下來。

等到胡善祥和胡尚義離開。

張氏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瞻基,看的朱瞻基一臉尷尬了才道:“這丫頭我已經和胡尚義說好了,趕明兒就會安排到你隔壁的屋子裡,到時候該怎麼辦,就不用娘教你了吧?這事兒你可得抓緊了,娘可就等著抱孫子了!”

朱瞻基:“………”“咳咳,兒子知道!”

朱瞻基一臉尷尬的點點頭,看著張氏還打算調侃一下自己,立馬就打算開溜。

只不過剛剛轉過身,他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對張氏問道:“對了,娘,我記得爺爺給我們家賞賜過幾處皇莊對吧,有沒有在應天府的皇莊?”

皇莊是明朝弄出來的產物,是由皇室直接經營的莊田。

一共被分為三類,其中一類是屬於皇帝的,由皇帝委派管莊太監掌管,收支自然也是宮廷自行支配。

第二類是皇太后的皇莊,由宮裡三宮的皇太后自行安排人管理。

而第三類,則是屬於東宮皇莊,也就是屬於太子府的皇莊。

皇莊的土地來源多種多樣,但是每個皇莊的面積都是十分大的,每處皇莊的面積平均下來,幾乎都有兩三千傾,換做畝為單位,一處皇莊便是二三十萬畝的土地,差不多一個大縣的面積了。

這也是宮裡的一項主要收入來源。

朱瞻基想到馬上可能就會建立的羊毛紡織廠,以及玻璃廠。

這兩處廠子,以及以後甚至可能還會建成工業區,必然會使用到不少土地,與其到時候去徵用民間的土地,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不如直接用自家的皇莊。

面積又大,又不會擾民,還能給太子府增加一些收入。

當然,想要用自家的皇莊,自家老孃這一關首先還是要說通的。

畢竟太子府的這些事情,都是張氏在管著。

張氏聞言也是愣了一下,點點頭就道:“是有一處皇莊在順天府,不過兒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朱瞻基解釋道:“皇爺爺讓我和戶部一起弄一個羊毛紡織廠,到時候會生產一些羊毛毯,羊毛衣什麼的,這不是需要徵用一些土地嘛!”

“羊毛紡織廠?羊毛毯?羊毛衣?”

朱瞻基說的有些含糊,張氏聽的也有些迷糊,不過她也明白,既然是朱棣交代給自家兒子的事情,那就不是她該過問的。

不過想到自家寶貝兒子要把自家的皇莊給徵用了,她又有些心疼道:“既然是你爺爺交代的事情,為什麼要徵用太子府的皇莊?兒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可全靠這些田地過活了啊!”

朱瞻基聞言,有些無語道:“娘,不是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皇莊裡面的貓膩,兩三千頃的土地,放到民間不知道能養活多少百姓,然而交給了那些個太監,一年到頭,太子府上上下下換身新衣服都要扣扣搜搜的,你把皇莊交給我,我一年給你一百萬兩銀子,如何?”

“一年一百萬兩銀子?”

朱瞻基話落,張氏眼睛猛的一亮,聲音都提高了幾分,但是隨即又有些狐疑道:“兒子,你娘讀書少,你可不能騙你娘,咱們大明一年的稅也不過兩三千萬兩銀子,一個皇莊你從哪兒弄出來一百萬兩銀子?”

自家老孃讀書少?朱瞻基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這話不知道被當初選自家老孃做太子妃的人聽去了會怎麼想?不過朱瞻基還是解釋道:“這不是我和戶部合作的嘛,戶部一共投入了五百萬兩銀子,和我五五分賬,雖然爺爺從我這裡也要去了一半,但是剩下一半的一半利潤,一年弄個四五百萬兩銀子,還是沒問題的!”

朱瞻基心裡估算了一下,到時候只要經營的好,別看他只能拿一半的一半,但是隻要把生產效益提升上去了,其中的利潤絕對是十分可觀的。

畢竟羊毛的成本,其實在草原上並不高,更多的投入實則是路途上的運輸成本,以及工廠裡面的人工成本。

然而運輸他可以透過兵部,反正現在北伐兵部要給前線送物資,回來時兩手空空純屬浪費。

至於人工,現在這個時代,人工成本簡直不要太低,許多人甚至只要有一口吃的,就願意賣命。

這樣一來,朱瞻基甚至覺得如果賺的少了,都有些奇怪了。

然而他這話落在張氏耳朵裡,卻讓張氏猛的怔了下,然後楞楞的看著朱瞻基,伸出雙手,捧著朱瞻基的臉,一臉不敢置通道:“兒啊,你是說,你只拿一半的一半,一年就能賺四五百萬兩銀子?”

朱瞻基點點頭,張口就道:“差不多吧,夏原吉您知道吧,戶部尚書,爺爺打仗,數他最摳門,您想想,他這老摳門這次都願意拿出五百萬兩銀子來,這事兒能不賺?”

看到自家老孃這幅樣子,他其實還是有些慶幸自己沒把玻璃的事情說出來。

如果把玻璃的事情說出來,朱瞻基估計能把自家老孃嚇傻。

玻璃的利益比起羊毛的利益,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種。

畢竟玻璃可是他明年開年後,準備給下西洋船隊的主打產品。

張氏聽到朱瞻基說起夏原吉,眼睛裡明顯的更亮了一些,認同的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夏原吉娘是知道的,是個比你爹還摳的,他都願意拿出五百萬兩銀子了,那這事兒肯定能成……”張氏說完,臉上就露出了一臉滿意的笑容,這一刻她甚至已經開始在計劃。

計劃著四五百萬兩銀子該怎麼花了。

嗯,是四五百萬兩銀子,不是一百萬兩銀子!畢竟兒子的不就是她的嘛。

這麼一想,她就更高興了,但是想著,她臉上的表情又是突然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朱瞻基道:“對了,兒子,你剛剛說,你本來是和戶部五五分賬的,但是被你爺爺又分去了一半對吧?”

朱瞻基不明所以,點點頭:“嗯,爺爺想要下次打仗時,可以自己出錢打,所以就從我這裡拿去了一半!”

朱瞻基話剛說完,下一刻,張氏一張俏臉頓時就變了,一臉抱怨道:“兒啊,五百萬兩銀子啊,這事兒你怎麼就沒有和你爺爺爭取一下呢?太子府要是有這麼多銀子,這些年也不至於還一直受你二叔的氣啊,還有你爺爺,他要打仗就找戶部嘛,這天下間哪有當爺爺的想打仗,卻反過來找自己孫子要錢的!”

張氏越說越鬱悶,一想到原本可能再翻一倍的銀子,就這麼從自己面前飄走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自家老孃這幅樣子,朱瞻基一臉無奈,安慰道:“娘,這事兒吧,有失必然是有得的,你想想,這事兒爺爺參與了,現在分了錢,我們以後拿錢也不拿的更安穩嘛,不然到時候哪天爺爺一看太子府這麼有錢,以他老人家的性子到時候只需把老爹叫去,然後來上這麼一句!”

朱瞻基說著,頓了一下,捏著嗓子,學著朱棣的腔調道:“太子爺啊,聽說太子府最近富的很啊,都比我這個皇帝富了,你給我說說,有這麼一回事兒嗎?”

他學的有模有樣,張氏看他這樣子就忍不住想笑,又覺得不對,就揪了一下朱瞻基的耳朵笑罵道:“讓你爺爺知道了你小子編排他,非得把你屁股開啟花了!”

朱瞻基不以為意,現在老朱頭不知道有多感謝自己了。

他可是為自家這位戰爭狂人的爺爺,直接抄家抄出了上億兩白銀的軍費。

就這,都還不帶羊毛生意這裡面的!揉了揉被自家老孃敲過的額頭,朱瞻基無語道:“娘,你別管我會不會被爺爺打屁股,我和你說,到時候咱們家別說一半的一半了,你信不信以爹那個膽子,一聽到爺爺這話,回來後還不得把太子府壓箱底的家當都給賣了,然後交上去.”

張氏聞言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好像是這麼回事哈!”

朱瞻基見此笑了,繼續道:“所以啊,這事兒吧,就是有失必然有得!”

張氏沒了抱怨,看著朱瞻基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眉頭一樂,笑道:“嗯,還是我兒子懂事兒,不像你爹,來,過來讓娘好好瞧瞧,看看敲疼了沒?”

朱瞻基可不上自家老孃的當,翻翻眼皮就無語道:“您可饒了我吧,上次您也是這麼說的,然後愣是把我臉都給捏腫了!”

張氏看朱瞻基不上當,也不強求,一雙大眼睛一眯,就悄聲道:“兒啊,那咱娘倆可就說好了,我把應天府的皇莊交給你,到時候你賺了銀子,可就得交給娘了啊,娘也不多拿,你就一年給娘個三五百萬兩就成,剩下的就當是娘給你的…嗯,就是你說的那個零花錢吧!”

朱瞻基本來聽到自家老孃同意把皇莊交給自己,還挺高興的,覺得自己忽悠人本事又有增加了!但是聽到後面,他就越聽越不對勁了。

什麼叫不多拿,一年給個三五百萬就成?什麼又叫剩下的就當是零花錢?朱瞻基眨了眨眼睛,一臉生無可戀道:“娘,你確定我是你親生的?”

自家爺爺搶自己錢也就罷了,他搶不過!自家老爹拿十兩銀票糊弄自己也算了,畢竟自家傻爹,確實窮。

但是自家老孃這是連盆都要給自己端走了的節奏啊!張氏翻了一個白眼:“呸,熊孩子,說什麼胡話,你不是我親生的,難不成還是我從路邊撿回來的?”

朱瞻基無語道:“既然是親生的,咱們不是說好了嘛,一年一百萬兩嗎?怎麼就變成了一年三五百萬兩銀子了?”

張氏聞言一臉理所當然就道:“兒啊,娘這也是為你好啊,你看你都這麼大了,馬上就要選太孫妃了,娘不得給你多存點銀子,把這事兒給辦的漂亮些啊?不然到時候,堂堂皇太孫娶媳婦兒大婚就準備了那麼一兩百萬兩銀子,你說寒酸不寒酸?”

朱瞻基聞言愣了下,看著張氏不像說謊的樣子,貌似自己大婚,一兩百萬兩銀子可能還真打不住,朱瞻基頓時麻了,就試探道:“娘,那個,你說選太孫妃這事兒吧,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張氏翻了個白眼,反問道:“你說了?”

“好像是不可能!”

朱瞻基麻了。

一想到自己大婚居然要花這麼多錢,他頓時覺得什麼後宮佳麗三千人什麼的就不香了!不能吃,不能喝的,我要這三千後宮有何用?“什麼可能不可能的?”

娘倆兒正說著,朱高熾這時候拿著一把道劍走了進來。

他額頭上還帶著些許汗水,看樣子從金忠府上回來後,應該又去煉劍了。

最近這位太子爺無事一身輕,平日裡就喜歡練練一套據說是從武當道士那裡學來的太極劍!據說能長壽!不過長不長壽朱瞻基不知道,這兩天自家這傻爹的臉色確實好看了許多。

朱高熾走進來,隨口問了一句,也沒等兩人回答,就拉著朱瞻基要往院子裡走,一邊走一邊繼續道:“來,兒子,過來幫你爹看看,看看爹這姿勢標準不標準!”

說著他走到院子中間一處空地上,左腳費力向後抬起,長劍直直刺出。

好一個“憨憨獨立”!看到自家老爹這憨憨樣子,朱瞻基頓時一把捂住了眼睛,有些沒臉看了。

張氏走過來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抱怨道:“別理你爹的,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東西,就他這樣,也不怕別人看了笑話去!”

朱瞻基看自家老孃這樣子,就估計自家老爹煉劍的事兒,應該是被太子府裡的太監宮女嚼了舌根子。

就道:“娘,爹鍛鍊一下身體哪怕練不出個什麼來,能減減肥也是好的,要是有人想笑話,那就是成心不想我爹好,這種人留著也是個白眼狼!”

張氏聞言歪著頭想了下,然後點點頭道:“兒子說的對,娘回頭就處理!”

朱瞻基有些沒臉繼續看自家老爹耍寶,就對張氏道:“嗯,那行,娘,我這邊還有事兒,我先走了啊!你看著爹,讓他多練練,別弄成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去吧,去吧!”

張氏揮揮手,說完,眼見朱瞻基要走,又補充道:“兒子,明個兒,我讓喜兒把皇莊的地契給你送過去,你別忘了一年三五百萬兩白銀哈!”

朱瞻基:“…………”“知道了!”

悶聲說完,朱瞻基轉身就走!“哎,兒子怎麼走了?”

朱高熾正練劍了,見到朱瞻基走了,頓時看向張氏問道。

張氏見他看向朱瞻基離開的方向,兩手一掐腰就道:“兒子有事,讓我盯著你,快練你的劍,兒子說了,哪怕你練不出什麼名堂,減減肥也是好的!”

朱高熾聞言一樂呵,立馬笑呵呵道:“哎,哎哎,愛妃說的有理,我這就練,這就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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