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和一隻鳥為爭一根羽毛打起來了。
那是一根燃有太陽金焰的金色羽毛。
不是羲和的就是帝俊的，自是非常珍貴。
二狗和那隻五色鳥，都是識貨的。
吳天挑了挑眉，那隻鳥，好像是鳳凰之子。
吳天想到了一個名字，孔宣！
後世大名鼎鼎，都說他是聖人之下第一人。
是不是第一人很難說，畢竟聖人，只有那幾個。
聖人之下的大佬，老傢伙，可就多了。
但鳳凰非寶地不落，卻是足以得驗證。
二狗他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是得了他的提醒。
而這隻還未化形的孔雀，也來得極早。
也不知是氣運使然，還是天賦異稟。
也許，二者皆有。
總之，很不一般。
孔雀神通了得，但終不敵二狗年長。
並且二狗跟腳資質也不差。
修為境界更是遠高於孔雀。
那根太陽金羽最終被二狗一口吞進了肚子裡。
孔雀丟下一地五色羽毛飛走，它嘴裡也是一嘴狗毛。
可見戰況何等激烈！
吳天看得津津有味。
彷彿小孩子打架，比巫妖大戰還有意思。
尤其是那隻孔雀吐出一嘴狗毛，鳴叫一聲，桀驁飛走的樣子。
他竟然讀懂了它的意思：你給我等著！
吳天悶笑出聲。
很快第二個熟人出現了。
小白帶著他們白虎族的兒郎們出來撿寶了。
或者說出來打掃戰場了。
吳天笑眯了眼。
果然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像他，聰明。
第三波過來的卻不是龍族。
而是鳳凰一族的男女。
她們從西方而來，來撿寶貝了。
也不算撈過界。
因為她們的根本就在東方。
可以說是根紅苗正的東方種族。
她們回家發點財怎麼呢？
更何況，巫妖兩族這兩個東方天地霸主跌落神壇。
這東方，她們也不是不能回來。
接著麒麟一族，西方諸族紛紛過界撈金。
東方龍族，龍力，也出現了。
龍族的淘寶能力和愛好收藏的興趣，絲毫不在鳳族之下。
龍力沒有動手，他只是看著。
人多了，自是難免發生衝突。
有龍力這個六重天上階大能鎮著。
還真沒有人敢撈過界跟龍搶東西！
在大能大神通者已經死了八九不離十的東方。
龍力這個六重天上階大能，已經可以擠進東方前二十強之列。
不同於龍力的高冷。
小白就接地氣多了。
親自下場，扒拉屍體，翻找寶貝，一點都不嫌棄。
反而樂此不疲。
吳天在山上看得直樂呵。
當然，也沒有人敢從他們虎族嘴裡虎口拔牙！
至於西風二狗混圓他們，有大個子呢。
八重天的黃金力士，穩步提高，已到中階。
聖人不出手，這裡還真沒人是他的對手。
不過黃金力士厚道，碰到人，會主動讓開。
白虎祖王出現了，攫取靈機，大量的靈機流入白虎祖地。
聖人們微微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麼。
不是出於對老前輩的尊重，也不是忌憚白虎祖王八重天頂峰的遠古老祖實力。
而是吳天，還在不周山上看著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虎祖王可有一個兒子。
可是他的弟子！
東方大地，一個個巫殿消失，一座座仙山崛起。
最後他們決定，將巫妖兩族移往北荒苦寒之地。
至於是怎麼決定的，又是誰決定的？
就不清楚了。
總之，天庭妖族殘餘勢力被女媧連同主要宮殿，以大神通移去了北荒北部，與北冥相連。
而祖巫的祖巫殿，連同各地巫殿，被后土以大神通移去了北荒南部。
巫族被移去北荒。
沒有人有意見。
便是僥倖活下來的大巫也沒有意見。
他們都還沒從祖巫紛紛隕落兄弟接二連三身死的沉痛打擊中緩過來。
妖族更是沒話說了。
妖族女媧最大，又是聖人，還掌有招妖幡。
誰敢吱聲反對？
吳天抬頭望了一眼。
舊天庭原址風化消散。
像從沒有過。
眾聖沉默。
鴻鈞看了吳天一眼，沉默良久，但沒有說什麼。
吳天的意思，已經很明確。
不周山上空，不容再立天庭。
女媧並無不滿。
準提接引是不敢不滿。
三清和他們的老師一樣，心裡恐怕有些不高興吧。
但那又如何？
誰都知道，這已是定局。
他只是以此告知他們。
並沒有和他們商量。
當然，他們也可以立。
那就要看看他們的本事了。
立得住，天帝也坐得住，不死！
那就是本事。
不過，他們都沒那個意思。
至少吳天在一天，他們就不會去做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嘗試。
純粹是沒事找事，活的不痛快了。
不見，老師都不吭聲嗎？
掃清了頭頂的障礙，吳天心裡痛快了。
其實，那也不算障礙，離不周山遠著呢，在九重天。
但吳天就是看著，不痛快。
現在好了，敞亮，痛快。
抬頭可見天外，視覺極好。
當然，也是因為他視力太好，看得極遠。
吳天雙手攏在袖子中，蹲在不周山，望著下面越來越多的人和小傢伙們撿寶。
有眼紅的，有搶寶的，自然也就有流血事件。
不過這在吳天看來，都是小孩子打鬧，搶奪玩具。
除了好玩，沒有別的。
弒神醒來，想了想，也蹲了下來。
他沒有出聲，沒有打擾吳天。
直到吳天出聲問他：“如何？”
弒神神情嚴肅的說道：“我的神性確實已經壓過了人性。”
吳天臉上笑容不改，他問了一個問題：“你說神與魔的區別在哪裡？”
神與魔的區別？
弒神開始想。
其實，他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
因為他是弒神，他把自己歸於了魔。
但現在，他的神性卻壓過了人性。
“神道單一。”弒神說道，“但也純粹。”
“他們都是一道，一脈法則的掌控者。”
吳天點頭，也有些讚賞，“說的很對，那魔呢？”
“魔修己身，求己道，吞納一切外物強大自己，包括己身，和己道。”
“天生不具有某種具體法則的掌控力，當然，也沒有限制。”
“所以魔道不羈。”吳天笑著總結道，“崇尚自由。”
弒神失神，“魔道不羈，崇尚自由……”
這是他以前從沒想過的。
他為人冷漠，性格內斂。
難道，這就是魔道心性？
弒神迷惘，難道他錯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錯的？
“你和我大哥很像。”吳天忽然說道。
弒神回神，有些迷茫。
“我是說你們的性格。”吳天說道。
“但他一直都是第一人。”
“沒有人敢忤逆他，包括我。”
“所以他的魔道心性，和此刻的我很像。”
“天下，不過爾爾，唯我與我為敵！”
弒神微微張嘴，失神，不知說什麼。
“所以，我大哥的心性，天生就是至高魔道心性，還不是契合。”
“就像鴻鈞，天生就是無上清靜道心一樣。”
“他們是道和魔的起始，也是標杆。”
“後來者，都要向他們看齊，和他們靠攏。”
“但只能看齊和靠攏，永遠不會一樣。”
“因為後來者都是後來者，而不是他們。”
弒神有些懂了。
“你是說我需要有自己的魔性？”
吳天點頭：“除非你想成神。”
“成為這天地之間的弒神之神。”
他就曾經差一點登臨至高神位。
洪荒的至高神，那也是挺厲害的。
唯一的一點，就是不能再離開洪荒。
也要受神則束縛。
神，哪來的完全自由。
“我該怎麼做？”弒神問。
吳天抬頭，用下巴指了指火雲生處。
說道：“這一點，你要向紅雲學習。”
“向他學習？”
吳天笑著點頭：“紅雲不能證道，一是他根基淺薄，二是他心性不定，但他永遠也不會出現你這種問題，他自由散漫，生性自由，他和你，可以互相參照，互相觀道。”
“他觀你證道，你看他心性。”
“你需要的是放，他需要的是收！”
“收放自如，便是大道無礙。”
“也是隨心所欲。”
如果再加上不逾矩。
那又是聖人心性。
所以為魔為聖，其實也在一念之間。
聖人要是失了聖人心性，恐怕比魔還要恐怖！
因為魔，也是一點一點修上來的。
從小魔到大魔，再到魔尊魔祖。
小魔鉚足了勁，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即便為惡，又能作多大的惡？
隨著小魔成長為大魔，很多事，他也不屑去做了。
魔，自有傲骨，也有傲氣。
哪個大魔頭會整日想著去捅螞蟻窩，欺負螻蟻？
等到了魔尊魔祖！
要殺，也得是大羅金仙，大能吧？
但聖人成魔，卻是很恐怖的。
以前啥壞事都沒幹過，這一放開！
這麼大體量，這麼大能量，絕對恐怖，也絕對駭人聽聞。
就像他吳天。
要是他還像以前一樣不管不顧。
這洪荒眾生，還能活嗎？
他不僅不能不管不顧，還要讓其他人，也不能不管不顧。
是他心軟了嗎？
不，是他長大了。
看眾生，都像孩子。
他如何能去欺負孩子？
聖人心性，這大概便是聖人心性吧？
也不知這些天道聖人，有沒有？
不是聖人，就有聖人心性。
也不是魔祖，就沒有聖人心性。
天道無情，天道聖人？
就值得商榷了。
但吳天還是希望，他們有聖人心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