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又名《我是她男朋友的老婆!》

沈婕悠悠地醒轉過來,一時還迷迷瞪瞪的,過了小一會,雙目的瞳孔才正確聚焦,認出了滿臉焦急的肖堯。

後者正在她茂密的頭髮中尋找著大包,可是什麼都沒有尋著。

“啊,你醒了,”肖堯有些驚喜地說道:“看起來沒有外傷的樣子——你是怎麼暈過去的來著?”

沈婕坐起身來,摸著自己的腦袋想了半天:“想不起來了——敲門的人呢?”

“我給打發走了.”

肖堯告訴沈婕。

“那我也得趕緊走,”沈婕扶著肖堯,勉力站起身來:“哎,我鞋呢?”

“哎,你鞋呢?”肖堯說。

“哦!想起來了!”沈婕說:“鞋,扔進鏡子裡去了.”

以此為契機,少女才慢慢恢復了記憶。

原來她提著鞋進了衛生間以後,隨手就把手裡的鞋先塞進了鏡子裡,然後人材往裡鑽。

“鏡子裡面有什麼,想起來了嗎?”肖堯焦急地問。

“我什麼都沒看見.”

沈婕告訴肖堯。

肖堯:“?”

“對,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根據沈婕的描述和回憶,鏡子的那頭是一片虛無的黑暗——無邊的黑暗,什麼都碰觸不到,連地面都沒有,她整個人是飄著的。

“我人還沒有全部進去,就覺得頭暈,意識模糊,”沈婕告訴肖堯:“我就趕緊往鏡子外面退,可是前半身沒有地面支撐,完全使不上勁,只能用腳拼命往前勾,再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肖堯一陣後怕:“你去讓楊大夫給你檢查一下吧,就後勤組那個.”

“別了,”沈婕搖搖頭道:“我跟人家怎麼說啊?對了,你跟波哥打個電話——算了,還是我來打吧,怕你說不清.”

“我也是這麼想的.”

肖堯點頭道。

沈婕一陣懊喪,來夏令營的第一天丟了一副胸罩和一條褲襪,今天連鞋都丟了——總不敢再鑽進去找,這一天天的,況且,沒鞋怎麼出去啊?

她可不想像之前的鬱璐穎那樣,光腳在外面狂奔。

還好,房間裡還有多出來的一次性拖鞋,解了燃眉之急。

此時此刻,路濟亞正端坐在飯廳的桌前,手裡拿著一本藍色封皮的《聖母小日課》,嘴唇不出聲地翕動著。

聖母小日課每一日分七時誦,分別是申正經、晚經、夜課經、讚美經、晨經、辰時經、午時經和申初經,此時此刻,正是念午時經的時候,路濟亞習慣在飯後誦唸。

就和她的母親一樣。

此時大多數人都已經用完餐離席,整個飯廳裡稀稀拉拉的,不剩多少學生。

還留在飯廳裡的,大抵有吃飯來晚的、吃飯不飽的、吃飯走神的和吃完不走的這四類。

路濟亞唸完了經,也沒見徐清蔚回來,便準備自行回房午休。

這小妮子,掉馬桶裡去了?

這人一直是處處透著古怪。

不過,還是不要太過於窺探別人的生活為好,尤其是對方不樂意的話。

路濟亞把盤子裡的垃圾都倒在一起,端起面前的一摞空盤,就要站起身來。

當然,酒店有服務員會收,但是路濟亞習慣於自己把餐盤送到回收處之類的地方。

這時,她聽到了旁邊姑娘們的議論聲。

“哎,那個小姑娘好漂亮啊.”

“你說的是人,還是衣服?”

“都是啊.”

路濟亞瞥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聊天的是一個胖胖的姑娘和一個瘦臉的妹子,她們的目光瞟向的是一個穿著杏色上衣……那種日系風格校服?的漂亮女生。

路濟亞認得出,這位是鬱神父的侄女?外甥女之類的。

鬱神父還有另一位侄女,既漂亮又虔誠,和自己的關係不錯——這一位就不怎麼熟,但是路濟亞本能地反感喜歡穿這一類“奇裝異服”的人。

就,給人一種很“裝”的感覺。

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她的那個男朋友。

明明都有女朋友了,還一直糾纏徐清蔚,她看在眼裡也坐視不管?到底是怎麼能忍的?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當然,徐清蔚也不定說的就是實話,起碼她有很多事情在瞞著自己。

徐清蔚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也許是玻璃吧,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只是戴著玩玩的嗎?

如果真是那樣,這也未免有點太不講究。

她才17歲啊,總不見得是被家裡逼著訂婚了吧?路濟亞胡亂猜測著。

她看得出徐清蔚有心事,她想幫她,但是也不能強求。

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路濟亞對自己說。

“她飯量好大啊.”

胖胖的姑娘說道。

“還有人比你飯量大?”瘦臉姑娘道。

“滾!”胖胖的姑娘說:“你沒發現嗎,她這已經是第四盤了,起碼吃了三斤肉.”

其實並沒有三斤,不過今天中午,鬱璐穎為了補上肖堯不吃飯的量,確實是吃得比平時多了兩倍。

“怎麼可能啊,”瘦臉姑娘道:“你看她這麼瘦,簡直比我還要瘦.”

“所以就是說很奇怪啊,”胖姑娘道:“我想跟她討教這麼吃還不胖的秘訣.”

“討教也沒用,哪有什麼秘訣啊,這就是個人體質問題,你就羨慕去吧你.”

瘦姑娘道:“不過她這麼吃,也難怪會拉肚子——上午她不是課上了一半,捂著肚子跑出去了嗎,還跟她男朋友一起.”

“啊,我沒注意,”胖姑娘道:“上廁所還要跟男朋友一起的啊?”

這兩個姑娘對視一眼,一起發出了那種吃吃的笑聲。

路濟亞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哎,你知道嗎,我聽說還有一種人,會忽然飯量大增.”

“得癆病的?”

“懷孕的.”

“你也太壞了吧你?”

然後又是一陣亂笑。

路濟亞雖然對鬱璐穎的第一印象非常一般,但她更不能容忍這種行為:“姑娘們,背後嚼舌頭根編排他人,不是基督徒所為.”

那兩個女的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朝路濟亞投來了“你寄吧誰啊”的眼神。

路濟亞端著餐盤離開了,隱隱約約還聽到背後輕聲傳來的,諸如“老修女”這樣的字眼。

她差一點當場發作,但還是忍住,走了。

為她們祈禱吧。

——分割線——

這天下午,睡飽了的肖堯精神飽滿地,認真積極嚴肅活潑地上了d組歷史課。

上學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歷史課,還是歷史社的社員——他尤其愛聽講戰爭的部分。

這位老師名叫李騰,為英國利物浦大學哲學博士(dievalstudies),上師大人文學院世界史系副研究員,兼任世界史系副系主任,其幽默的教學風格,深受肖堯同學的喜愛。

今天的授課內容是古教會史,主要內容是在羅馬帝國的統治下如何被人血腥迫害400年,以及早期教父們的生平與著作,肖堯聽得不夠帶勁兒,舉手提問什麼時候講十字軍東征,引起了一陣輕輕的鬨笑。

“這位同學問得好,”李老師高興地說:“我向你保證,我也迫不及待地想快點講到那一段——我們會講到的.”

揍人總比被揍來得得勁兒,肖堯想。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雖然今天講不到11世紀,不過下午的時光還是短暫而愉快。

肖堯聽課聽得認真,但心裡還是很難不去記掛沈婕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還有那鏡子裡的世界,一片黑暗,完全的虛無,還有能致人昏迷的氣體(肖堯是這麼理解的),那到底是什麼呢?

鬱波回覆說,過幾天他會再回夏令營來,囑咐自己和沈婕不要再輕舉妄動,看來一時半會的,倒也無法可想。

下來上課之前,自己把衛生間的鏡子用紙給糊上了,也不知道晚上怎麼跟高四軍解釋。

一個下午有三節課,之後就到了晚餐時間。

晚餐時,眾人預設、約定俗成地按小組坐,肖堯只得和綠t恤們坐在一起,心裡暗暗覺得有些煩。

這都什麼破習慣,連和鬱璐穎坐一起吃飯都不方便了。

鬱璐穎穿的是粉色的t恤,肖堯遙遙地看著她,問帶魚粉色是哪個組。

“是《戀愛abc》.”

趙曉梅插嘴回答道:“左神父開的,教人怎麼談戀愛的.”

“啥,還有學這個的課?”肖堯一呆。

“肯定是你對人家不好,”趙曉梅揶揄道:“人家才要特意去學怎麼跟你相處.”

d組成員連同李騰在內一起大笑,飯桌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是啊,有道理啊.”

肖堯乾笑著說。

用過晚餐之後,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自由活動休息時間,鬱璐穎想和肖堯去海邊散散步,肖堯為了強化好孩子人設,卻拉著鬱璐穎去“陪聖體”。

鬱璐穎覺得肖堯是不是信大了,喜憂參半,但還是陪著他去了。

聖體室就在昨天泰澤的那個房間隔壁,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進去也要脫鞋。

室內已經坐著十來個人了,肖堯剛找空位坐下,沈婕的簡訊就過來了:“我室友去陪聖體去了,咱們要不要溜出去,上海邊散散步.”

肖堯只好回覆說,我看到你室友了,我正在她右後方的方向——遠遠坐著呢。

沈婕回覆了一個“.”

過了一會兒,她風風火火地殺進來,眼神複雜地看了肖堯一眼,又披上她那條白色的蕾絲頭紗,坐到路濟亞身邊去了。

就這麼,三個人“一起”坐了一個多小時,又到了晚上的團體活動時間。

晚上依然是分小組討論,今天的主題是“我的故事”,內容是以個人演講、講故事的形式,每人20分鐘,講述“面對自我、與自我和解、找到天主、找到人生價值與方向”的故事,之後是集體靜默和集體晚禱。

等這一圈全都折騰完,肖堯跟著高四軍回到1503以後,已經是十點多了。

少年累得感覺身體都散了架,恨不能倒頭就睡,在高四軍和鬱璐穎(遠端)的督促下,衝了一把澡。

剛上床躺下,沈婕的簡訊就來了,約他熄燈以後在“老地方”見。

肖堯回信予以婉拒,理由是實在困斃了,今晚需要補眠。

沈婕雖然不開心,但也表示了理解。

當然,肖堯拒絕的深層次原因是,每天夜裡都溜出去的話,一定會被高四軍察覺到。

他考慮著該不該把那天和鬱波的談話,鬱家家主的“觀察”等等情況都如實告知沈婕,以免後者以為自己變心,七想八想——但是一想到中午沈婕來的時候,當著自己的面,對鬱璐穎所表達出的那些惡意與不滿,又覺得,如果說出來,是為了鬱璐穎的事情做到這種地步,也未必有什麼好處。

“老高,一起念晚課——呃,夜課不?”肖堯摸出了一本“藍寶書”。

先前肖堯有和沈婕提起過,幫他問路濟亞搞一本《聖母小日課》來,沈婕遂在晚上團體活動的時候偷偷丟給了他。

“你念吧,我回頭自己祈禱.”

高四軍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了他的“藍寶書”——gba。

次日是週五,食堂裡沒有肉類。

海鮮倒是有,但是肖堯罹患“腸胃炎”,不能這麼快痊癒,只能忍著去啃白饃、咽白蛋、飲白粥——完全是酷刑。

幸好從鬱璐穎的進食中,還能品嚐到一些海鮮的美味,可是她卻說什麼也不肯再加餐,只肯吃自己的那一份分量,讓肖堯搞不清原因。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早上彌撒,上午上雞湯大課,下午上分組小課,晚餐後肖堯、鬱璐穎、沈婕三人會在聖體室“三人約會”一下,也說不著話,晚上則是各類團體活動,最後回房間,熄燈睡覺。

週五週六沈婕都約肖堯在熄燈後相聚,後者百般找理由推三阻四,週日便索性不約了。

肖堯見沈婕不找他了,知道她是生氣,便主動約她在樓道碰面。

沈婕本想擺譜置氣,想想還是算了,按時赴約,結果肖堯才坐了20分鐘就匆匆忙忙地上去了。

週一的時候,誰也沒有約誰,只是和之前一樣,斷斷續續地拿手機簡訊聊著天。

到了週二那日,張衛健來營裡了,作陪的還有魔都教區的金主教。

張衛健做了一臺演講,主題是在他的人生中,信仰對他的幫助和改變,並以此勉勵學生。

演講結束以後,許多學生紛紛找張衛健說話,合影,簽名,現場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沈婕對明星沒什麼興趣,趁著這天上午不上課(感謝張衛健),獨自一個人出去轉轉。

她走出聖愛大酒店,雙手抓住自己的紅色t恤下襬,漫不經心地踢著地面的砂土,毫不在意涼鞋裡的襪尖被弄髒,一邊向海邊走了過去。

今天是個陰天,戶外還算舒適,滿臉惆悵的少女又慢慢停住了腳步。

“咪咪咪,嘛嘛嘛~”沈婕撐著自己的腰,按照老師教的方法練起聲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如果我能完整唱一首歌,那將是對祂的感謝與讚美~”

不行,還是走調。

別心急,慢慢來。

少女腦子裡想著是去海邊踏浪,還是去找地方借裝置潛水(她已經看到了這類廣告),抑或是開個摩托艇或者是坐個飛傘。

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正在一邊甩手一邊尋思,忽然,一個身穿粉色t恤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從聖愛大酒店的正門走了出來,晃盪著兩隻白白的胳膊,邊走邊左顧右盼。

是她嗎?不是她嗎?應該是她。

那少女雖然左顧右盼,卻沒能看見沈婕。

沈婕迎了上去,想和鬱璐穎說幾句話。

鬱璐穎卻還是沒有看見她,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了。

她的腿很長,走路速度飛快,沈婕緊走慢走了好一段劇情,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居然縮短了沒多少。

沈婕本想大聲呼喊鬱璐穎的名字,一個“鬱”字剛喊出口,後面的兩個字卻又被吞了回去。

她本來是想找鬱璐穎問問,覺不覺得這幾天的肖堯不怎麼正常,像是被人奪舍了一般。

但是又擔心鬱璐穎說“他很正常呀,只是對你不正常罷了”。

那可真就是送臉下鄉,自取其辱了。

正在猶豫間,又跟了一段路程。

也不知道是出於好奇心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沈婕最後鬼使神差地決定,不如跟到底,看看這小蹄子到底要上哪去,要幹什麼?

雖然大機率就是買個東西,或者自己一個人散散步獨處罷了。

又跟出半里地去,沈婕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在幹什麼,一路都在罵自己傻,在這做著不著調的事。

鬱璐穎七扭八拐的,一路找人問著路,但倒是沒有回頭看。

沈婕跟著她路過一間龍王觀音廟門口,看鬱璐穎駐足觀望了一下,又接著前進了。

我還以為你個濃眉大眼的要改換門庭呢。

沈婕繼續跟著鬱璐穎走了快一公里的路,就在她準備返身放棄的時候,目標再次停了下來。

在朝兩邊張望之後,少女過了馬路,轉身走向了一棟金碧輝煌的建築。

“東啟大酒店?”沈婕心裡暗暗嘀咕著:“她去那裡幹什麼?”

酒店……難道是……?

當然,怎麼可能。

一不做二不休,都到了這一步了,不看清楚斷然沒有打道回府的道理。

沈婕進了東啟大酒店的大廳,悄悄找了一處角落的沙發坐下,沒有看到鬱璐穎,以為自己跟丟了,目光四下搜尋了半天,才終於在另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到鬱璐穎。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

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沈婕趕緊閃身藏進了另一根大柱子後面,暗中觀察。

鬱璐穎就這麼站在那裡,不時左顧右盼著,但是並沒有拿出手機來看。

等了大概十分鐘,忽然,一個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向了她,和鬱璐穎說了幾句話。

鬱璐穎連連點頭。

兩個人交談了起來。

沈婕的心怦怦直跳。

這種時候應該幹什麼?

先拿手機拍下來?

還是直接衝過去,給她一個嘴巴子,說:“好啊,你這小蹄子竟敢在外面偷人!”

這時候那個驚慌失措的男人就會問自己是誰。

自己就理直氣壯地回答說:“我是她男朋友的老婆!”

少女被自己腦海裡上演的這出滑稽戲給逗笑了,再定睛看向那兩個人。

兩人又攀談幾句之後,只見那男人從衣袋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遞給了鬱璐穎。

鬱璐穎接過那個東西,衝那男人鞠了一躬,說了句什麼,那男人只是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

收起手機的鬱璐穎也轉身朝東啟大酒店的大門走去。

他們偷偷交易了什麼?

如果直接去盤問鬱璐穎,不僅會暴露自己尾行的猥瑣事實,還未必能問出真話。

那就從那個男人下手吧,查查他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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