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突然有了奇異的動靜。

一個個漩渦不停地生成,跟著就有海獸跳了出來。

先是一頭頭海狼,跟著是一匹匹海馬,連海豬和海豹都現出了身形,它們當中領頭的,早已被束星北溝通心念,一旦浮出水面,就立即朝著船隻攻去。

人以海獸和海魚為食,而海獸和海洋魚類又何嘗不以人為食。

“獸潮?”

穆鐵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眾多海獸,一時間呆了。

就連自以為勝券在握的穆青,腦子也轉不過彎來。

怎麼出現瞭如此多的海獸?

“不要慌,慢慢後撤。

眾巡衛,一旦有海獸撲近,立即射殺,”穆青很快就穩住了心緒,命令道。

穆青的想法過於美好。

海獸的兇殘,著實出乎他的想像。

一頭頭海獸悍不畏死地往前衝著,哪怕穆青這邊有兩艘船,船上有近一百巡衛,也擋不住海獸瘋狂襲擊。

更何況還有海魚在水底不停地拱動著船隻。

巡衛們霰彈槍齊發,瞬間海面上海獸屍橫四野,鮮血如瀑,強烈的血腥味不僅沒能讓海獸們望而怯步,相反,更是激起了它們的兇性。

咚,一頭海豬撞擊在船體上,發出轟然巨響。

沒等巡衛們給霰彈槍換子彈,它又是一頭撞了過去,生生地將船體撞癟了一大塊。

越來越多的海豬都朝著這個位置撞來,一下又一下,居然將船體撞出了一個大大的豁口。

海水無情地澆灌進船體。

“不好,船進水了,”一個巡衛急切地大喊。

“堵住,給我拼命地堵住,”穆青厲聲喝道。

他也手持霰彈槍,和海獸們作戰。

海魚順著豁口處往船體內鑽。

前來堵塞豁口的巡衛們慢了一拍,艙內已湧進了大小魚類成百。

這其中,就有箭嘴魚,它們尖嘴如鳥喙,逮著了巡衛們裸露的肌膚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巡衛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了下去。

等艙板上層意識到不妙,海水已灌入船體太多,無論船長怎麼把舵,那船也無法挪動了。

“撤到另一艘船上,立即,”穆青吼道。

這艘船是保不住了。

另一艘船在穆青的指揮下,緩緩靠近。

海獸們已有太多太多順著豁口衝上了上層艙內,它們也打紅了眼,見人就咬,沒被咬著的人撒腿就跑,兩條腿哪裡能跑得過四條腿的海獸。

等那一艘船好不容易捱到即將沉沒的這艘船邊,船上巡衛們死亡人數也高達兩百餘人,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凡是受傷的,都會被後面的海獸補咬幾口,囫圇著將殘肢吞下了肚子裡。

穆青和穆鐵倒不心疼那些死去的巡衛,他們氣得七竅生煙,完全是因為他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眼睜睜地看著束星北跑了。

此時兩個人還沒有意識到海獸和束星北有什麼聯絡。

穆青和穆鐵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另一艘船上,乘著海獸們以這邊船隻裡的巡衛們為獵物的時間,下令船長疾行離開。

被困在即將沉沒中船隻裡的巡衛們苦苦哀求,“穆先生,救救我們.”

可是穆青和穆鐵連多看他們的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給,徑直離開了。

他們朝著牛高義那邊靠近。

白虎堂和spear公司在千葉大陸有爭鬥,也有合作,並不是生死相向的對手。

這個時候讓牛高義出手幫他們一把,是完全可能的。

畢竟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束星北。

牛高義那邊也遇到了危機。

傭兵們距離棺材越來越近,然而異變突起。

水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形的漩渦,將棺材席捲,盤旋著,轉眼就被挪到了兩公里之外。

牛高義他們還沒來得及叫罵,那漩渦又轉到了他們的船邊。

傭兵們的船隻雖然不大,可吃水載重也逾15噸以上。

如此沉重的船隻被漩渦一帶,在水面上不停地打起轉來。

“不好,水下有巨形生物,”牛高義震驚了。

傭兵們都是極富作戰經驗的一群特殊人物,他們不等牛高義下命令,就立即行動起來了,有人拿著鋼叉,有人高舉霰彈槍,有人直接用弩箭,對準著漩渦水下拼命出擊。

水下的漩渦卻越變越大,初時也不過一個澡盆大小,此時已有如一個巨大黑洞,周圍水層隔絕,使得正中位置吸附力不斷增加,別說往漩渦裡射擊了,就連朝裡面看上一眼,都覺得頭暈目眩,噁心感油然而生。

“撤,”牛高義見機不對,趕緊下令。

也就在這個時候,天邊一黑,船上的光線頓時黯了下來。

“不對,你們看,”一個傭兵抬頭看著天空,那裡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由天空飛降而來,目標正是他們所乘的這艘船。

他的話音未落,那黑乎乎的東西已然落下,正拍在他所處的位置。

這個傭兵嚇得第一時間就逃竄了,可是他身邊四個人就沒那個好運氣了,生生地被拍在甲板上,成了幾灘爛肉。

“快,撤,”牛高義目眥俱裂。

他也顧不上撈到棺,以此來要挾束星北了。

自己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他看到了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不出意外,那應該是章魚的觸手。

這才一條觸手呢,章魚可是共有八隻觸手的。

牛高義思忖著章魚觸手的力量,他不是對手。

自己能一巴掌拍死四個武力值不低的傭兵嗎?不能。

傭兵船長動作麻利,他第一時間將船隻轉向,不再朝著棺材那個方向前進。

不管是牛高義,還是船長,都有種預感,不能往棺材那邊前進,而是離得越遠越好。

不得不說這種直覺救了他們。

等船隻駛離這片海域時,又一隻巨大的章魚觸手拍了過來,因為船隻遠離,本來拍向甲板方向的觸手落到了船體後側,將船體拍得晃了好幾晃,差點折翻,在滿船人的驚呼之下,船長機警地控制住了舵向,這才勉強將船體控制住了。

“牛先生,等等我們,”陳靖也看到了章魚的巨形觸手,他不由得想到了方舟遭遇冰山時那種恐怖場面。

牛高義連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傭兵們飛速遠離。

陳靖他們也不得不尾隨著牛高義他們離開的方向前進。

半個小時後,穆青和穆鐵的船隻也駛了過來。

此時海面上,已是一片平靜。

既不見傭兵船

,也不二塔的船。

“陳靖,你們去哪兒了?”

穆鐵聯絡上了陳靖,沒好氣地質問道。

“傭兵和我們都遭遇了大章魚,差點全部沉沒在海水裡,”陳靖心有餘悸。

要不是運氣好,跑得慢了點兒,今天真要淪為魚腹中食物。

“你們在前面等著我,”穆鐵吩咐道。

“這,是,是,”陳靖本來想拒絕。

太恐怖了,被章魚攆上就是一個死啊。

可是如果不服從穆鐵的意見,他也難逃一個死字。

“沒出息,”穆鐵恨恨地罵道。

“你倒是有出息啊,還撿了條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穆鐵耳畔響起。

“誰?”

穆鐵四下張望著。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你們不是要我死嗎?”

那個人繼續慢悠悠地說道。

“別找了,在天上,”穆青也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束星北的身影。

“束星北,我們本來打算饒你一命,可惜,你又送上門來了,”穆青色厲內荏地喝道。

不知為什麼,他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騎坐在海蟻小四身上的束星北嘴角微彎,“我說過,我要砍了你們的腦袋。

你們還沒有把腦袋交給我,我怎麼能讓你們走呢.”

“射他,”穆鐵下令。

船上還有五十名巡衛,他們本來也在奇怪是誰在說話,經過穆青一提醒,很快也在空中發現了束星北的身影。

穆令一聲令下,這些巡衛毫不猶豫地舉槍朝著束星北射擊。

小四飛得過高了,位置也過遠,超出了霰彈槍的射擊範圍。

一輪子彈打完,連束星北的影子都沒碰著。

跟著又是一輪子彈射出,和剛才一樣,毫無效果。

巡衛們換好子彈,正要射出第三輪,穆青攔住了他們,“留著點子彈,他可能就是想消耗我們.”

“嘖嘖,”束星北咂著嘴,“看出來了啊。

可惜,看出來了,也沒用。

你們的腦袋,我要定了.”

“就憑你?”

穆青怒極反笑。

自己船上五十名巡衛,就算沒有他們,憑自己和穆鐵兩人,束星北也就是送菜的份兒。

“對,就憑我。

不但你們的腦袋我要了,老狗趙尚志的腦袋我也要定了,”束星北冷聲說道。

此仇不報,他心裡完全放不下。

在方舟上,束星北可謂一直低調忍耐,不願意和船長那邊發生摩擦。

可是趙尚志還是逼迫不休。

不殺了趙尚志,如何能做得到念頭通達?又如何能實現心理術的最後層次一念生死。

“那你來啊,”穆青也拿出了一把長刀握在手裡,刀鋒所向,正對束星北。

“他不敢來的,”穆鐵小聲說道。

為了防止意外,他也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槍。

只要束星北敢接近,他一槍就能要了束星北的命。

束星北冷笑一聲。

只見水面上忽然有了變化,一隻巨大的觸手重重地拍在船頭上。

甲板那裡,有十個巡衛被當場拍死,連死後慘呼都沒能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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