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見面,就劍拔弩張,讓整個衙門的氣氛有些高壓。

眾人趕緊相權。

說了好多個好話,才把兩人壓下。

即便是那李光,此刻也不敢放鬆片刻,深怕這兩人打起來,出了人命。

朱衝趁亂站到一旁,看著那楊戩。

心裡琢磨,該怎麼才能把這巨閹給打發了。

這巨閹,倒是前臺的一條狗,雖然是監軍,但是,也不敢跟這主帥叫嚷。

此事,最重要的,還是那背後的皇親國戚,王都。

雖然尚未蒙面。

但是以朱衝後世之眼,倒是知曉,這王皇后可是命薄之人,不懂爭權,不懂奪利,十幾歲就嫁入端王府,緊接著就進了皇宮,當了皇后,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慘死於後宮那些貪名奪利之人手中。

但是,這王皇后沒什麼心計,可是,這王氏的世家底蘊,可是實打實的。

這自古貴胄,不出王謝,這裡的王,就是這位王姓。

這大宋朝的王公貴族結婚,可不是普通的聯姻,而是多與將門聯姻,這王皇后能與當今聖人聯姻,就是因為其家族在將門之中的地位太顯赫。

這王氏的家主,就是開國大公王審琦家族。

初代家主王審琦是太祖的翊戴功臣,被任命為殿前都指揮使,這可不得了,這就相當於,整個皇宮大內,都交給他指揮了。

而其長子王承衍娶昭慶公主,再將被授予彰國軍節度使的職位,王承衍之妹王氏則被封為琅琊縣君,嫁入皇室,王承衍之姐則曾嫁給宰相向敏中。

而這向敏中的女子就是當今的向太后。

這一通操作下來,無論是皇室、文官權貴都被王家納入姻親範圍內,互相幫襯之下,家族自然很難不興盛,王家甚至擺脫了武將世家的烙印,逐漸走向文官階層。

這王氏一族在京城有一個稱呼,叫做京師甲族。

可見其在皇室裡的統治地位。

其高傲,倒是不難遇見,就帶著為其辦差的狗,都囂張的不可一世,這太監楊戩,居然連張竇這等大內有主的人,都不屑一顧,可見其有多蠻狠。

而這張竇蠻狠慣了,倒是有些不知曉自己有幾斤幾兩,比起家世地位,這所謂的張衙內,與當前的王大使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只是這楊戩,眼下,還不是巨閹,只是個監軍罷了,朱衝心中冷酷。

若是肯如童貫那樣聽候差遣,那便賞你一些好處,若是你不肯,那你這巨閹也別做了,在你是小閹的時候,就把你摁死。

此刻李光出來調停,說道:“兩位,切莫動怒,眼下,倒不是不可商量……”李光剛說完,一位四詢富商站出來,十分狂妄說道:“商量什麼商量?我等糧草都已經裝船,幾百艘糧船被堵在河道內,被耽誤了時辰,要知曉,我等可是奉聖人旨意運糧,耽擱了,諸位官人的腦袋,只怕都承擔不起吧?”

這一聲威脅,讓李光,周保昌,還有韓浩,都十分不恥。

李光罵道:“王弼,別以為,你是什麼皇親國戚,就能放肆,本知府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若是敢擾亂官家大事,定斬不赦.”

那王弼不屑一顧,抱著手,抬著頭,一臉高傲。

他雖然只是王氏庶出子弟,但是,只要他姓王,代表的,就是王家的臉面,眼下,這好不容易得到了聖人的差遣,這囤積了兩三年的糧食終於可以出倉了,而且價格也十分喜人,他可不管什麼知府不知府的,誰耽誤他賺銀子,誰就得挨教訓。

此刻楊戩不緊不慢的拿出來聖旨,眾人看到後,紛紛跪拜,朱衝不由得又跪拜下來。

那楊戩不屑說道:“灑家奉旨押運調遣糧草,儲備過冬,爾等地方官吏,必須以皇命為先,沒有什麼商量不商量的,所有的運煤船,都要給灑家讓開,否則,當以抗旨論處,本監軍的刀,可不管你是什麼土雞瓦狗,又或是厚著臉皮硬充的皇親國戚,照砍不誤.”

楊戩的狂妄霸道,讓張竇十分不服,他立即起身,但是卻被朱衝一把按住,這傻小子,這聖旨都拿出來了,你再怎麼跋扈,人家一刀砍了,也不違法。

張竇十分不服,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此刻朱衝倒是起身,十分恭敬說道:“楊監軍,今年冬天十分嚴寒,恐有寒災,我兩浙路採備煤炭,也是儲備過冬,這糧船還未出港,可否給小的一些時間調遣,只要楊監軍開恩,小的必有重謝.”

突然,楊戩身後的禁軍抽出刀來。

眾人紛紛後退,朱衝也有些詫異,看來,這些蛀蟲,是鐵了心了,不給自己時間過度。

那楊戩盯著朱衝,冷眼凝視片刻,陰損說道:“那裡來的狗東西?輪得到你來狂吠?這司天監正都已經預測,來年是豐年,有什麼寒災?少在這裡危言聳聽,否則,砍了你祭旗.”

聽到此處、朱衝,嘴角不由得冷酷一笑。

這閹人,果真是可惡啊。

只是朱衝也不發作,心中細細思索,這裡面的盤根錯節。

眼下,這明顯事撈好處的時節啊,這楊戩本身就是貪得無厭之人,自己這般討好,按理來說,他應該先看看有多少好處才是。

但是,直接拔刀把路給堵死了,只怕,這為了討好某些人,才是他重中之重的目的。

大抵是,這宮中的張賢妃比皇后先生產,這是引起了後宮爭鬥了。

這後宮的主子們,雖然不會鬥,但是,這外面的人,是一定要斗的,這皇后身為正妻,那個位置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妻子。

那個位置,有無數的女人要搶,從貴妃到宮女,都在盯著那個位置。

在宮裡的女人,那個不想著母儀天下呢?身為外戚,娘族也,必然要對其他外戚打壓,威嚇的,要不然,這宮中的野心家,只怕是要肆無忌憚的。

這一打壓,這宮中有野心的人,倒是應該知曉,要消停一些。

這閹狗楊戩自然是想借著這機會,好好在那王都的面前表現一番的,這也倒是無可厚非。

只是,眼下為了宮鬥權爭,要壞自己的營生,斷自己的財路。

這可是不智的。

或許,此刻,他還不知道,他在面對誰。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潛行追蹤

從不上車的路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