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恨不得自己能一夜之間強大起來。

力量,他渴望力量。

黑暗中,束星北呆在自己的船屋裡,一遍又一遍地打著通臂直拳。

人體模型上那些筋絡和穴位,早已被他牢牢地記在心裡。

出拳,收拳,再出拳。

通臂直拳前面四式至少打了數千遍,束星北漸漸有了明悟。

拳法,需要力量加持。

後面三式練不會的原因,就在於他的力量還是弱了。

沒有千斤以上的力量,他是打不出拳風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練習前面四式。

大顆的汗滴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不停地出拳,掏空了他最後一點力氣。

束星北累得都快虛脫了,他仍然在咬牙堅持。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力量不足,難道不能靠訓練達成嗎?不然,怎麼解釋那個武術學校的存在?束星北一直把自己的力量全部耗盡,這才停了下來。

找了塊破舊的帆布把身體上的汗滴揩乾,一種清爽的感覺讓他有如新生。

快樂,真的很快樂。

船屋區的人們一直在為食物和水而奔波,洗澡這個詞對他們來說無比奢侈,甚至連想到,都覺得是犯罪。

束星北大汗淋漓,自然無異於洗了把澡。

全身揮之不去的腥味兒被徹底地清理了。

束星北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

spear公司既然發現了自己去了七號遺蹟,他們為什麼不派人向自己認真瞭解一下遺蹟的情況,而是直接派了丁祥來搶自己的東西?按這種情況推理下去,只能得到兩個可能。

一是spear公司對於七號遺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視。

當有人成功地從七號遺蹟返回,並打撈物品上來了,公司也不介意把東西強勢地收回去。

誰讓束星北只是船屋區的一個普通賞金獵人呢?第二個可能是公司非常重視七號遺蹟。

束星北能從那裡返回,公司派了安保部的丁祥來抓他。

把束星北弄回公司,想審問出什麼內容,還不是隨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嗎?束星北分析之後,認為第二個可能性最大。

可是武術學校裡面除了人體模型和那個玉盒,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啊。

難道說,自己有什麼錯漏的地方?束星北的分析已經觸及了公司任務內部頭目真正想法了。

他們派人搜尋七號遺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

前往遺蹟的每一撥人,不是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就是船隻在水漩那裡那轉,從來都沒有到達過真正的目的地。

不管是七號遺蹟,還是其他被公司重視的遺蹟,都有專門人員盯著,一旦發現有人成功抵達,就會立即向管理人員彙報。

所以束星北從七號遺蹟回來,任務內部第一時間就獲得了情報。

管理人員自然不會和束星北去交易。

高高在上的管理人員怎麼可能會平等地和束星北去交易呢?至於被船屋區人們視為生命的食物和水,公司裡中層以上的人誰拿那些東西當一回事兒?能派出丁祥,任務部和安保部已經認為他們非常重視束星北這隻略為詭異的螻蟻了。

束星北迴想自己和丁祥一仗,發覺自己錯失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麻醉槍在丁祥身上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是丁祥的特殊能力,還是每個武士都具備的能力?束星北目光閃爍著,他很想拿起麻醉槍朝自己來那麼一下,試試麻醉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

沒事還是不要作死的好。

夜幕下的船屋區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嘩嘩的海浪聲和浪花擊打在船沿上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可誰又能確定寂靜的夜晚有多少雙暗窺的目光呢?就在束星北這一天忙碌的時候,高塔裡的任務部經理已聽完丁祥的報告。

“那小子手裡有麻醉槍?這一點我們倒是忽視了,”經理說著,馬上想到束星北手中的麻醉槍來源。

負責船屋區的鄭梅花和姚錄真是廢物,把槍拿給了家人,還讓他們送了命。

真是太廢物了。

“我此行任務失敗,對不起,”丁祥很光棍地向經理鞠了一個躬。

自始至終,丁祥沒有提到毒蛙能被束星北驅使的事兒。

論起管轄權來,任務部是管不到丁祥的。

他歸安保部管。

所以丁祥這個姿態還是讓任務部經理很開心。

“言重了。

疏漏了麻醉槍的事,是我們的責任,過錯不在你身上,”經理很大度地說道,“我們會和安保部溝通的.”

丁祥離開之後,任務部的經理臉色漸漸陰沉了。

他並沒有完全採信丁祥所說的話。

作為一級武士,丁祥就算身中麻醉槍,短時間內不能恢復力量,可束星北想在丁祥手上逃脫,還是不可能的。

兩支麻醉槍能有多少子彈?最多12顆。

第一次丁祥沒有防備,可後來呢?束星北又能打出多少顆來?任務部經理手指輕敲桌面,不過一會兒之後,他就笑了。

“通知唐苑,讓她明天釋出任務。

招募10位賞金獵人,再派發十把麻醉槍。

任務內容是抓到束星北,要活的,”經理釋出了指令。

spear公司的調查員鬱風也透過他的渠道獲知了丁祥失敗的訊息。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鬱風那雙小眼睛眯了起來,“難道說姓束的小子還有什麼能力,是我沒有發現的嗎?接下來,要是他還能活下來,我決定把他推薦進去.”

束星北能從一級武士丁祥手中逃脫,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打,束星北根本不可能是丁祥的對手;逃,束星北住在船屋區,他能逃到哪裡去?就算束星北有武器,丁祥會沒有?還有,束星北居然成功地抵達了七號遺蹟。

詭異啊。

再等等看。

鬱風熟知公司內部處理事務的風格,那就是一個霸道蠻橫不講理。

丁祥失敗了,不代表公司任務部就此作罷。

惹惱了任務部,束星北的處境只會更危險。

上次鬱風隨手幫了束星北一個忙,他全當是滿足沙廉。

這一次,鬱風開始真正重視起束星北來了。

沒準兒沙廉推薦的束星北還真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束星北一早去了童家,又丟給童子云一袋食物。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旦和spear公司翻臉,只怕他以後想兌換物品,都難了。

以後想兌換物品,只有靠其他人來幫忙。

童家人的品行,倒是可以考慮的。

跟著束星北去了收購處,把自己帶回來的那罐氣體換成了五百袋食物,300升水,外加兩桶燃油。

收購處新任副經理聽說過束星北做過的事兒,他沒有和束星北多說什麼。

束星北兌換好之後,又去了任務部。

唐苑看到束星北過來,臉色馬上就變得不自然起來。

“束星北,你是來接任務嗎?”

她想到昨晚收到的指令,心裡有些忐忑。

正主來了,她的任務還沒有釋出呢。

“你和公司聯絡了嗎?有訊息嗎?”

束星北盯著唐苑的眼睛。

“報上去了。

目前公司那邊沒有回覆,”唐苑答道。

“你覺得什麼時候能有答覆?”

束星北敏銳地發覺唐苑神情不安。

“我只是一個小經理,你認為我會知道嗎?還有,如果你不接任務,還是請你離開,不要耽誤我們做事,”唐苑下起了逐客令。

她可不想被束星北攪黃了任務。

可她又不敢自己直接得罪束星北,連丁祥都在束星北手下吃了癟,她還能強得過丁祥嗎?至於丁祥是大意還是輕敵,都不重要。

“還請唐經理幫我多留意,我會把你的恩情記在心裡的,”束星北認真地說道。

“好說好說,一有訊息我就通知你,”唐苑不耐煩地說道。

束星北走後不久,任務處就來了幾個賞金獵人。

其中就有以大義逼迫過束星北的老平叔。

“下面我們有一個任務,只要答應接手的,每人50袋食物,5升水,”唐苑釋出任務了。

“什麼任務?”

有人警惕地問道。

出價這麼高的任務,危險自然也就越高。

“不是下海,而是要對付一個人,”唐苑說道。

“對付一個人?”

屋子裡的賞金獵人們都愣了。

公司想要對付的人,還用得著懸賞嗎?誰敢和公司作對,那不是找死嗎?“對,對付一個人。

上面有吩咐,要十個人.”

唐苑問道。

“我來,我來,”一個個聲音此起彼伏。

隨著時間推移,賞金獵人越到越多。

想接下這單任務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知道要對付誰啊?”

老平叔問道。

他總有種感覺,好像spear公司要對付的人是束星北。

因為束星北,任務處和收購處的經理都換了。

“誰熟悉束星北,優先考慮誰,”唐苑的答案正中老平叔的下懷。

“我是他鄰居。

這個任務交給我,另外九個人,也由我來組織,”老平叔站了出來。

聽到要對付的人是束星北,船艙裡先是一片寂靜。

最近束星北折騰的動靜實在有些大了。

見到束星北鄰居都出頭接任務,大夥兒的膽氣又足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誰都清楚。

唐苑聽到老平叔的自我介紹,不由得冷笑了。

束星北,你的人緣可真是差到家了。

連你家鄰居都要對付你。

“就你了,人手你自己找,三天內要完成任務,”唐苑說道,“不管鬧出多大動靜,都有公司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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