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魚喚不醒束星北,失去了意識的束星北正被大網兜住,朝著前方移去。

一旦船隻將漁網升起,束星北就會徹底地出現在外面三百餘敵人的眼前。

死局。

必死之局。

即便有人來救束星北,也是鞭長莫及。

哪怕距離束星北最近的大章魚,此時也在四公里之外。

不得不說,趙尚志針對束星北出手的必殺之局極為成功,束星北此時哪怕是清醒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中了招。

束星北失去意識之後,他全身的血液仍然流動,而且不僅僅是流動,有如被煮沸的開水,四下流淌,灼燒著他的全身,血液流經的地方,被箭嘴魚所咬齧的創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不僅如此,沸騰的血液使得他的體表肌膚更具彈性,如果說束星北之前經過張民用藥液浸泡之後的身體極具彈性,可在一定程度上能抵擋刀槍的話,那麼現在束星北的肌膚彈性變得更加韌勁十足。

真有子彈擊中他的話,也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更不可能穿透他的面板沁入骨骼。

此時要是有人拿刀砍他,他的體表也會擋住,至多留下一道白印兒。

沸騰的血液不僅進一步改造了他的肌膚,也在深層次的增加著他的骨骼。

至於箭嘴魚沁入他體內的那些破壞性的血液,早已被他自身的血液燒乾,蒸發。

束星北也因此悠悠醒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摸刀。

還真讓他把刀摸到了手裡。

束星北舉起長刀,對準著鐵網,用來向下一劈。

鐵網立時裂開一個大豁口。

束星北帶著刀往那裡一滾,便從豁口中解脫出去。

鐵網還在不斷地上升著。

由船隻拖動的鐵網被數百人全力拖動上拉,漸漸地從水底浮了出來。

“沒有,”眾多的目光滿懷期待地看著鐵網,滿心希望這一次能網住束星北,結果等待他們的,又是失望。

“不對,你們看,網下破了口,看樣子是被刀劈的,”陳靖看到鐵網豁口,第一個反應過來。

“難道說,束星北沒有被破壞性的血液傷害到?”

穆青對於整個搜捕束星北計劃是最清楚的一個。

按照預想,束星北別說只有一個人,哪怕他有十個八個同伴,此次也難逃一死。

千葉大陸上,spear公司用破壞性血液,針對過太多的對手。

沒有哪個對手能在破壞性血液的針對下,成功脫身。

是束星北不一樣,還是破壞性血液沒能奏效?

“你們看,那邊,”有人忽然指著後方的水域,那裡有一具棺材漂浮在水面之上。

“追,”穆青一咬牙。

再錯過這一次機會,怕是極難抓到束星北了。

棺材之所以漂浮到水面上,還是因為束星北匆促之下,沒有準備繩索,無法將棺材固定在折戟鯨的身體之上。

棺材封閉得嚴嚴實實,導致浮力大增。

折戟鯨馱著棺材,又要避開搜捕的人群,不得不下潛。

它這麼一潛,棺材自然而然地就浮了起來。

牛高義帶著傭兵,號令船隻加速,第一時間衝到了前

面。

殺死了自己的兩個兄弟,束星北在牛高義眼裡完全就是一個死人。

除非束星北從此不露面。

既然沒能網到束星北,那麼把那副棺材拿到手裡,用來要挾束星北,才是此時最為正確的做法。

“快,我們也快,”陳靖急眼了。

他看到牛高義那幫傭兵的動作,立即明白了棺材的重要性。

穆青和穆鐵兩人也喝令手下,全力以赴地去追逐並打撈棺材。

束星北在水下感覺著自己的身體,他有著前所未有的舒服感,渾身上下更是充滿了力量。

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好好地就暈倒了。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因為海水之上有聲音隱約地傳來,說是發現了棺材。

“棺材?是聶蘭,”束星北立即就急眼了。

他全力以赴地溝通著那頭折戟鯨,讓它千萬不能把棺材弄丟了。

折戟鯨顯然也明白它犯了大錯,再想將棺材放到身上,它是做不到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頭推著棺材前進。

“快,”牛高義吼道。

他們的船隻距離棺材最近,至多兩公里。

而這個距離,完全在他的射程之內。

“弩箭,”牛高義向身旁一個傭兵伸手。

那傭兵立即將弩箭遞到了牛高義的手中。

“幫我看著,水下應該有條大魚或者海獸。

位置,棺材後方三十公分。

記住棺材被推進的速度,大約30公里每小時。

風向,偏東風,約三級,”牛高義一一說著資料。

他要一箭建功。

弩箭在二級武師牛高義的手中,宛如成了狙擊槍。

他身邊的傭兵舉著望遠鏡,一邊觀察海面,一邊替牛高義在心裡記錄著資料,便是狙擊手的助手。

“準備,射,”傭兵斷喝一聲,牛高義手中蓄勢已久的弩箭射發了出去。

嗖的一聲,弩箭準準地擊在了折戟鯨的頭上。

牛高義的力量太大了,大到兩公里之外,一箭仍然射中了折戟鯨的頭部,並深入一厘米。

折戟鯨痛得尾巴一掃,身子翻滾,完全顯露出了水面。

“再來一箭,”牛高義吼道,“還有,船,繼續加速,全力推進.”

一箭建功之後的牛高義興奮不已,他就不信射不死這頭折戟鯨。

第二支弩箭又射了出去,這一箭更是要命,直接射入折戟鯨頭部兩厘米深度。

畢竟船行越來越快,而折戟鯨已然停滯。

就在傭兵們紛紛歡呼之時,折戟鯨居然再次奮力前進。

它不管不顧地推著棺材向更遠處而去,哪怕額頭鮮血淋漓,它依然牢牢地記著束星北的交待。

要把棺材送到更遠處去。

哪怕死,也要做到。

“這鯨瘋了,”一個傭兵看到這離奇的一幕,不禁大吃一驚。

“要是我有這麼一頭折戟鯨,我會把它當成我永遠的夥伴,”又一個傭兵嘆息著。

“感人,太感人了,還有這麼忠誠的海洋魚類,”一個傭兵不住地點頭。

“閉嘴,你們是站哪邊的?”

牛高義被這幾個傭兵說得心頭火大,忍不住出言訓斥。

正在這時,

只聽到後面的船隻凌亂了起來。

“喂,你們不是要抓我嗎?快過來,我在這裡呢,”束星北縱聲高呼。

他已感知到了折戟鯨受了重傷,迫不得已之下,束星北只得用自己來吸引這些船隻的注意。

“是束星北,他果然還在原來的位置,”穆青和穆鐵相視一眼,決定立即返航,回頭去抓捕束星北。

牛高義那邊也獲知了訊息,他猶豫了一會兒,作出了繼續追捕棺材的決定。

有棺材在手,他不信束星北能無動於衷。

畢竟束星北就是衝著棺材來的。

牛高義這艘傭兵船沒回轉,陳靖帶的二塔勢力也沒有迴轉。

他和牛高義想的一樣,都想把棺材拿到自己的手中。

束星北當然感知得到情況緊急,他沒想到自己現身,都沒能將所有的船隻都吸引到自己這邊來。

眼下,該怎麼辦?

“束星北,不要著急,我過來了,那具棺材,我替你看著,”老章魚的心念適時地束星北心田深處響起。

太好了,終於聽到了期待已久的聲音。

束星北雙腳踏水,讓自己上半身懸浮在水面之上,手中揚起了長刀,對準著正向自己撲過來的船隻,“來啊,你們來啊。

我說過,趙尚志的腦袋,我要定了。

你們的腦袋,我也要了.”

“大言不慚!”

穆青的船隻距離束星北這邊已是越來越近,最多不過三百米的樣子。

“束星北,你一個小小的賞金獵人,究竟是誰給了你狗膽,和方舟作對?”

穆鐵也恨束星北入骨。

如果不是束星北,穆銘絕對不會為牛高義所傷。

而他穆鐵,也不至於在船長面前如此丟臉。

“不怕你,你們就過來吧,”束星北連聲冷笑。

“呵呵,你是在說你自己吧?我聽說你臉上還有烙印,我們公司奴隸都比你強,起碼他們臉上不會被烙字,”穆青專門挑著束星北心裡最敏感的地方下手,他要的就是束星北氣急敗壞,要的就是束星北暴跳如雷。

“你們不過是老狗趙尚志手下一幫小狗崽罷了,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束星北淡然一笑。

“找死!給我放箭,”穆鐵終於先忍不住了。

船上的巡衛們紛紛揚起弩箭,朝著束星北射來。

可是他們不是牛高義,弩箭射到束星北的身前十米處,紛紛落入水中。

“你們是沒有吃飯吧,要不要回去喝點趙尚志的女乃水再來?”

束星北繼續挑釁著。

“束星北,你,你該死啊,”穆青嘴唇都氣得直哆嗦。

不管是穆青這邊,還是束星北這邊,罵戰的同時,都在各自做著準備。

船隻距離束星北越來越近了,艙裡的巡衛們早已按穆青的要求,將霰彈槍裝彈上膛,做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

而束星北也在計算著距離,等船隻接近約兩百米時,他張開了嘴巴,大聲地叫了兩聲“咄咄”,跟著,他的身體往水下一潛,迅速地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去。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放心聶蘭的棺材。

如果不是擔心驅使海獸會毀掉了聶蘭的屍身,束星北早就溝通附近的海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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