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光點頭,朱衝也就放心了。

他最怕李光不聽自己的,再一次發揮諫臣使命,擰著腦袋去上奏,若是此刻上奏,那便是撞在槍口上。

他李光必定會被貶。

若是他李光被貶,那之前自己的辛苦,就全白費了,換另一個人過來,自己還能不能拉攏,就兩說了。

朱衝說道:“此事記下,我等日後,在水利上多上上心,看看日後,能否找到一條從水路運兵的途徑,為將來之事,做準備.”

眾人都點了點頭。

隨後朱衝說道:“王都指揮使,惠民醫藥司已經經營一些日子了,我鋪子裡的大夫,有過百,我希望你能挑選一批人,參加你們廂兵的演習.”

“演習?”

眾人都十分不解地看向朱衝,雖然詞彙是聽的懂,但是,卻聽不出來真意。

朱衝笑著說:“也就是演練如何救治戰場傷員,制定一套最符合戰時的救助方案,進行演練,熟能生巧,醫藥司建立起來,就是為將來戰事做準備的,若是不演練,如何配合呢?”

眾人醒悟過來,倒是明白朱衝地想法了。

李光長嘆一口氣,說道:“朱郎真是智慧過人啊,我大宋雖然也有軍醫隨行,但是,規模很小,不過一二,而,軍醫也文弱,若是長久演戲,不但能改變軍醫稀缺的情況,也能強壯軍醫體魄,如此甚好,王都指揮使,按照朱郎說的辦.”

王遠立即說:“領命.”

王遠說完,就看到李素娘急匆匆地進來了,他說道:“老爺,周氏門人求見.”

聽到周氏,龔宗元就看向朱衝。

朱衝心裡一陣高興,這周氏的人,終於是找上門來了。

這周氏的重要,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父輩二郎將來會來這兩浙路做轉運使那麼簡單。

朱衝看中的,是周氏的教育能力。

周氏在此時,已經名動天下,濂溪公更是被稱為大宋五子之一,其信仰者,崇拜者無數。

而周氏後人,也開辦私塾,學堂,這才是朱衝看中周氏的根本原因。

無論在什麼時代,教育,都是最重要的。

是立國之本。

而在大宋,教育場地私塾,通常是以家族單獨創辦,或者和私人合辦。

朱衝的目標,就是想要與周氏合辦學堂,為他將來洗腦學子,以收復燕雲之地,滅遼抗金做準備。

朱衝隨即笑著說道:“應該是為了上次的人情來的.”

龔宗元長嘆一口氣,說道:“你這小廝,處處算計,連周氏都被你算計其中,平白連累這大儒世家險些禍難,我濂溪公素來交好,若是害了其後人,我當真無顏面見他.”

朱衝立即說道:“小的,已經計劃好了,老爺儘管放心,此間,只怕要待客才好.”

李光立即說:“本官告辭.”

龔宗元立即說:“若是無事,就留下來,周氏的學問,政見,也是很重要的,既然大家已經在此為日後謀劃了,那麼,若是能多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好,而李知府的面子,自然是要比老朽大的,若是李知府能坐鎮,那周氏想必會多思量一二.”

朱衝也立即說:“今後所謀劃之事,要上升到兵,船,若是沒有一路之長官,恐怕不行,那周氏二郎,如今在成都府耕耘多年,想來,若是政績合格,高升是必然,若是我們運作一二,能將那周氏二郎弄到我們兩浙路來,只怕,到時候,我們的隊伍,又將壯大起來.”

聽到朱衝地話,李光立即笑著指著朱衝,說道:“你這小廝,可真是好算計啊,走一步,算計十步,真不知道你腹中到底藏著什麼雄韜偉略呀.”

朱衝比較無奈,只不過以後世之眼看當下罷了,真不是他有什麼謀略。

朱衝也沒有解釋,而是笑著說道:“只不過聽家主講經宣道,略知一二罷了.”

朱衝說完,所有人都鬨堂大笑起來,就連龔宗元都忍俊不禁的笑起來,頗為無奈。

龔宗元雖然笑,但是心裡苦啊,眼下,這個龔氏,看似還是他龔宗元在做主,甚至是賓朋滿客,但是實際上,都是衝著這小廝來的。

若是日後,這小廝捅出來的簍子禍患開,他們龔氏,可是首當其衝啊,所以,眼下,能拉多少人,就拉多少人吧。

朱衝也不多說,隨即便起身,與龔浩一同去迎接周氏門人。

來到待客廳,便看到了一名花白老人,穿著大袖青衫,陪著八角官帽,雖然年老,但,氣質儒雅,且,不怒自威,有大儒風範。

其餘三人,朱衝都是見過的,周氏,伯達,虞仲,以及慶醇,幾人都帶著八角官帽,大袖青衫,十分嚴肅,也隱隱透著危機感。

宋時,露髻是非禮,是以,出門必帶帽,冠,巾。

朱衝站立一旁,與龔浩行禮,幾人見過之後,又寒暄幾句,龔浩便請幾人一同前往正廳待客。

來到正廳之後,一干人都相互起身,行禮,雖然此中官職大小不一,但是文學之上,周氏乃當下一絕,濂溪公門人布天下,連他龔氏也要必然三分的,是,眾人還是對周氏禮遇有加。

寒暄幾分之後,落座,朱衝奉上茶水。

龔宗元又吩咐朱衝,將新買的香料在添幾分。

朱衝也照辦,只是心裡也覺得心疼,這乳香雖然好用,清新淡雅,醒腦提神,但是,卻太貴重了。

一兩就要二百兩銀子,一次,就要燒掉尋常人家十年的積蓄,當真是奢靡。

這大宋的國運,似乎就在這香料之中燒了個乾淨。

談話間,朱衝倒是知曉周氏那名老者是何來頭了,原來是周敦頤的長子,周壽,號季老,元豐五年登第,其才華,與黃庭堅不分高下。

朱衝添了香料,此間香氣四溢,眾人無不歡喜。

周壽隨即拱手說道:“龔翁,此前我家兒郎多有冒犯,多謝龔翁寬宏大量,提點一二,否則,我家兒郎,只怕要牽連全族了.”

周壽說完,三人便起身,與龔宗元行大禮,表示感謝。

龔宗元笑著說道:“無妨,你我兩門同在平江修文,自然是要相互照應,濂溪公才學,我亦是仰慕,且,常言道,多行善舉,必有福澤,倒是不必苛責.”

龔宗元地客套話,倒是說的漂亮。

那周壽也只是感激抱拳,倒是沒有多少言語,也是個直性子之人,此等做學問的人,當真是直來直往,少有城府客套。

隨後龔宗元,遞了一個眼神給朱衝。

朱衝心領神會。

隨後朱衝躬身上前,藉著為周壽添茶水的空檔,笑著說道:“兩家冰釋前嫌,當真是天大的好事,兩家又同為文學大家,若是能結一門親,那必定是要傳為佳話的.”

朱衝說完,變得到李光與章綡地附和點頭。

但是那周壽,倒是微微一笑,頗為不恥說道:“這,結親是假,結黨才是真吧?只是不知道,李知府這從來不結黨之人,如今,也開始結黨營私了呢?當真是世風日下啊.”

聽到周壽地話,眾人無不尷尬,朱衝也是佩服。

這周壽果然如同記載那般。

純粹動金石,清節不汙。

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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