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常元楷、李欽、李慈,皆是太平公主的人,而李仙鳧、葛福順、陳玄禮等,則是太子李隆基的手下。
什麼奸細,估計就是不同陣營的而已,你看來這長安城,恐怕會再次不得安寧啊。
“原來如此,告辭了!”
冷蕭抱拳行禮,轉身便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冷蕭不喜歡現在的陳玄禮。
“將軍,這人好生無禮,要不要?”
一個將士上前來,他的意思,就是要不要教訓一下冷蕭。
“別輕舉妄動,他可不是尋常人,是殿下欲要拉攏的人才,我曾經與殿下說過,冷蕭這種人,是不會為誰所用的,可惜,殿下聽不進去!”
陳玄禮道。
那人忽然驚道:“他就是那個蕭半仙?”
“什麼半仙,也只是凡人而已,另外,他不叫蕭半仙,叫冷蕭!”
陳玄禮說完,轉身便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掠去,卻不是皇宮的方向。
當初誅滅韋氏時,冷蕭就看到了,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之間是要出大問題的。
皇家,向來如此,親情什麼的,都很奢侈,在他們這裡,永遠只有利益權力。
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走到一起,是因為他們要對付韋氏,當韋氏被消滅之後,接下來彼此之間,又是敵人。
而且誰都知道,一直以來,太平公主的野心,並不比韋氏小,他也想做女皇,成為武則天那樣的人。
李隆基是太子,是儲君,這就註定了兩方必須有一方會倒下。
冷蕭本來以為李旦能夠把握住這個平衡,但是從今日的舉動來看,顯然李隆基已經逐漸佔據上方。
太平公主何等人物?她會是那種任人拿捏的?顯然,她會不死不休。
誅滅韋氏,對大唐形成的創傷,將近一年的時間都沒有恢復,如果再來一次,冷蕭真的不敢想象。
只是這一切,顯然都不是冷蕭能夠把握得住的,該來的,總會來的!“罷了,這些事情,想多了傷神,但結果什麼都不會改變!”
冷蕭微微搖頭,轉而間步伐快了一些。
天香樓的生意,如往常一般的好,進進出出的客人絡繹不絕,時常會聽到林憶娜喊兩嗓子,而王小五配合著。
這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冷蕭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阿貢、雲姬二人留在天香樓,雲姬當然不用做什麼,阿貢,也王小五一般,也光榮的成了店小二。
這一家子,自己人幹自己的活,還真是節省了不少開支。
生意做到這個份上,要是還不賺錢,那就真的沒天理了。
“小二的,上一罈燒刀子,弄兩個下酒菜來!”
冷蕭坐到他特有的位置上,大聲吆喝,頗為囂張。
“吃白食的又來了!”
王小五叫喚一聲,該懟冷蕭,他還是繼續懟。
林憶娜見得冷蕭到來,連賬本也不看了,坐到冷蕭的對面,道:“有許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啊!”
“我倒是想,但卻是不敢想!”
冷蕭笑道。
林憶娜嬌笑一聲:“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又在胡扯!”
“我不敢的多了!”
冷蕭說道。
“掌櫃的結賬!”
有人這時候叫道。
林憶娜看了冷蕭一眼:“不和你胡扯了,我去做事了!”
冷蕭擺了擺手,繼續喝他的酒。
他覺得這一輩子,最好的陪伴,竟然變成了這杯中之物。
雖然有些可笑,但這酒,的確也是喝出了一些特別的味道。
有的時候,冷蕭覺得,要是皇家的人,也坐下來喝幾杯,事情不就解決了?可惜,在名利之前,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不論人們如何勾心鬥角,爭鬥不小,夜盡之後便是天明,是誰都沒法子改變的。
太子東宮,陳玄禮、江鐵山、劉幽求等人均在。
陳玄禮嘆息一聲:“還是沒有把那些東西給追回來了!”
李隆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劉幽求淡然一笑:“沒事,如今的格局也定了,太平公主如何折騰,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本宮的人,誰都不能動,咱們就去看看,本宮這位好姑姑,究竟有些什麼手段!”
李隆基說道。
“早朝的時間的確是到了!”
劉幽求說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卻不見得有任何的擔憂之色。
大唐朝堂,如今大臣們分為三派,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人,竟然比李旦這個皇帝的還要多。
登基之時,李旦何曾想到,他這個大唐天子,竟然做到了這個份上。
太平公主上前一步,大聲說道:“臣妹有本上奏!”
“準!”
李旦只是說了這麼一個字。
太平公主指著劉幽求說道:“宰相劉幽求,賣官鬻爵,中飽私囊,名為大唐宰相,實為大唐的蛀蟲,臣妹懇求陛下,查清一切,誅殺劉幽求和其黨羽,以正大唐!”
“公主這話,可有證據?”
劉幽求甚是淡然,他似乎並沒有任何擔心。
太平公主哼了一聲,將證據給呈上來,李旦看過之後,卻是皺眉說道:“胡鬧!”
這般結果,卻是令得太平公主不由一愣,她明白,劉幽求是李隆基的左膀右臂,只要殺了劉幽求,於她而言,那絕對是大大的好處,甚至可以把劣勢給搬回來。
可這辛辛苦苦蒐集來的證據,李旦看來,怎麼就扯到胡鬧兩個字上去了呢?“陛下,劉幽求是死罪,是重罪,懇請陛下為我大唐江山考慮,誅殺此賊子!”
太平公主的聲音大了一些,顯然她略微有了幾許浮躁。
薛崇簡急忙上前來:“母親,還是別說了!”
“為何不說?我太平一心為國,豈能夠與這等國之蛀蟲同朝?”
太平公主見得李旦無動於衷,聲音比之前,又大了一些。
“姑姑咆哮朝堂,有失皇家臉面!”
李隆基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太平公主厲聲說道:“你這個儲君,也當廢掉,與劉幽求狼狽為奸,也是我大唐的恥辱,是皇家的恥辱!”
“姑姑,這話過分了!本宮入主東宮之後,一直在為父皇分憂,兢兢業業,這怎麼就成了皇家恥辱?大唐恥辱?劉幽求身為宰相,憂國憂民,怎麼就成了姑姑最裡面的國之蛀蟲?”
李隆基神色沒什麼變化,一字一句,顯出一股淡定從容的不凡氣勢。
“嗯,不錯,宰相夙興夜寐,憂國憂民,朕是知道的,太子入主東宮,一直在幫朕處理國事,於臣為忠,為子盡孝,是儲君不二人選!”
李旦這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狠狠的澆在太平公主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