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繁頭髮被束好之後,往回拉了太子的手出去:“晚膳應當準備好了,讓他們上菜。

對了,你中午帶來那個大月餅還沒來得及吃.”

今天正是中秋。

因為皇帝的病,且眾人身處行宮,並未像往年那樣大擺宴席。

皇帝身體不舒服,眾人歡歡喜喜的在下頭慶祝,他看了自然心煩。

這種情形下,眾人就各自在院裡慶祝著,無非賞賞月亮吃塊月餅,連歌舞奏樂都不敢有,就怕聲音傳到皇帝那邊讓皇帝糟心。

寧繁倒不避諱和太子有什麼親密舉動。

一來兩人都是男人,男人之間勾肩搭背握手什麼的實屬正常。

二來兩人拜過天地,再沒有比這個更名正言順去親密相處的關係了。

太子低頭看了看寧繁握著他的這隻手。

慕江從小就對打仗習武這方面的事情感興趣,騎射相當出彩,雖身份尊貴,身體卻一點兒都不虛弱。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對比,愈發顯得寧繁手指細緻膚色冷白,用力捏一下就會斷似的。

等到了餐桌前,寧繁自然而然的鬆開了他的手。

慕江看他坐了過去,自己手上空空,莫名有幾分空落。

寧家規矩頗多家教很嚴,因為寧繁常年在外的緣故,他很少在意那些繁瑣規矩。

正常情況下他和太子用膳應該擺至少二十多道菜,每道菜最多夾三筷子就撤下,反正太子府富裕,怎麼奢侈怎麼來,就算僭越了皇帝亦會縱容。

寧繁這幾日將兩人的菜品減成了六道,只留下他和太子喜歡的,不喜歡的就不用上了。

先前大費周章鋪張浪費最重要的原因是防止有人在菜裡下毒,寧繁本人就在這裡,並不擔心什麼毒藥。

寧繁是很喜歡奢靡,卻不愛浪費。

太子府現在成了自己家,由他管理開支,一些不必要的支出就像這樣給減了。

慕江習慣了從前,看著不大習慣:“孤和太子妃兩個人,怎麼只有六道菜?”

旁邊給佈菜的宮女怕太子怕得發抖,行宮裡不單單她一個人這麼怕太子,除了隨身跟著太子的幾個太監暗衛,其餘人見了太子無不畏懼。

“因、因為、為——”

宮女說話結結巴巴,不怎麼敢應太子的話。

寧繁夾了一筷子鹿脯肉到了太子的盤中:“是我吩咐廚房這樣做的,你我兩個人,每頓飯擺幾十道菜,每道菜只夾一兩筷,天長地久不知道浪費多少.”

慕江把寧繁給他夾的菜吃了。

旁邊太監低聲道:“太子殿下,奴才去讓廚房再添幾道菜?”

“不必.”

慕江道,“以後府上所有人都聽太子妃的,他怎麼安排,你們就怎麼做.”

“是.”

寧繁繼續吃飯,慕江把寧繁打算夾的一片魚肚放在了自己盤中。

寧繁不喜歡挑魚刺,吃魚只吃魚肚子上一片肉,今天只有一道紅燒魚。

他看著這片魚肚到了太子盤中,去夾旁邊的蔬菜。

慕江把魚肚上幾根大刺小刺挑出來,又放回了寧繁碗中。

幾隻狐狸就在桌子下面排排坐著。

寧繁吃飯的時候它們很少跳寧繁懷裡或者上桌,乖巧在旁邊等待,等寧繁吃完再討吃的。

寧繁拿了幾片西瓜放在盤中,小狐狸們各自扒著西瓜啃去了。

晚膳還未結束,太子暗衛來傳訊息,是關於長公主和敏郡王的。

長公主和敏郡王傍晚時回去歇息,兩人吃了點東西壓壓驚。

她不住的安撫敏郡王,說是皇帝憐惜自個兒,定不會讓他這個外甥受苦。

敏郡王輕鬆不到一個時辰,皇帝那邊一道聖旨傳來,褫奪了敏郡王的爵位,並把他罰做庶人,這輩子都不能入仕。

至於去年的命案,皇帝另派了官員調查,敏郡王涉及其中已經被官兵帶走了。

長公主萬萬沒想到皇帝會褫奪敏郡王的爵位,她吵嚷著要去見皇帝,被宮人軟禁在了芸香宮。

寧繁慢慢喝茶:“不知道駙馬那邊會有什麼動作.”

長公主和駙馬宋冶關係不錯,這麼多年來宋冶都沒有納妾,只和長公主生了孩子。

眼下宋冶負責京城防衛,掌著一部分禁軍。

本朝開國以來,他是第一個權力這麼大的駙馬。

慕江揮揮手讓暗衛下去:“你已經吃飽了麼?”

寧繁點點頭,撈起一隻狐狸放在腿上擼。

他要麼不擼狐狸,要麼全都擼一遍,僅抓一隻出來其它會吃醋,房間裡都是狐狸的叫聲。

寧繁抱著狐狸出去,外面一輪明月在天,正是一年中月亮最圓的時候。

疏桐院裡賞月最佳,寧繁吩咐天冬在院子裡擺上酒和糕點,他想看會兒月亮再休息。

慕江看寧繁出去了,他把月餅拿來往外走去。

康財時時刻刻跟在慕江的身邊:“太子殿下,今天長公主的事情,奴才打聽到一些訊息.”

慕江不太把長公主放在心上,漫不經心的道:“哦?是什麼事情?”

“太子妃在行宮裡四處收買人心,使了好些銀子。

奴才想著好端端的,敏郡王怎會犯此等大錯,定是太子妃指使人做的.”

康財道,“寧家人手段太狠,您不得不防.”

兩人已經走了出去,慕江坐在寧繁面前:“康財說是你指使人害宋廷敬,你大半天都在疏桐院,怎有閒心理會他?”

寧繁看向康財。

康財沒想到太子對寧繁絲毫不避諱,什麼都直接說出來。

他臉上有點掛不住,勉強帶著笑道:“這個……這個……奴才只是猜猜而已.”

寧繁一笑:“是啊,是我,怎麼了?”

“真的是你?”

慕江略有些驚訝,“你怎麼不提前告訴孤?”

“太子在怪我自作主張?”

“你若看他和長公主不順眼,孤自會幫你收拾。

提前告訴孤,你行事有不圓滿之處,孤好替你善後隱瞞.”

慕江才不在意寧繁害不害宋廷敬。

平日裡慕江就看長公主一家不順眼,哪怕他看得順眼,寧繁不喜歡他們,他自然要站在寧繁這邊。

寧繁似笑非笑掃向康財:“康公公的訊息真靈通啊.”

康財恭敬的道:“奴才給太子殿下辦事,訊息自然靈通一些.”

“天冬,把這幾隻狐狸帶走吧,我要和太子說話.”

旁邊的天冬應了一聲:“是.”

天冬這邊一走,寧繁語氣驟冷:“狐狸都走了,你這條狗怎麼還不走?”

康財愣住了,平生他是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轉頭看看太子,太子完全沒有怪罪寧繁的意思。

康財低著頭退下了。

慕江道:“康財從前沒犯過大錯,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

寧繁淡淡的道:“那太子方才當著他的面怎麼不說?”

“孤自然是給你面子,你才是太子府的另一個主人,你想教訓奴才,孤難道要為了奴才給你難堪?”

慕江道,“康財先前在孤的母后宮裡當差。

來東宮後偶爾會犯些小錯,看在母后的面上,這十多年來,孤一直讓他在身邊伺候.”

寧繁知曉慕江對孝頤皇后情意深重。

慕江看似薄情,實際上不是寡義自私的小人。

“前朝太多皇帝因身邊近侍弄權造就禍亂,他搬弄是非,我自然看他不順眼.”

寧繁道,“他對我不滿,當著太子和我的面直說便是,若我真有做錯了什麼不忌諱人說。

像今天這樣背後離間挑唆,無論他是陛下的人還是孝頤皇后的人,我都容不下他.”

“既然你看不慣他,以後孤不會讓他再出現在你面前.”

慕江知道寧繁脾氣差,一旦惹了寧繁,他隨時隨地都會炸毛髮脾氣。

看在寧繁長得好看的份上,只能伸手給他擼順毛:“好了,別生氣,一點小事而已。

他就是嘴巴太賤,來切月餅,不要因為一個奴才影響心情.”

寧繁拒絕被擼毛,抬手去推慕江的手臂,可惜他的力氣不如慕江,完全沒有推開。

慕江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寧繁怔住了。

慕江捏住他精緻尖削的下巴:“再親一口?”

寧繁沒和人接吻過,他沒想好如何應對,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太子已經低頭親了上來。

寧繁只感覺唇瓣冰涼溫軟,兩人呼吸近在咫尺。

太子大概也沒有親過人,就這樣貼著不動了。

兩人貼了片刻,寧繁眼角餘光看到一隻小狐狸坐在桌子上,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倆看。

天冬剛剛是把它們帶走了,其中一隻心眼最多,趁天冬不注意又溜了回來湊熱鬧。

寧繁推開太子的肩膀:“切月餅.”

今晚月色著實不錯,玉盤般的月亮高高掛在天際,地面上一片銀霜。

寧繁拿太子的匕首在這個比臉都大的月餅上劃了一道。

裡面餡兒硬硬的,也不知道填的什麼,太子這把匕首莫名很鈍,寧繁索性不切了,用手一分為二。

“叮噹”一聲,一顆金燦燦的珠子掉在了盤子上。

寧繁看了看裡面的餡兒,這並不是什麼能吃的月餅,內裡塞滿了各種顏色的珍珠寶石。

太子曉得寧繁財迷,特意做了這樣一個大月餅哄他開心。

寧繁:“……”

寧繁抬頭:“那我們吃什麼?”

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月餅,寧繁把月餅餡兒全部倒了出來。

臉大的月餅,裡面塞了幾十顆手指頭大小的南洋金珠和近百顆各色寶石。

慕江忍不住一笑:“是不是覺得稀罕?”

饒是寧繁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對他來說確實挺稀罕的。

寧繁啞然失笑:“你哪裡想的點子,怎麼在月餅裡塞這個?”

“前幾年有個地方官進京述職,千方百計要見孤一面。

當時正是中秋,他送來一些月餅.”

寧繁猜到了後續,還是問道:“然後呢?”

“他送的月餅總共四個,玉盤大小異常厚重,掰開之後,裡面的餡兒要麼是拳頭大的夜明珠,要麼是罕見的整塊濃綠翡翠,甚至還有千年人參.”

這種事情倒不罕見。

所謂官官相護,一級一級官員下來,上面罩著下面的,這在魏朝太常見了。

寧百泉說寧繁闖了很多禍,寧家不得不給他收拾爛攤子,其實大多是寧繁得罪了一些地方官,這些地方官頭上有更大一級的存在,相當於寧繁得罪了罩著他們的那些權貴。

得虧寧家權大勢大底蘊深厚,換做其它人家出一個寧繁這樣的晚輩,一家人準被送進牢裡去。

京中幾個皇子有的擔任要職,有的母妃在皇帝面前受寵,地方上的官員若有個皇子當靠山,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這些官員每年要給這些皇子王爺送上萬兩的銀子,除此之外美女珍寶什麼的一個都不能少。

就好像如今出事的浮陽郡,那邊的官員是以二皇子為靠山,他們每年要給二皇子府送十幾萬兩銀子,天災人禍接踵而來才出了亂子。

慕江身為皇帝最喜愛的嫡子,且從出生起就被立為太子,內有皇帝寵愛,外有強大的母舅,想讓太子當靠山的官員如同過江之鯽。

寧繁非常好奇後續:“太子殿下收了麼?”

“沒有.”

慕江道,“不過東西還是到了孤的手中.”

寧繁心中疑惑。

每當寧繁有困惑、好奇等表情的時候,慕江就想捏捏他的臉。

原因無他,寧繁平時很少做出表情,一有表情就會顯得很生動,格外惹人注意。

慕江看著寧繁微微抿著的唇角,突然想起方才那個吻。

寧繁的唇瓣很軟,而且觸碰時分外溫暖,可能因為寧繁動不動就拿著一盞茶在喝,他的唇不僅緋紅,而且總是很溼潤,吻起來特別舒服。

“靠近一些,孤慢慢和你講.”

明明快講完了,慕江卻沒有直說,抬手把寧繁摟了過來,“晚上風大,你冷不冷?”

“不冷.”

秋天這點晚風算不得什麼,寧繁催促他,“你繼續說.”

“你親孤一下,孤就繼續講吓去.”

寧繁看了看四周沒人,抬頭湊在太子的臉上親一口。

溫軟溼潤的一點觸感稍縱即逝,慕江低頭看看寧繁溫柔明秀的面容,把外衣脫了披在寧繁肩膀上:“他賄賂孤的事情,孤直接告訴了父皇,那名官員被查身首異處,父皇把抄回來的東西都送給了孤.”

寧繁不敢相信:“就這樣?”

“自然這樣。

不然孤真要收他賄賂做他靠山?”

“那倒不是,”寧繁想了想,“按我說,就該順勢答應下來,等一條藤上的官員摸個清楚明白,再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才算斬草除根.”

“孤當時沒閒心做這個.”

慕江道,“孤是儲君,未來的天子,怎會能和他們同流合汙。

聽說過皇子王爺貪汙,聽說過天子貪汙麼?”

太子自幼就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和其它幾個皇子的生長環境完全不同。

錢財利祿能賄賂其它皇子,在太子眼中卻算不得什麼。

再說,那些地方官員低估了太子與皇帝之間的信任。

寧繁定定的看著慕江。

水至清則無魚,太子性情殘暴荒蕪政事,雖算不得清,但終究和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不是一條道上的,遭人厭恨太正常了。

魏朝開國百年,經歷過中年英明晚年昏庸的宣宗之後,王朝中期的弊端早已經顯露出來,且越來越深。

無論地方還是京城,結黨營私的現象不是一般的嚴重。

這種情況下,太子拒絕和一些官員同流合汙,難怪名聲不如其它皇子乾淨。

“那個夜明珠在庫房裡,你若喜歡回府後拿出來把玩,放庫房裡也是落灰.”

慕江道,“你生辰就在這幾日吧?那塊翡翠拿出來雕個佛像護身,記得去寺廟裡開光.”

寧繁道:“太子怎麼知道我的生辰?”

慕江回想起來,卻沒有想到任何線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記得,夢裡從未出現過這個。

寧繁十八歲生辰確實要到了,自他十三四歲離家遊學以來,在京過生辰很少,在外的時候多一些。

太子這兩日就走了,寧繁生辰時兩人不能湊在一起。

寧繁沒有追問下去,他一隻手撥弄著盤裡的寶石和珠子:“月餅變成了這個,那我們吃什麼?”

疏桐院裡見太子帶回來這麼大個的月餅,就沒再準備月餅。

現在寧繁和太子只能看看月亮喝喝酒,好在盤子裡有圓形的糕點,寧繁撿了兩塊圓圓的棗泥糕出來,就當是月餅了。

慕江不喜甜食,咬了一口放回盤中。

寧繁一邊吃糕餅,一邊把玩這些南洋金珠:“這麼金的珠子倒是少見,太子哪裡得來的?”

這些是星洲國進貢的,往年臨近中秋時,進貢來的一些珠寶什麼的都被皇帝賞賜給各個皇子妃和宮妃。

慕江想著寧繁喜歡財寶,這些能給做成扇墜或者衣服配飾什麼的,他特地從中選了最好的帶來,讓下人包裹在餅皮裡充當月餅,就等著中秋這天給寧繁一個驚喜。

雖然寧繁沒怎麼笑,慕江看他神色,料定他挺喜歡這些。

寧繁心情轉好,似乎把康財拋在了腦後。

慕江道:“宋廷敬一事,當真是你派的太監算計他?今天萬壽山侍衛長搜查宮苑,沒有略過疏桐院,那兩人怎麼逃過了這一劫?”

“他們兩個不是什麼太監,是宮女假扮,一回頭又換回了宮女衣服.”

寧繁吃多了有點睏意,他不再倒酒了,倒杯香茶捧著喝。

“長公主不站在太子府這邊倒是可以,滿朝文武中立者很多。

但她不僅和四皇子的外戚聯姻,四處編排你的壞話說你不孝,不把她一家子除去,宗室朝臣間怎麼維護你的名聲?”

“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慕江道,“宋府權勢非同一般,僅憑這件小事不能讓他們倒下.”

既然確定是寧繁乾的,慕江不想把寧繁留在京城了。

他見識過長公主和駙馬宋冶的齷齪手段,寧繁坑害了他倆最寶貝的兒子,按照他倆的心性,一定會加害寧繁。

慕江並不想圓圓滿滿的出京,等回來時看不到寧繁。

“孤帶你一起離開。

父皇身邊留足夠多的探子,一有風吹草動就讓他們傳訊息.”

慕江不期望寧繁幫自己做成什麼事情,作為一個男人他不想利用枕邊人往上爬,他更想要寧繁在太子府平平安安的,天塌下來自己支撐就行了。

寧繁睏意漸漸上來,往太子身上靠了靠:“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他們。

有寧家在,他們動不了我.”

慕江懷裡溫暖,且他肩膀寬闊胸膛堅實,靠上去實實在在有安全感。

寧繁在他身上靠著,眼睛不自覺的合上。

慕江擔心外面風大把寧繁吹出風寒,就要將人打橫抱回房間,誰知道寧繁這時突然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

起初慕江以為寧繁酒後亂性在佔自己便宜,就把腹部肌肉線條繃得很緊,隔著衣服都能摸出形狀。

片刻之後,他終於覺出寧繁手摸的並不是他的腹肌。

寧繁從他腰間摸出一個香囊:“這不是我丟的那個嗎?怎麼在太子殿下這裡?”

寧繁平時不樂意縫東西,他不是待字閨中的大小姐,不需要要做什麼針線。

大多是趕路時衣服被劃破了荷包丟了找不到裁縫才親自上手拿針縫一個用,在窮鄉僻壤裡趕路的時候挺少,這是他現在僅存的一個繡品。

香囊被狐狸叼給慕江換吃的之後,慕江就把它和衣服上的玉佩掛在了一起,偶爾往裡面放些香餅香丸什麼的。

寧繁拿回去揣自己袖子裡,靠著慕江的肩膀繼續睡覺。

過了一會兒慕江看他差不多睡熟了,把這個香囊偷回來繼續掛自己身上。

抱著寧繁回房間後,慕江脫了他的外衣和靴子,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寧繁一睡覺就睡得很熟,慕江鬆開他頭上髮帶,給他蓋上被子。

有兩隻狐狸想上床和寧繁同睡,被慕江提著後頸提了起來。

這幾隻狐狸特別聰明,知道寧繁熟睡的時候不能叫喚。

平時被人提起總是嗚嗚嗚叫不停,眼下一聲不吭的被扔出去。

中秋佳節,慕江原本打算和寧繁宿在一起。

這個時候兩人還分床睡,外面宮女太監不知道怎麼講。

宮規再嚴苛,宮裡的閒話依舊很難徹底制止。

但夢裡寧繁要與他和離,就是同床共枕久了惹下的禍。

慕江本就不是重欲好色之徒,眼下和寧繁相處就很融洽,一些有的沒的,他不想鬧出來影響彼此感情。

一個人睡覺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都這麼多年了。

轉身的瞬間,衣服被人拉扯住了,寧繁輕眯著眼睛看他:“太子,你今晚敢離開的話,以後別靠近我半步.”

慕江熄了房間燈火,心一橫果斷上床把寧繁抱在懷中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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