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現在不說，事後會長知道了後果更嚴重。”
朱洋回想起從見到這個學妹開始，江澄一系列的行為，就知道她對江澄而言很重要。
羅玉霞也覺得頗有道理，儘管江澄平日裡對她沒有朱洋那麼苛刻，但依舊屈服於他的威嚴。
“那我還是給他發個資訊吧。”
A大綜合樓的大教室內正在進行一場自動系統管控中心主題的講座，臺上的李平慷慨激昂地介紹著專案。
“江哥，周圍人的目光就沒從你身上移開過誒。”黃文君張望四周，八卦地湊了過來。
江澄十指交錯扣著搭在隨性翹起的膝上，連個眼神也沒給他。“你要是閒就替老李把他的實驗做了。”
他連忙擺手，“那可別，幫他做實驗還不如我自己重新寫一篇論文。”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江澄開始沒有理會。直到第三下時，他才有些不耐地拿了出來。
羅玉霞：【會長不好了】
【新生裡有個學妹暈倒了】
【是之前在我們隔壁桌最漂亮的那個女生】
江澄眼神一凜，立即摁滅手機站起身。
黃文君愣了一下，小聲叫住他：“江哥，你幹什麼去啊？”
他個子高，起身的動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江澄無視了臺上李平警告的眼神，徑直從後門快步離開。
黃文君看他步履匆匆，忽然就明白了他這麼著急的原因。
十有八九就是為了那個宣梨妹妹。
“嘖，這哪裡是一般妹妹啊，真是放在心尖上了。”
宣梨醒來時，床邊圍著神情緊張的沈婉三人。
石倩率先開口：“梨梨，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她勉強彎起嘴角，“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婉現在看宣梨就是妥妥的柔弱不能自理卻堅強獨立的清貧孤女，憐愛萬分。“不麻煩不麻煩，梨梨你不用這麼懂事！”
“天吶，江澄怎麼在校醫院？”
“媽呀，真的是他！”
“他生病了嗎？”
“可是看他穿著正裝，倒像是臨時趕過來的。”
“對了，今天是江澄和李院長他們去A大聽講座的時間。”
“那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不會是這裡有什麼人讓他特意探望吧？”
走廊上嘈雜的聲響引來了護士的嚴肅警告：“校醫院也不允許大聲喧譁。”
宣梨撐著床沿試圖坐起來，卻被陳可按住。
“你別亂動。”
“我只是想去上廁所。”她垂下眼的間隙迅速往窗外看了一眼，一抹黑色的身影從餘光掠過。
宣梨自私地想，他要是為了自己來的就好了。
沈婉扶著她下床，“那我扶你過去。”
她輕笑著搖頭，“不用了婉婉，我只是低血糖不是絕症，能走路。”
陳可不放心地叮囑：“那我們在這兒等你回來，教官說如果還不舒服的話下午也可以休息。”
宣梨朝她們笑了笑，扶著門框去了走廊，腳步有些虛浮。
走廊上依舊站著不少前來圍觀的人，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一人身上。
江澄今天穿了黑色的正裝，袖口的白襯衫稍長出一截。隨著他手腕的活動，腕間軟骨若隱若現。
黑色的西裝褲更顯他腿長，隨著他屈起的右腿微微繃緊，勾出清瘦的輪廓。
但頭髮卻還是平日裡隨性的樣子，凌亂地耷在額前。
宣梨只敢看一眼，快要經過他時刻意放慢了腳步。
和他同一水平時，身旁頹懶的聲音響起：“要是不行，我會幫你想辦法。”
她腳步一頓，卻不敢抬眼看他，用著低低的聲音回答：“我會堅持下去的。”
江澄嘖出一聲輕嗤，“又逞強。”
宣梨想反駁，但察覺到周圍人熱烈的目光，只能硬生生壓抑，用著加重的步伐表示了她的抗議。
直到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才站直身子，往樓梯口走。
她只在洗手池處停留了一會兒就出來了，走廊上已經沒了江澄的身影。
宣梨失落地垂回眼，回到病房。
“我們先回寢室吧。”
……
下午的太陽比起上午仍沒有消減的勢頭，經過一上午的非人折磨，新生們都只敢怒不敢言。
第一個環節永遠是站軍姿，偌大的操場上卻寂靜無聲。
第十一方陣的教官揹著手巡邏，在宣梨身前停了下來。
“你怎麼樣了？”
“報告教官，可以繼續訓練。”
她的嗓音清甜，像陣清涼的風沁人心脾。
“很好，軍人的素質就是要永不言棄！”
教官聲音洪亮，刺得前排的女生們都下意識地縮了下肩膀。
第一天軍訓結束的晚上，503的寢室裡滿是沈婉的哀嚎聲。
“我腰痠背痛，腿也不是自己的了！”
“感覺自己好像曬黑了一圈！”
“等一下，我發現左邊的臉好像比右邊的還黑！”
“完了，我脖子曬掉皮了！”
石倩正打遊戲放鬆，沈婉的聲音就像上百隻麻雀在耳邊嘰嘰喳喳，連遊戲裡的音效都聽不清了。
她不耐地抬起頭，“安靜點兒，看來你白天是不夠累，還有精力說話？”
陳可做著緊急補水，正敷面膜，“都說一個女人抵五十隻麻雀，我看婉婉一個人就抵五百隻。”
沈婉幽怨地瞪著她們，“我除了抱怨還能做什麼？把學校炸了？”
“行啊，我一定不舉報你。”石倩騰出一隻手比了個誇讚的手勢，“我甚至會放鞭炮慶祝。”
陳可：“那我能為婉婉做的就是轉專業當律師，爭取給你減刑，讓你早點重見天日。”
沈婉希冀的目光投向宣梨，“那梨梨你呢，你也和她們同流合汙？”
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做曬後修復措施，抓緊時間在埋頭學習。聽見她們的話，困惑地仰起臉。
“我當然是阻止你犯錯了。”她眉眼彎彎，“何況軍訓是每個大學新生都有的程式吧，正好磨練心性。是件好事，對吧？”
三人沉默，隨即沈婉滿眼崇拜地看著她。
“梨梨，你的心態好好啊！”
石倩覺得遊戲索然無味起來，“我忽然就有了一種負罪感。”
陳可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看曬了一天膚色依然白皙的宣梨，搖頭感慨：“人和人果然還是不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