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太子病逝

燕山中護衛。

每個衛所,下面有五個千戶所,有正副千戶,每個千戶所,下面是個百戶所。

衛所設立衛指揮使司,北平各地的衛指揮使司,由北平都司管理。

燕山衛不同,屬於親王護衛。

在燕山中護衛衛指揮使司。

五個千戶都趕來,聽指揮使大人關於大公子招聘軍戶的事宜。

“總共要招兩千人,我們衛與右衛各七百人,左衛六百人.”

唐雲欣慰的說道。

七百人已經不少了。

每戶出一人,就是七百戶。

“頭,每個月工錢多少?”一個大漢說著蹩腳的話。

漢子叫做火真。

是蒙古人。

不用自稱奴隸或者奴才,和漢人是一樣的地位,大家都為同袍,如今為千戶。

“一兩五錢.”

“七百人,我們千戶所包了,絕不讓頭為難.”

火真說話立馬利索了。

“頭,你放心.”

火真看也不看其餘的同僚,拍著胸脯說道:“我們千戶所各個都是能幹活的好漢子,絕對不跟頭丟臉.”

“放屁.”

丘福大怒,“我前番跟著去了王府,看在兄弟情分上,都沒有提出吃獨食.”

火者撓了撓後腦勺,裝傻道:“你們千戶所也要啊?都是兄弟,好說嘛.”

眾人無語。

這漢子平時看上去憨厚,但誰要是真以此小瞧他,輕易的哄騙他,那可就等著吃虧。

其實賊精賊精。

此人在未來的靖難之役中,功勞非常大,可以說在前十之列,深得朱棣信任。

“你們都別吵,老夫已經籌劃好.”

“雖然燕王說要公平,但是我們是行伍出身,老夫不講公平,只講功績,伱們可有話說?”

眾人皆稱不敢。

平時雖偶有玩笑,可眾人深知唐雲脾性,有些事不能違逆他。

唐雲神色自若,把結果告訴了眾人。

丘福和火真的衛所各兩百人,你們三個人平分五百人.”

“丘福和火真平日做得好,所以他們兩家各兩百人,你們三人平分五百人.”

“喏.”

眾千戶拱手。

從軍戶招募,自然和民間不同。

工人的組織性本來就高,如今還是軍戶出身,本身就有組織,朱高熾自然不會打破這種組織。

朱棣也不會允許朱高熾亂來。

三個衛不少人是他的親信,平時就聽他的話,如今有了這個法子,等於跟他開了掛。

這可比他每年不痛不癢的賞賜要強多了。

以工養軍民。

改變了軍戶的生產方式。

軍戶從依附土地,控制在衛所軍官的手上,變成了依附工程隊,控制在了朱棣手上。

就和工廠的工人,從百姓依附土地,控制在地主手中,變成了依附工廠,控制在了工廠主手中是一樣的道理。

這其中的威力,就算朱棣不懂,朱高熾也會告知。

何況朱棣本來就非常人。

許多道理一點就透。

朱棣忍不住感嘆,告訴了朱高熾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老大啊,你本來有件麻煩事,沒想到你無形中化解了,真是你的運氣.”

運道。

對一個人至關重要。

朱棣更看重朱高熾了。

自己這個長子,不但有本事,而且有氣運。

“啊?”

朱高熾一頭霧水。

自己對百姓和善,對官員禮遇,對將領拉攏,對商人講規矩,對工人善待。

總之遵守一個原則。

儘量不得罪人。

自己能有什麼麻煩?

“你說要擴工,手裡會有幾千名工人,都是壯勞力,是要服徭役的,官府無法視而不見.”

“咱原本以為你會從民間招募,沒想到你從軍戶招募,問題從根子上解決.”

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幾百人的時候也是有影響的,但是官府還能睜隻眼閉隻眼。

超過一千人。

官府可能會出手,也可能不會出手,就看燕王府在官府中的威望有多高。

超過三千人。

官府一定會出手。

可老大一招拉攏了衛所,衛所服兵役,可不用向官府服徭役,那麼官府在出手和不出手之間,自然會因為顧忌,選擇不出手。

聽到朱棣的解釋,朱高熾才恍然大悟。

不過這哪裡是自己的運氣呢。

根本和運氣無關。

例如鐵道的誕生,原因是為了解決道路的問題。

同樣的道理。

如果自己辦的是其他的工廠,導致官府服徭的人少了,但是地方的事務不會減少。

地方的事務有哪些?

鋪路搭橋,驛站衙役等等。

這些徭役會分攤到其他的百姓頭上,等於其他百姓要服的徭役變得更重。

而鐵道也是道路。

它的出現,讓普通道路貨運量變少,延長了使用期,變相的減少了此項徭役,結果不但對官府有利,對百姓也有好處。

驛站的事,也可以透過鐵道。

英國,義大利和法國。

後兩者的新技術比英國要強。

可唯獨英國發生了工業革命,讓後兩者學習英國的工業革命。

學習的不是技術。

而是模式。

為什麼呢?

因為英國在技術上的突破,剛好是順應時代的需求,符合事物發展的定律。

煤炭,鐵道等等。

不光是技術的誕生,更不只是商品的傾銷,而是促進了國家的生產力。

什麼叫生產力?不是叫生產。

例如鐵道無形中解決了很多的問題。

放在具體的事物上。

就是解決了驛站問題,道路問題,貨物流通問題等等,更可以說變相的解決了老百姓服徭役的問題。

“這不是運氣,這是偶然中的必然.”

朱高熾又告訴了朱棣一個道理。

“你小子.”

朱棣無可奈何。

老大總有一套套的道理,什麼話都能說個一二出來。

朱棣早就放棄了和老大講道理。

兩父子相談甚歡的時候,從應天府終於傳來了天大的急報。

太子。

病逝了。

朱標的死,在洪武朝,對大明是個沉重的打擊。

引發的後果巨大。

和朱高熾想的不一樣的是,各地藩王都未入京祭奠,因為應天府沒有下詔。

藩王無詔不得離開藩地。

聽到朱棣悲傷的語氣,朱高熾才想起,根據朱元璋起居記載,在朱標喪事過程裡,的確沒有藩王的影子。

明年。

朱元璋才會專門下詔,讓各地藩王入京。

大家誰也不是傻子。

太子死了,藩王們誰不心動?

哪怕行為舉止在傷心,掏心掏肺的哭,外面的人也不會相信,只會懷疑動機。

當然該做的事仍然要做,該傷心還是得傷心。

如果真不傷心,每日仍然歡聲笑語,那就是鐵證如山,必定會引來彈劾。

王府不光設立祭棚,也讓各廟的和尚們做法事。

朱高熾沒時間浪費在此事上,每日忙碌不堪,剛從外面回來,撞見了兩位弟弟。

“大哥.”

“你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

“二哥被父王打了.”

“別瞎說.”

朱高煦小臉通紅。

朱高熾無語。

“最近父王打你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以前不這樣啊.”

“二哥看大哥每次頂撞父王沒事,他不聽咱的勸,每次都要學大哥,結果每回都被打.”

“這幾日母親不許我們出門,大哥卻每日都不在家,所以二哥溜出去校場,回來就被父親打了.”

三弟朱高燧搶在朱高煦前面有問有答,不給朱高煦掩飾的機會,氣的他差點要胖揍老三一頓。

“好了好了,以後不要老是違逆父親,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朱高熾好言好語的教導一番。

“大哥要去哪?”

“咱找父親有些事.”

看著大哥離去的背影,朱高煦委屈至極,告訴老三一個秘密,“父王不喜歡咱們了.”

老三一聽。

先是愣了愣,然後小嘴一撇,扭頭就跑,邊跑邊哭了起來。

“誒,你跑什麼呀.”

朱高煦傻眼,在後邊大聲問道。

“咱……咱去問娘.”

“你站著.”

朱高煦拔腿就追。

朱高熾聽到身後的動靜,忍不住搖了搖頭,少年不知愁,真是幸福啊。

自己整日努力,因為不努力不行,深知歷史,知道自己沒有富貴王爺的命。

等見到了朱棣,看到他臉上的悲容。

朱高熾終於想起,自己這幾日的表現,是不是有點太過肆無忌憚了?

就算一點也不傷心,也得做做樣子才對。

於是努力的擠出哀痛的是神色,可試了試感覺不太對,只能又低下頭。

他對朱標實在是沒什麼感情。

演戲太僵硬,不如什麼話都不如,低著頭最好。

朱棣什麼話也沒說,只盯著自己的長子,眼神中滿是審視,兒子對大伯的死渾不在意。

誰也不用想瞞誰。

“老大啊.”

“有些事,不用生出妄想.”

如果是以前,朱棣自然會痛批長子,可誰讓長子才能卓越,所以朱棣有些捨不得,反而和氣的教導起來。

朱高熾點點頭。

當朝太子病逝,歷史上發生過不少,以史為鑑,大致分為兩種。

一種是太子的兄弟繼任,一種是太子的兒子繼任。

後者沒朱棣的事。

前者也沒朱棣的事。

因為朱棣上面還有兩個親哥哥,是馬皇后所生,根正苗紅,皆是嫡子。

秦王,晉王都有可能。

如果秦王去年不犯事,那毋庸置疑,只有他有資格參與,可惜沒有如果,所以不少人押注晉王。

朱棣出生的晚,他有沒有遺憾呢?

朱高熾猜測是有的。

不過朱棣認為自己沒有機會,所以隱藏的很深。

“軍戶的事,沒有什麼意外吧?”

“沒有.”

“儘量不要鬧出事情,越穩定越好.”

朱棣還是不放心,又說道:“咱過幾日親自去你的工地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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