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即挺直了脊背，齊齊地轉頭看向江澄。
朱洋心虛地輕咳一聲，“咳，主要是相信學弟學妹都很自覺。”
羅玉霞跟著點頭附和：“對對。”
江澄徑直走到第二排一女生的桌前，“手機拿出來。”
女生戰戰兢兢地從抽屜裡拿出手機。
他只看了一眼螢幕就還給她，“連基礎的唐朝建立時間都不知道，其它的題目就算百度也來不及寫。出去吧，你的筆試成績作廢。”
女生強忍著當場哭出來的衝動，緊緊攥著手機快步離開教室。
朱洋目瞪口呆，“還真有人作弊？”
“各位學弟學妹也看到了，即使是學生會的筆試也是不允許作弊的，”羅玉霞忙順著江澄的意往下說，“所以還請自覺一些。”
宣梨聽見了動靜，忙於做題並沒有抬頭。
試卷上落下一片陰影，擋住了她大題的部分。
她筆尖一頓，近距離間聞到熟悉的薄荷菸草和橘子的味道。
宣梨擋住了作答部分，不想給他看自己為了應付題目而胡編亂造的中二言論。
身後響起一陣輕嗤，顯得她的動作有些多餘。
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回頭瞪他，只能用固執的遮擋表示自己的抗拒。
江澄早就在她遮擋前就看完了所有內容，選擇題全對，至於大題……
雖然很符合標準答案，可他覺得她答得違心。
什麼致力於服務廣大師生，努力提升自我之類的豪言壯語。
看來小朋友的確很想進入學生會。
宣梨一副他不走她就不繼續答題的架勢，江澄只好故作惋惜地經過她，去隔壁巡視了。
筆試結束，她路過正在整理試卷的朱洋和羅玉霞時，笑盈盈地打了個招呼：“學長學姐再見。”
朱洋剛要搶白，羅玉霞卻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朝她展顏一笑，“學妹再見。”
他還想回應，宣梨已經出了教室。
朱洋氣憤不已，“學妹明明先叫的我，你搶什麼啊！”
羅玉霞得意洋洋地翹嘴，“我不管，反正我和學妹說上話了。”
宣傳部的筆試時間比秘書處的要長二十分鐘，宣梨在二樓的走廊盡頭等著沈婉出來。
二樓只有一個教室被徵用，走廊上安靜異常，只有探進圍牆邊樹梢被風吹過的沙沙聲。
她低頭回著趙清羽的訊息，下午三點是和他約定在畫室見面的時間。
“學妹，題答的不錯。”
懶散恣意的聲音從耳畔拂過，宣梨怔然抬頭，螢幕還沒來得及熄滅。
她眸子裡染上幾分惱然，“江澄，你別這麼惡趣味。”
江澄隨意的一垂眼，瞥見螢幕上的備註時，唇角笑意漸斂，一字一頓唸了出來：“趙清羽？”
宣梨掩耳盜鈴似的摁滅螢幕，“和他有點事。”
他眼底一片幽深，“看起來學妹和新同學相處得挺不錯。”
別的學長稱呼她學妹，她一點兒不覺得奇怪，可從他嘴裡別有深意地叫出來，卻彆扭得很。
“江澄，你能不能正常點兒？”
“宣小梨說說我怎樣才算正常？”江澄眼神危險，右手拿著一張捲成紙筒的試卷在掌心敲了敲。
宣梨直覺他手上的試卷是她的，義正言辭：“你不能徇私枉法。”
他從喉間滾出聲啞然的笑，“你的實力有目共睹，不用開後門。”
走廊盡頭的教室響起開門聲，宣梨急急地想側開身子繞開他出去。
“你先讓開，我要去找婉婉了。”
江澄不為所動，“叫一聲學長就讓你過去。”
眼見從教室裡出來的人在往樓梯口走，她生怕被人看見，言不由衷地喊了一聲：“學……學長。”
她的聲線因為緊張不安在顫抖，於是顫音裡的甜軟就更甚了幾分。
江澄眼皮驀地一跳，神情怔忪了片刻。
宣梨趁他走神的功夫，貼著牆依靠纖細的身形繞開了他。
剛一拐彎，就迎面碰上了要下樓的一眾學生。
沈婉還在人群之中張望，看見宣梨時眼睛一亮，小跑著向她奔來。
她興致盎然地挽上宣梨的手，“梨梨，我感覺這次很順利！”
繞過拐角時，卻碰見站在樓梯口靠著扶手的江澄。
沈婉大喇喇的笑頃刻就收了起來，神情正經，“江澄學長。”
他面色冷淡地“嗯”了一聲，視線只在宣梨身上停留了一秒鐘就移開了，像是毫無交集的兩人。
儘管宣梨知道他是在假裝，可陌生的目光還是刺痛了她一下。
宣梨正要下樓梯，卻聽見身側頹懶的聲線悠悠響起：“這位學妹怎麼不和學長打招呼？”
她心裡對他惱極了卻又無可奈何，明明剛剛把她逼到角落強迫著叫了一聲學長，怎麼這時候還得寸進尺起來了。
沈婉聽旁邊半天沒有動靜，碰了碰宣梨胳膊，“梨梨，說話呀。”
宣梨咳嗽了幾聲，故意壓低了嗓音，“咳咳……”
江澄眼尾輕挑，“學妹嗓子不舒服？”
她沒敢直視他，低頭看著地板點點頭。
他舌尖頂著上顎嘖了一聲，“行，這次就算了。以後加入學生會見到學長學姐，要記得打招呼。”
沈婉還困惑著宣梨剛剛還清晰的聲音怎麼遇到江澄之後就失聲了，衣袖就被人輕輕拉了拉。
她忙朝江澄告別，“學長，那我們先走了。”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宣梨身上輕勾了一下，“嗯。”
直到離開了教學樓，她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沈婉小心翼翼地問：“梨梨，你很怕江澄學長？”
宣梨怔了怔，“為什麼這麼說？”
“你每次見到他就跟見了鬼似的，”沈婉左右張望了一番，確認沒其他人之後才接著分析，“你們以前果然認識吧？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欺負你的事情，讓你一直懷恨在心？”
她說著表情八卦起來，“比如說當了負心漢，你為了復仇特意追來了西大，上演一場他逃你追你們都插翅難飛的戲碼？”
宣梨欽佩她的腦洞，無奈地解釋：“沒有你想的這麼複雜，我和江澄的確認識，也僅次於這層關係。”
“他是我……”哥哥兩個字在嘴邊滾了一圈還是溜了回去，“……高中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