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寧繁已經在行宮走了一遍,行宮裡只有北苑有三棵近兩丈高的丹桂樹。

大多情況下,太子妃不會和太子一起向皇帝請安。

不過寧繁是男妃,沒有那麼多的忌諱。

寧繁聽說過皇帝目前的狀況,在沒有親眼看到之前,他不能準確判斷。

他原本想著皇帝會晚些的時候再出現,沒想到剛剛過去不久,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

寧繁本想上去,看到皇帝身邊有女人,瞬間改變主意。

一名身形高挑豐滿的婦人攙著皇帝的手臂:“看看你那些孩子,除了老四和老二,還有哪個孝順的!您在太子身上費心最多,可他是怎麼回報您的呢?平日裡懶散殘暴不說,現在您病了,他兩天只來看您一面.”

寧繁眯了眯眼睛,往茂密的薔薇花叢旁靠了靠,身形完全隱在其中。

皇帝聲音有幾分虛弱,中氣不足,時不時咳嗽兩聲:“太子這兩天有國事處理,沒那麼多空閒.”

“他不是一處理政務就頭疼?那些事情都是推給手下辦的。

我看太子就是不把您放在心上,說不定還盼著您龍馭賓天,他好無拘無束.”

這婦人說話口無遮攔,寧繁將位份高的幾個妃子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出後宮裡有哪位娘娘如此囂張。

“景慎,以後你再胡言亂語,不要進宮見朕。

太子是一國儲君,是朕和孝頤皇后唯一的嫡子,休要對他指指點點.”

這時寧繁終於知道了那名婦人真實的身份。

景慎長公主,皇帝同母的妹妹,多年來深受皇帝寵愛縱容,難怪她敢大逆不道在皇帝面前議論太子。

景慎長公主被皇帝斥責了一頓,抹著眼淚下去了。

待她離開之後,一位年輕些的太監上前攙扶皇帝。

皇帝自言自語:“長公主往日被太后慣壞了,這幾年越發跋扈囂張.”

年輕太監道:“陛下與長公主兄妹情深,長公主把您當成一家人才口無遮攔。

普通人家裡,哪個長輩不議論家中孩子呢?”

皇帝臉色緩和了一些:“長公主說得也沒錯,太子生性涼薄,確實不如老二和老四孝順。

他讓朕牽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平時不操心政務,突然操心起來,朕不知道他是犯病了,還是想變著法子折磨手中官員.”

“四皇子純孝,天下又有幾人能比得上他的孝心?您別失望了,太子殿下或許就是想要權力,從來都不安分。

陛下身邊有四皇子殿下伺候,享著父子天倫,身體很快就痊癒了.”

寧繁把那個年輕太監的長相聲音記在了心裡,片刻後悄悄離開了這裡。

回到住處之後,天冬看寧繁臉色不太好,端了碗茶水送上。

寧繁磨墨寫了幾道方子:“讓廚房按著紙上寫的做幾道點心.”

天冬看了一眼:“我馬上讓他們去做.”

“另外,太子是不是還在前面和大臣們議事?午睡時你讓人把他叫過來.”

“是.”

慕江那邊剛讓大臣離開,就看到疏桐院的一個宮女過來了,說是太子妃讓他回去。

慕江午後必須小睡一會兒,不然頭疼得厲害。

康財驅逐宮女:“去去去,太子殿下要休息,哪都不去.”

慕江揉了揉眉心:“你閉嘴.”

康財換了一副諂媚臉色:“太子,您——”

“回去.”

慕江冷聲道,“你別跟來了.”

寧繁對景慎長公主瞭解不多,今天是頭一次見到。

皇家這些事情,大多還是家事,他問慕江更清楚些。

慕江頭痛欲裂:“你把孤叫來就是為了打聽她?孤原本要睡了.”

寧繁看他一臉暴躁,給他倒了一杯茶:“太子喝點茶提神醒腦.”

“不喝.”

慕江不悅,“孤頭疼,你給孤揉一揉.”

寧繁把他按在了榻上,手指按著他的頭部穴道:“太子和長公主關係如何?”

“不冷不熱,小時候被她抱過,長大後就生疏了,前些時候生了矛盾.”

慕江道,“你打聽她做什麼?”

寧繁把今天聽到的事情和慕江說了說。

不過,為了避免影響慕江和皇帝父子關係,後面皇帝和太監的對話,寧繁隻字未提。

“這倒不稀罕.”

慕江毫不意外,“長公主的女兒嫁到了楚家,楚家是四哥的外戚.”

寧繁想了想:“晚些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給父皇請安。

長公主是父皇的親妹妹,宗室之中她是最有面子的女眷,父皇面前她都敢胡言亂語,更不要提其他宗親大臣。

你若不去多看望父皇,再過幾天,你不孝的帽子就被她牢牢扣上了.”

“孤在意這個?一些虛名而已,孤登基以後——”

話未說完,慕江“嘶”了一聲,握住寧繁的左腕:“你再擰孤一下試試?!要上天了你?”

寧繁無辜的看著他。

慕江臉色發黑。

他不可能真和寧繁計較,寧繁這麼嬌弱,好好的一尊大美人,打壞了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況且慕江肩膀上肌肉堅實,寧繁捏不到任何軟肉,他並沒有感覺很疼。

可不計較的話,他太子的面子往哪裡放?

“孤記賬上了,回頭再找你算賬.”

慕江放下狠話,把寧繁的手放自己太陽穴處,“繼續揉.”

寧繁道:“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

寧繁低頭湊到了他的耳邊講話。

慕江嗅到寧繁身上淡淡的香氣,一扭頭就能看到寧繁好看的側顏。

“嗯?”

慕江有點暈暈乎乎的,他把寧繁的脖頸按下來,“你身上燻的什麼香?讓孤聞聞.”

寧繁看他又要湊上來聞自己,微微往後偏身:“殿下,我說的事情你有沒有在聽?”

“說什麼?”

寧繁瞬間炸毛了。

慕江笑著按住他的手臂:“不準動手,再動手孤真對你不客氣了.”

寧繁力氣沒慕江的大,很快就被慕江按在榻上擼順毛:“好了,彆氣了,氣性怎麼這麼大,剛剛你說的孤都記住了.”

午後懶倦,寧繁趴在慕江手臂上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身邊已經空空蕩蕩的了,只有背上搭著慕江的一身外衣。

寧繁接過天冬遞來的茶水漱口:“太子去哪裡了?”

“兵部又有大臣要他過去談事,他離開前說晚上會回來.”

寧繁點點頭:“你現在去打聽打聽長公主京中的事情,事無鉅細都要問個清楚明白.”

“是.”

傍晚的時候寧繁擔心慕江忘事,正要派人去找他,沒想到他已經回來了。

兩人去了皇帝目前在住的地方,一個年輕太監站在外邊,寧繁抬眼看去發現就是中午看到的那個。

這個年輕太監約摸二十五六歲,個頭不高,生得白白淨淨,一雙顏色偏淺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疏冷,臉上卻掛著笑意。

見寧繁和慕江走來,太監上前道:“太子殿下,陛下已經歇下了。

陛下這幾日龍體欠安,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您明天再來吧.”

慕江不想打攪皇帝休息:“既然父皇睡了,我們回去吧.”

寧繁眯了眯眼:“太子殿下顧念父皇的身體,哪怕父皇睡了,依舊想進去看看父皇的狀況.”

年輕太監一臉為難:“太子妃,驚擾了聖上,這罪責誰也擔不起啊,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當差的了.”

“你認得我?知道我是太子妃?”

年輕太監微微一笑:“都說太子妃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您站在這裡,連華貴的宮殿都黯然失色,哪怕素未謀面,猜也猜出來了.”

寧繁眸色漸冷:“如果太子是普通大臣,陛下入睡也就不打擾了。

但太子是陛下親生兒子,父親躺在病床上,做兒子的有什麼不能見的?讓開!”

這太監被嚇了一跳,不自覺把路讓開了。

寧繁一把拉過慕江,帶著他進去。

“父皇都睡了,寧繁,你還想看什麼?”

“這個太監嘴巴好厲害。

太子,他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乘風,今年才到御前伺候.”

慕江道,“他確實伶俐,一來就越過了最受父皇信任的李公公,父皇很喜愛他,幾個一品大臣和皇子都會給他面子.”

寧繁回頭看那個叫乘風的太監,乘風正盯著他和慕江的背影,一看寧繁回頭,他趕緊把頭低下了。

進去之後,寧繁聽見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他敲了敲門,李公公開門:“呦,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兩位殿下進去吧.”

慕江進去之後,發現皇帝並沒有睡下,正靠在枕頭上看奏摺。

見慕江和寧繁過來,皇帝略有些驚訝:“太子,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二十多年的父子了,慕江在皇帝面前不太會說親熱關懷的話,不像其它皇子那般甜言蜜語。

慕江:“父皇這幾天病得厲害,太子妃和兒臣掛念父皇身體,特意過來請安.”

皇帝頭一次見太子關心自己,他更驚訝了,臉上不自覺多了笑意:“是嗎?朕聽兵部尚書說,你最近忙得厲害,即便不來,朕也清楚你心中掛念,你倆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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