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疼!”

沈嘉慘呼連連。

沈祐有再多的心疼不捨,也被他喊得頭痛:“忍著點。”

沈嘉苦著臉,倒抽著涼氣:“說得輕鬆。傷在我身上,疼的也是我,哪裡能忍得住。”

沈嘉確實很慘。除了頭臉上的傷,身上也捱了不少拳腳,留下了許多淤青。尤其是腿上的傷,著實不輕。

沈祐敷了傷藥過後,猶自不放心,令人去請大夫來。

沈嘉哼哼唧唧地不願看大夫。沈祐沉聲道:“讓大夫瞧瞧,免得傷及筋骨。明日我替你告假,在府中養一段時日。”

被打得像豬頭似的,還怎麼去當差?

怎麼也得歇個十天半月。

虧得沈嘉差事不算要緊。不然,告那麼久的假可不是易事。

沈嘉只得應了,又小聲央求:“你再打發人去雷府說一聲,就說我不慎摔了一跤,今日不能去雷府了。”

沈祐:“……”

還真是要面子!

沈祐哭笑不得,叫了侍衛過來,囑咐幾句。待侍衛領命退下,沈祐才問起了沈嘉捱打的情形。

沈嘉一想到今日挨悶棍,心裡就一肚子悶氣:“別提了。還有三條街就到雷府,我拐進一個巷子裡,就遇到了七八個黑衣壯漢。其中一個還拿著我的畫像,確定了是我,一聲不吭就動了手。”

“我一個人,哪裡打得過這麼多人,可不就被揍得很慘!”

“他們雖不肯出聲,不過,我猜也能猜到,肯定是丁琅那小子派的人。”

沈嘉忿忿不已,將丁琅臭罵了一頓。

沈祐目中閃過寒意,口中卻什麼也沒說。

沈嘉罵了一通後,又讓沈祐拿銅鏡過來,看銅鏡一眼,立刻絕望地慘呼一聲:“完了!我的俊臉成豬頭了!這副模樣,我還沒怎麼去見雷姑娘。”

沈祐既氣又想笑,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慰:“你在府裡養傷,等傷好了再去見雷家姑娘。”

“你早早定了親,和少君表妹心心相印卿卿我我,哪裡知道媳婦沒著落的滋味。”沈嘉連連嘆氣。

沈祐乾脆不理他。

沈嘉自怨自艾片刻,忽地想起什麼似的,猛然看向沈祐:“對了,馮三兒今日怎麼又來了?!我之前不是叮囑過你,別和他走得太近嗎?”

真是解釋不清一言難盡。

沈祐瞥沈嘉一眼:“我的事,不必你操心。你好好養傷。”

……

出了沈嘉捱打的事,沈祐也沒心思和馮公公卿卿我我。

馮公公沒有留下用午膳,很快告辭離去。

大夫來了之後,為沈嘉細細檢查。待確定沈嘉沒有大礙只是皮外傷的時候,沈祐和大馮氏齊齊鬆了口氣。

去雷府送信的侍衛也回來了。

誰也沒料到,雷夫人和雷小雪母女兩個,也隨之登門來了沈府。

大馮氏驚詫之餘,忙起身相迎。

如今兩家正在議親,關係大為不同。

雷夫人和大馮氏見了面,也不說什麼客套話,擰著眉頭嘆道:“我聽聞三郎去雷府的路上遇人伏襲,傷得不輕,心裡實在著急。怎麼著也得登門親自來瞧瞧才能放心。”

大馮氏苦笑不已:“也不知三郎是惹了哪路煞星,遭了這麼一回罪。”

雖然大馮氏知道是丁琅的人下的黑手。不過,到底沒有憑據,不能亂說。

雷夫人心思敏銳,也猜出了一些,看了大馮氏一眼,低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讓三郎好好養傷。”

雷小雪抿著唇,沒有說話。

大馮氏將雷夫人母女領進了院子裡,又令人張口叫沈嘉出來。

雷夫人立刻道:“三郎受著傷,應該好生躺著靜養,不必這般來回折騰。我們進去瞧一眼便是。”

都說丈母孃疼女婿,這親事還沒正式定下,雷夫人就一口一個三郎,一臉疼惜之情溢於言表了。

大馮氏聽得心頭熱乎乎的,也不和雷夫人客氣了,帶著她們進了內室。

沈祐也有些意外,忙起身行禮:“晚輩沈祐,見過雷伯母,見過雷姑娘。”

雷夫人打量沈祐一眼,由衷讚道:“早就聽聞沈家四郎英俊不凡,氣度出眾。今日一見,果然更勝聞名。”

雷小雪衝沈祐略一點頭,目光看向沈嘉。

沈嘉反射性地扯了被褥,遮住了頭臉。

眾人:“……”

真是心酸又好笑。

大馮氏走到床榻邊,伸手去扯被褥:“三郎,雷夫人和雷姑娘聽聞你受了傷,特意來看你。你遮著頭臉做什麼。”

這副豬頭模樣,怎麼能讓心儀的姑娘看見!

沈嘉以目光相求。

大馮氏心如磐石,硬是將被褥扯開了。

沈嘉頹著一張臉,絕望地任憑未來岳母和未來的妻子打量。

好端端的俊俏少年,被揍得慘不忍睹。雷夫人看了,連連嘆息。雷小雪眉頭動了一動,忽地張口問道:“是丁琅的人動的手嗎?”

沈嘉目中閃過忿忿,低聲道:“十之八九都是他。”

當著長輩們的面,許多話都不便說出口。

雷小雪只輕聲道:“你好好養傷。”

……

寧慧郡主府。

丁琅正拉扯著一個容貌嬌媚的丫鬟嬉鬧,一個侍衛悄步進來,在丁琅耳邊低語數句。丁琅聽了之後,眼中閃過得意,哈哈笑了起來。

那丫鬟嬌滴滴地說道:“有什麼喜事,讓公子這般高興?”

丁琅咧起嘴角:“本公子今日揍了一隻叫囂的蛤蟆,心裡高興!來,這是本公子賞你的。”隨手取了一個金錠,高高拋棄,一旁的丫鬟們都嬌笑著過來討賞。

心情大好的丁公子,立刻準備和幾個狐朋狗友一同去青樓喝花酒。

當然了,丁公子出行,身邊至少帶上幾十個侍衛。

他才不會像沈嘉那麼傻,隻身一人去雷府,半途被人痛揍,連個幫手都沒有。

還沒到傍晚,丁琅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出了郡主府,聲勢浩蕩。

沒走出多遠,馬車外就有了異樣動靜。

“怎麼了?”丁琅不耐地問了一句。

一個侍衛恭聲答道:“啟稟公子,有一位姑娘差點撞到馬車。”

姑娘?

丁琅興致勃勃地掀起車簾往外看,這一瞧,眼睛都快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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