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傭兵看著束星北往坡下衝去,知道不好,到嘴的鴨子要飛,於是都大聲喊了起來,“束星北,別跑.”
傭兵們野外作戰的經驗無比豐富。
嘴裡喊著,腳下不停,朝著束星北這邊飛奔而來。
束星北跑到坡下的從林之中,收住了腳步,迴轉身來看著兩人,臉上現出了一些戲謔的笑容來。
可是,面具之下,誰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算你識相,”傭兵郭楓挑了挑眉,他向同伴老酒使了個眼色,倆人便分開了,一前一後將束星北堵住了。
“你們想我的海蟻是吧?”
束星北將身上的防水儲物袋往地上一放,緩緩地說道。
“正是,”他身後的老酒拍了拍手掌,“自己交出來,總比吃一頓苦頭來得要好.”
老酒有點兒齙牙,說話時,兩顆大黃牙格外醒目。
“你們不是出來打撈遺蹟的嗎?”
束星北靜靜地問道。
“小子,你的話有點兒多,”郭楓不高興了,“把海蟻交出來,總比自己丟了性命要好.”
“行。
可是你們兩個人,我交給誰呢?還是交給你吧,畢竟你看著要順眼些,”束星北說著,朝著郭楓那邊緊走了幾步。
郭楓微微一笑,眼裡卻是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老酒也聽到了束星北的話,不禁火冒三丈,“小子,你想找死是吧?”
“是啊,”束星北嘴裡答道,他一收腳下,轉身又向山坡之下跑去,正對著老酒衝來。
老酒根本沒把束星北放在眼裡,他腰一彎,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反握在手裡。
束星北藉著下坡之勢,飛起一腳,踢向老酒的腦袋。
老酒揚起匕首就要阻攔,匕首下劃之際,又猛地扎向束星北的腿。
這一下扎中了,束星北絕對要殘。
郭楓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絲毫不擔心老酒。
老酒的身手,在他們外出做任務的這幫傭兵之中,絕對可以排到前三十名。
再加上千葉大陸多少次出生入死的戰鬥,老酒早已歷練出來了。
可以說,死在老酒匕首下的亡魂數量,遠遠超過了老酒的年齡。
憑著眼前這個面具小子,他會是老酒的一合之敵嗎?
自討苦吃。
這是郭楓對束星北的評價。
老酒的匕首順勢一劃,出手如電,滿心以為束星北要中招。
沒想到束星北一腳飛踢之後,在空中踏了一步,另一腳又朝著老酒的面門踹來。
“螳螂腿!”
老酒下意識地收回了匕首。
這一腳力沉勁大,憑著匕首,是根本不可能擋得住的。
多年的生死經驗,讓老酒做出了最佳的選擇,他往後退了兩步,揚起雙臂,格擋住束星北的這一腳。
束星北腳下穿的輕便鞋,這也是他從海水中上來之後的選擇。
烤肉時,他脫掉了潛水服,要不然,還真不利於戰鬥。
一腳重重地踹在老酒的手臂上,老酒只聽到自己的胳膊處傳來一聲脆響,骨折了。
而束星北這一腳的去勢不減,依然踹向他的面門。
老酒大駭。
他萬萬沒料到束星北有如此巨大的氣力。
這一腳要是踹中了,老酒只怕面部骨骼都要被踹斷。
沒奈何之下,老酒只能繼續後退。
這一退,腳下自然不穩。
站在半坡上的老酒骨碌碌地滾了起來,頭撞到了樹上,這才停了下來,腦子裡已是嗡嗡作響。
“老酒,小心,”正要站起身來的老酒冷不丁聽到郭楓的一聲尖叫,他匆忙之下,又是一滾,只聽到耳畔轟的一聲,束星北一腳跺在他剛才停留的位置,只見那裡煙塵飛起,斷裂的樹枝和落葉翩然飛起。
好險。
老酒心裡暗自慶幸。
可是還沒等他站起身來,束星北又是一拳擊來。
“小子,你,你還真當我怕了你不成,”老酒又羞又惱。
短短兩個照面,他已在束星北手下吃了大虧。
老酒也是個狠人,他站起身來,左手託著右手胳膊肘處,一拉一託,脫臼的胳膊被他生生地逗合起來了。
“來吧,”老酒衝著束星北揚了揚手。
他才不信自己一個四級武士打不過眼前一個不大的小子。
束星北的拳頭很快就到了,卻是距離老酒有點兒遠。
“你小子是來搞笑的吧?”
老酒晃了晃腦袋,他也做出了格鬥的準備。
“疊浪拳,”束星北一聲大吼,一拳既出,後拳疊加,也不過眨眼之間,老酒只見眼前拳影飛動,他也不知道束星北打出了多少拳,只覺得面部耳畔都是風聲獵獵,剛烈的拳風吹得他臉部的肌膚都隱隱作痛。
不對勁。
這小子的拳法不對勁。
老酒正想著化被動為主動,束星北已打完十四拳,最後一拳重重地擊來,老酒無奈之際只得硬捍。
砰的一聲之後,老酒連聲慘叫,他剛剛受傷的胳膊再次傳來裂響,雙臂耷拉下來,一點兒力氣也用不上了。
而束星北的拳風不減,重重地擊在了他的胸口之處。
老酒嘴裡一甜,一口鮮血箭射而出。
“老酒,”郭楓知道不好,早就迅速地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等他趕到,老酒已癱坐在地上,嘴裡鮮血還在向外冒著,“好,好狠,”老酒嘟噥著,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他栽了。
栽在了千葉大陸之外的海域上。
這是老酒出來做任務之前,做夢都沒想過的事兒。
“你是一級武師?”
郭楓神情凝重地看著束星北。
他不得不出此一問。
如果束星北真是一級武師,那麼,他郭楓也不是束星北的對手。
“我不是,”束星北淡淡地答道,“不過是不是,和你也沒關係.”
“什麼意思?”
郭楓心裡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們想要我的東西,那麼就要付出代價,”束星北從來沒有想過會放過他們。
他和白虎堂遭遇時,白虎堂對他可是殺伐果斷,從來沒想過放他一馬。
今天這兩人既然落到自己的手裡,也別想好過。
“我們認栽!”
郭楓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手頭還有50枚金幣,用來買命.”
束星北樂了,“你們的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束星北,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想必你也知道千葉大陸,今天放我們離開,也等於交了我們兩個朋友,”郭楓親眼目睹了束星北和老酒之間的交鋒,他捫心自問,老酒不是束星北的對手,他也不是。
“不用了。
你們這樣的朋友,我高攀不上,”束星北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就已經向郭楓衝了過去。
郭楓大驚。
他扭頭就跑,可比起束星北來,已慢了半拍。
郭楓在前面跑,束星北跟在後面追。
快,一定要快,郭楓心裡有一個聲音大聲地喊著。
可是他實在是想多了。
束星北之所以花了那麼多招式才拿下老酒,本來就是為了迷惑郭楓的。
他要讓郭楓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可以和束星北過上幾招。
現在郭楓沒了鬥志,束星北自然不會再藏著掖著了。
心裡溝通著自然之力,束星北很快就將他汲取到的力量擰到一起,跟著對著郭楓的後背一揮拳。
一拳,就將正在往坡上跑的郭楓打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束星北大口喘息著,三步並做兩步向前攆去。
郭楓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等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束星北這才看到郭楓趴伏的地上一灘血。
“不會是死了吧?”
束星北用腳推翻過郭楓,只見這傢伙雙目圓睜,臉色青紫,一點兒呼吸也沒有了。
“真是不經打,擦,”束星北罵罵咧咧地翻了翻郭楓身上的東西。
果然,郭楓的衣袋裡有50金幣,用小布袋裝著,縫在迷彩服內側。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打火機和一枚子彈。
束星北這段時間經常琢磨子彈的事兒。
這枚子彈又是他沒見過的一種,拿在手裡轉了轉,束星北注意到上面還寫有文字,“訊號彈”。
難道說是用來傳遞訊號的?
束星北一念及此,立即就意識到一件事。
不好。
他趕緊找到自己剛才丟掉的防水儲物袋,跟著朝著老酒那邊跑了過去。
郭楓有訊號彈,老酒必然也有。
只要那傢伙喘勻了氣,沒準兒就把訊號彈發了出去。
所以,必須得在老酒反應過來之前,弄死他。
束星北提著長刀,走到了老酒的面前。
“你,你贏,贏了,”老酒努力地擠出了幾個字。
束星北一刀揚起,毫不留情地劈掉了老酒的腦袋。
跟著他又在無頭的屍體上摸索起來。
又是50枚金幣,外加一個訊號彈和一個打火機。
稍稍比郭楓多一點兒的東西,是老酒身上帶著一個鐵製小壺。
擰開壺蓋,一股酒味兒撲鼻而來。
剛才那人管這傢伙叫老酒,想必這隨身攜帶的酒壺就是他綽號的由來。
束星北也沒多管這兩具屍體,把剛才丟掉的烤肉也找到了,拿到海邊餵過折戟鯨,便匆匆地換上了潛水服,帶著小四,再一次朝著正東方向前去。
束星北離開小島半個小時後,就有傭兵找到了小島之上。
他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兩個同伴的屍體。
“這個,是郭楓?那個沒頭的,是誰?”
傭兵們驚訝不已。
敢對白虎堂傭兵下手的人,就是在千葉大陸上,也是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