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涼颼颼的褲襠

袁容受大公子邀進王府,一名小黃門在前面引路,兩人一前一後步入一片松林,行走約一里路,眼前出現一所宮殿。

背靠青山,面朝綠水。

水面上有一橋,橋上雕刻列花的石欄干,宮殿上蓋有藍瓦,兩廊下皆搗紅泥牆壁。

幾名帶刀侍衛遠遠的站著,一個人影坐在岸邊,彷彿在垂釣。

“小王爺.”

袁容上前行禮道。

“姐夫來了.”

朱高熾沒有起身,緊盯著湖面,打了個招呼,然後吩咐道:“搬凳子來.”

聽到吩咐,遠處的侍衛搬來一面圓凳。

袁容坐到圓凳上,看著湖面上浮起的水漂,此處寂靜,連鳥叫聲也沒有,倒是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好地方。

燕王府是在推倒的前元大都上修建起來的,西邊有水,北邊有山,雖然規模不如前元故都,但也是數一數二的藩王府。

像寧王府,遼王府,韓王府,沈王府等藩王府,因為各種原因停停建建,至今還未建好。

“小王爺好雅興.”

袁容輕聲寒暄。

朱高熾放下魚竿,起身伸了個懶腰,彷彿一點變化也沒有。

如果不是聽聞王爺和小王爺吵了一架,袁容真看不出來。

現在的北平城內外,皆傳小王爺失寵。

“父王罵咱沒有定性,釣魚是個好玩物,可以鍛鍊人的心性,咱來試了試,果然有些趣味.”

朱高熾一臉的平靜。

袁容忍不住偷看了眼,是真不在乎,還是小王爺藏得深,令人不得而知。

此話不好接,袁容低下頭。

朱高熾笑了笑不以為意。

朱棣是二代,他和朱元璋的性子不同。

如果面對的是朱元璋,給朱高熾十個膽子也不敢抗辯,而朱棣的話,當面吵吵也無妨。

“蜂窩煤商會,軍戶經濟合作社,你辦的非常好,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和你聊一聊.”

“如今被禁足,倒也讓咱省了不少心.”

朱高熾心平氣和的說道,渾然不知他說的話,放在外面要攪動多大的動靜。

放在哪家,嫡長子被禁足都是大事。

袁容越發的拘謹,一言不發,燕王父子的事情,他是半絲都不敢摻和。

朱高熾走到一旁的圓桌,拿起水壺倒了兩碗茶,一盞遞給袁容,一盞自己喝了兩口。

潤了潤嗓子,朱高熾笑道:“姐夫,再麻煩你一件事.”

袁容臉色更苦了。

為小王爺辦事是他的榮幸,可今時今日,就成了他的負擔,倒不是不願意,主要是怕惹得燕王不滿。

可他也不敢拒絕,只能忐忑道:“不知是何事?”

“幫咱去一趟金州,見一見丘福.”

朱高熾把茶碗重新放到桌面上,桌面還有兩盤點心,他端起一盤示意袁容拿一塊。

袁容連忙起身,從盤子中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手上沒有吃。

如此親近的舉動,在前幾日之前,袁容會很高興,可現在猶如巨石壓在了心裡。

終於還是咬了咬牙,提醒道:“王爺知道嗎?”

“王爺的態度伱不用管.”

朱高熾露出微笑,出言安撫。

朱高熾的話不但沒有安慰住袁容,還讓袁容的笑容越發勉強,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話。

他敢不在乎王爺的態度?

“告訴丘福,咱交代給他的倭寇之事,讓他想辦法儘快解決,現在咱就指望他了.”

如何按照自己的要求解決倭寇,朱高熾沒有主意。

他是下棋的人,棋子能不能吃下,棋子本身也要發揮作用。

以丘福在歷史上的才能,他是有能力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只要前方立了功,後方就好操作了。

有時候,立功比什麼都管用。

就像天啟朝的東林黨,要權給權,要人給人,正所謂眾正盈朝。

可當在遼東無法立功,接連丟城失土,那麼任你多大的扶持之功,派系中有多少賢者,也要滾一邊去。

現在的局面也是如此,朱高熾需要丘福在遼東立功。

立了功就要獎勵。

王府不能寒了自己人的心不是。

把內中事宜交代了袁容,朱高熾笑得燦爛,等著袁容的回覆。

頂著小王爺的熱情,袁容委實無法拒絕。

正如北平城最近流行一句話。

沒得選。

三個字道盡了一切。

小王爺找上了他,從得知的那一刻起,他就沒得選了,哪怕對立面有王爺。

因為他的身份低微,只是一名庶子。

“在下即日動身.”

“善.”

朱高熾欣慰的拍了拍袁容的胳膊。

王府。

朱棣臉色難看。

老大有出息,他內心很滿意。

可突然之間發現,老大變得固執,當他的理念與自己衝突的時候,竟然敢頂撞自己。

天下間哪有兒子違逆父親的道理。

豈有此器。

“他派人把袁容叫來,是為了什麼事?”朱棣悶悶的說道。

“聽侍衛們說,好像是關於遼東.”

朱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怒火。

“和尚,你看到了?”

姚廣孝握著佛珠,一副方外之相,不牽扯紅塵之事,頗有不食人間煙火之氣。

“呵呵.”

朱棣冷笑兩聲。

金忠咳嗽兩聲,大著膽子為朱高熾說話:“小王爺的行事風格,頗有聖人之風.”

朱棣搖了搖頭。

自己是拿老大沒有辦法了,嚇唬不住,總不能真懲罰他吧。

他也不願。

老大已經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對他。

而且對老大的能力,朱棣是非常認可,也捨不得懲罰,就那中華重工,是天下獨一份。

老大有治國之能。

“隨他去吧,只要明面上不跟咱出么蛾子.”

“阿彌陀佛.”

“呼.”

姚廣孝和金忠鬆了口氣。

能頂著燕王壓力的,數遍整個北平府,也只有大公子才行,其餘人都沒這個膽子。

……

袁容答應了大公子,就不再動搖,根據小王爺的交代,去找金忠領了王府的腰牌,回家收拾行禮,帶上隨從前往天津。

北境的重兵佈防,沿著長城外深入遼東,所以供給是透過北平-大寧-遼西走廊-遼陽-瀋陽。

金州是遼東半島凸起的一塊,與山東的登萊隔海相望,船隻往返一趟只需要兩三日。

陸運到金州,因為要繞半個遼東,需要一個月之久,所以往金州的補給,是透過山東登萊。

金州屬於北平都司,北平都司隸屬於山東布政司。

在明朝後期,隨著遼東人口抵達數百萬,金州也會成為遼東主要的衛所。

無論田畝還是人口,都是遼東諸衛前列。

而且除了遼西走廊的補給仍然是由內陸供應,遼東的補給則改成了海運,路線是登萊和天津-海運-金州-復州-蓋州-海州-遼陽-瀋陽。

不過當下的金州,名義上雖然是金州衛,實際上只有一個千戶所,加上倭寇襲擾,海運也受到阻礙。

金州中左所,也就是後世旅順的位置,形成了大片的棚戶區。

缺糧,缺耕牛,缺農具,缺衣服,缺鹽巴……

總之什麼都缺。

朝廷發配罪民,可不是為了讓罪民享福的,隨船到金州交付後,是死是活就不管了。

身體好的還能熬,金州野物多,當人餓急了,總能想辦法找到吃的,最怕的是生病。

生病了不但沒有吃的,也沒有藥品大夫,生死天註定。

沒有耕牛,那就用人來犁地。

沒有工具,那就用手來刨地。

總之人什麼都可以做。

有聰明人自己打造了石器工具,成為了最受歡迎的工匠。

丘福見到了袁容,猶如見到了親人。

拉著袁容的手,張開血盆大口,“趕緊告訴小王爺,這裡需要糧食,農具,耕牛,衣服.”

袁容抽回了手,直言問道:“倭寇的事呢?”

“同時進行.”

丘福沒有推諉。

他來金州之前,受到過小王爺的交代,肩負了王府重要任務。

可以說是為王府開疆拓土。

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解決倭寇,並且按照小王爺的要求,和部分聽話的倭寇達成一些秘密協議。

例如透過倭寇,從日本販賣些人口到金州,王府……不是,中華重工花錢買奴隸。

至於倭寇會不會答應。

都窮的要下海搏命了,有了一條生路,不愁沒人答應。

難的是如何消滅倭寇中那些堅定份子,不把他們打服,人家又如何會乖乖聽話呢。

“有路子了?”

“你知道?”

袁容點點頭。

丘福搖了搖頭。

“你也看到了,此地地肥物豐,唯獨缺少人力,而開墾土地最耗人命.”

“小王爺的本意,是透過倭寇買賣日本的人口,既能把倭寇收為己用,又能把遼東開發出來,供我大明之用.”

“難怪了.”

袁容恍然大悟。

丘福眼睛一瞪,“你不知道,你敢詐我?”袖子一卷就要動手,嚇得袁容連忙擺手。

“小王爺吩咐在下,讓在下從軍戶經濟合作社的閹豬師傅中,挑選幾人來金州,在下來的路上一直疑惑,聽了丘千戶之言才醒悟.”

???

丘福感覺褲襠涼颼颼的。

袁容解釋道:“閹割後的豬長得快,所以軍戶經濟合作社,養了一批專業閹豬的師傅.”

邊說邊比劃,學著閹豬師傅的動作,袁容手一挽,驚的丘福忍不住退後一步。

“一下子就能挖出來,也不耽誤活蹦亂跳,嘖嘖.”

袁容是軍戶經濟合作社的組長,對這些事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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