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衝冷笑,精通察言觀色的張衙內,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想來,必定是這朱衝已經有了全盤的算計。

張竇隨即也不再著急了,而是靜靜等候。

果然,過了一會,朱衝小聲說道:“那應俸局的官家,現在在何處?”

張竇立即說:“在杭州府府衙內,若是,朱管事,想要見的話,那麼,本衙內倒是可以用權柄,通融一二.”

朱衝立即說道:“張衙內可是一點整治手段都沒有,這用權柄通融,通融了又能如何呢?能讓那大內的人,為我等辦事嗎?哼,那大內的人,只為聖人差遣,豈能聽我的差遣?若是得罪了,那便是大禍臨頭,只怕,連張婕妤都要受牽連.”

張竇微微點頭,倒是誠服朱衝地話。

朱衝小聲說道:“此事,要以,私下裡的朋友身份,來約見,切莫,粘連上半點公務,更,不能有利益上的瓜葛,在,為拿下這人之前,我等,是半點意圖都不能透露給他,聖人派遣他來兩浙路採辦,這其一,便是對外地官員的檢查與審視,回去之後,誰是忠臣,誰是貪官,他都會一一上報的,我等一定要小心.”

張竇心中訝異,沒想到朱衝的政治覺悟這麼高,居然連這等暗中差遣都能體察到,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種事,即便是他父親,也沒有往深處想,此人的政治覺悟,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但是,張竇倒是好奇,隨即問道:“我等,與那大內之人,毫無瓜葛,又如何能以朋友的身份去約見呢?”

朱衝笑著說:“這還不簡單嗎?張衙內就說,我兩浙路,平江府,杭州府,自古都是文人雅士大才,時下,張衙內為了滿足聖人收藏名家大作,邀請了一干兩府的文人雅士,其中,就有周氏濂溪公後人,為其貢獻濂溪公珍藏墨寶,這濂溪公的盛名,想來,他也是知曉的,為了差事,想必,他是一定回來的,因為,這是緊要的事物,而且,這金銀,山石,好搜刮,可是,這名人墨寶,可是一副難求啊,尤其是這些已經過世的大儒門閥.”

張竇立即點頭,開心說道:“朱管事果然好算計啊,也確實,我朝聖人可是酷愛收集名家字畫,而時下我朝文人,又多自傲,極為珍惜自己的墨寶,想來,這文人字畫的差事,最難辦,若是能為那供應官解決,當真是好事,他必定是有所應承的.”

朱衝笑著說:“那,張衙內,此事,就拜託你了.”

張竇立即說:“朱郎儘管設宴,今夜,本衙內一定將那供應官帶到.”

張竇說完便起身。

朱衝立即說道:“張衙內,若是,那供應官不肯前來,你就說,聽聞供應官文采斐然,我兩府名門大儒,都想與其切磋一二,領教其文章才學,記住,此事,務必要態度恭順,不可違逆,否則,就顯得目的太明確了,這等大的差事,不僅僅是聖人在盯著,這滿朝文武都在盯著,一個宦官能拿下這等差事,必定是要受口誅筆伐的,那供應官一定會小心,再小心的,切不可讓其有了防備之心.”

張竇覺得有些麻煩,隨即說道:“那,不如朱管事,隨本衙內一起前往.”

朱衝頗為心累,教訓說道:“想來那應俸局早已水洩不通了,若是小的前去,必定會引起注目,這事,要是傳到那劉碧光的耳朵裡,他必定是要防備的,為何要將那供奉官接到我平江府來呢?不就是為了要避人耳目嗎?此事,你去,最合適,因為,你有官身.”

張衙內重重點頭,心裡倒是頗感慚愧,居然被這朱衝給教訓了一頓,當然,他張竇也能領教。

隨即張竇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朱衝也不多說,便帶著張清婉離開衙門。

上了車攆,便吩咐劉潭,讓其去周氏,萬盛樓,請周氏門與方瓊等人,晚上赴宴,特地交代,要讓周氏帶上濂溪公的墨寶,再讓周氏,邀請這平江府,兩浙的文人雅士,都趕往這玉春樓。

劉潭領了差事,便急忙去辦差事。

朱衝便駕車直奔玉春樓。

這張竇換了官服,便差遣隨從,準備車攆,然後前往杭州府。

這杭州府距離蘇州府,不過百十里路的路程,杭州府也如這平江府一樣,十分的繁華富庶,而且,文人雅士眾多,昔日的東坡先生,更是盛讚蘇杭,也在這蘇杭留下了幾篇絕世佳作。

只是在張竇的眼裡,這蘇杭的文化如何之高,他都是不在意的。

他唯一在意的,就是權勢,銀子。

一番顛簸之後,張竇便來到了這應俸局衙內。

果然,如朱衝預料的那般,此刻應俸局衙門,已經水洩不通了。

這衙門前前後後,已經未滿了商賈,皆是兩浙路,平江府,杭州府,甚至是其他地區的富商們。

這些商賈,為了進門,不由得光天化日之下,對那衙役小吏進行打點,整個衙門口,都能瞧見那拉扯,推諉的勾當。

但是很顯然,這供奉官像是下了死命令,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去。

不管如何打點,這些急吼吼的商戶們,都只能在此等候。

張竇不由得笑了一笑。

若是,那朱衝此刻前來,估摸著,也是要被攔在外面的。

這麼商戶盯著,若是自己帶他進去,當真是要被人注目的。

張竇心裡十分佩服朱衝,他的算計,當真是天下一絕,這從未到過的地方,如何形勢,他都算的一清二楚。

張竇隨即吩咐僕從,將馬車趕往後衙的小門處。

來到後衙之後,張竇便看到後衙小門也被圍的水洩不通,這些個商戶,為了吃肉,可真是不遺餘力啊。

張竇立即下車,在隨從地驅趕下,為其尋了一條出出來,隨後張竇走到守門的兩名衙差面前冷聲說:“本衙內,要求見供應官,快給本衙內帶路.”

這張竇口口聲聲說要求見供奉官,但是,這態度,卻像是要召見供應官一般。

那兩名衙差也不敢怠慢,趕緊恭敬為張竇帶路。

這張竇雖然在平江府當差,但是他父親可是兩浙路的轉運使,這蘇杭都在其統御之下,這張衙內的權勢。

自然也就在這杭州府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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