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拿捏敲打,蔡京都吃到肚子裡去,這姿態十分的謙卑,恭送。

這就是為官者。

想要回到權利中心去,就必然要遭受到權利風暴的摧殘。

不懂得如何順從這肆虐的風暴,其下場,只會被這風暴所撕碎。

他蔡京太懂這些了,是以,得心應手。

朱衝瞧著這蔡京的恭順,並沒有放心。

這種人是政客,是投機者,不管眼前如何苟且,只要,他得到權利之後,必然會膨脹。

所以,這條狗鏈子,必須要拴上。

朱衝隨即笑著說道:“童供奉,我等剛才在吟詩作對,揮毫潑墨,童供奉也是才學了得,何不做詩書字帖一副,助助雅興?”

童貫笑著說道:“那,便獻醜了.”

那蔡京急忙起身,為童貫研磨,那殷勤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張竇不屑,小聲問道:“這等阿諛奉承之徒,猶如走狗,朱郎為何要在他身上下功夫?”

朱衝冷聲說道:“若想人前顯貴,必然人後受罪,能吃苦中苦,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能做之事,才是人上人.”

張竇挑起眉頭,思索這些話,但是,倒是不得真意,只是覺得,無趣。

隨即喝他的酒,也不多說什麼。

那蔡京伺候童貫,表現的十分恭順。

那童貫也矜持自傲,提筆說道:“此時此景,做一首,西江月,東坡故里,應情應景啊.”

蔡京恭維道:“童主管好才學.”

童貫微微一笑,揮毫潑墨。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

看取眉頭鬢上……”蔡京看著童貫的字,雖然有幾分陽剛,但是其中卻多是陰柔,這東坡的字寫來,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但是,蔡京還是恭維道:“好字,好字,筆法蒼勁有力,猶如黃山老松,頗具瀟灑風範.”

童貫心中滿意,他當然知道這蔡京的文學武功了。

這蔡京五歲做學問,寒窗數十年,二十三歲中舉,四十歲主政戶部,精研百家學問,胸藏治國理政之道,其書畫學問位列四大家之一,他童貫的書法,如何能比?如此恭維阿諛,無非是因為一招失勢,遠離朝堂罷了。

童貫拿捏打壓之後,也知曉應當安撫,給與一個棗兒香香嘴。

隨即笑著說道:“蔡承旨,您可是太高看灑家了,灑家的字,當不起您這位大家的抬愛,有愧,有愧.”

蔡京立即客套說道:“哎喲,童主管,這那還有什麼蔡承旨啊,有的,只不過是個受奸人所害,被貶遠方的失志之人罷了,童主管切莫抬舉.”

這蔡京可是知曉童貫的身份地位的。

這大宋有內侍省和入內內侍省之別。

內侍省主要負責殿前灑掃、管理皇家文書檔案書畫珍玩等,而入內內侍省才是伺候皇帝、妃嬪公主等日常起居的。

所以,真對比起來,這入內內侍省的宦官才是皇帝身邊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也高。

這童貫不僅僅是內侍,而且,還是身居要職的親信。

這民金局是何等重要的差事?揮灑間,五百萬貫錢,十分之一內褲財權交付,此等差事能讓童貫擔當,可見這童貫是有多受寵。

童貫知曉這蔡京是在訴苦,隨即笑著說道:“蔡承旨也無需妄自菲薄,有朱郎為你謀劃,重返朝堂,不是什麼大事.”

蔡京聽到這童貫句句不離朱衝,便拱手看向朱衝。

朱衝隨即笑著說道:“誒,我雖然有心謀劃,但是,還得童供奉勾搭才能成事,這之前,小的也說了,當今廟堂之上,首相韓忠彥師從其父韓琦力循舊制,而副相曾布則力主紹述先皇用王安石新法,左右二相不和,而韓忠彥式微,只要蔡承旨修書一封給他,願結為政友,韓忠彥必會在官家面前代為讚頌,引以為援,到時候蔡承旨不想入京都難,但,這是朝堂助力,還不能讓蔡承旨回京,還需要童供奉,在聖人耳邊吹吹風才好.”

童貫笑著說道:“朱郎既然要求了,那麼,我必定會照辦,詳細,還請朱郎訴說一二.”

朱衝笑著說道:“之前,蔡承旨,已經答應了,要獻出四副珍藏,其一為東坡的觀潮帖,其二為黃庭堅的苦筍賦,其三為米芾的三吳帖,其四,是為蔡承旨親自提筆書畫字帖一副,想來,這四大家的墨寶,都集齊了,聖人應該會惦念一二的.”

童貫說道:“那是必然.”

蔡京聽後,細細一想,自己被貶,還未滿一年,只怕,在地方沒有政績,只怕被人抓住把柄。

而最近他又聽聞,這聖人要為靈素子修建神霄派宮殿,若是能在此事上奪得功績,那麼到時候別人倒是無可挑剔了。

隨即他笑著說道:“在下被貶不滿一年,只怕,在當地沒有什麼政績,不能夠讓聖人儘快調派我回京,眼下,聽聞聖人要為靈素子修建神霄道官,如此,作為杭州宮觀官,豈能怠慢,是以,這修建神霄道官的功績,倒是可以讓我如願往返,也不會讓人詬病.”

童貫冷眼掃視蔡京,冷聲說:“一切,還是聽朱郎的好,莫要,多做閒事,僭越了身份.”

蔡京立即躬身,心裡暗自心驚,這等閹人變臉,果然就在頃刻之間。

朱衝倒是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倒是周全,蔡承旨,可以去辦.”

蔡京心中大喜,只是,蔡京擔憂說道:“這,修建宮觀,只怕耗資頗豐,以我眼下的權柄與財富,只怕難以實現.”

童貫立即笑著說道:“蔡承旨,你有些糊塗啊,既然,朱郎同意了,那必然是能達成的,或許,你還不知道朱管事的能耐,但是,從現在起,你倒是可以好好看看,朱管事說什麼那就必然是什麼,日後,你我他相處,切莫在犯這種愚笨的錯誤.”

蔡京心驚,立即躬身,說道:“那,多謝朱管事操辦了.”

朱衝拱手,這白臉,倒是唱到極致,不管別人怎麼唱黑臉,他這個老好人的形象一定要坐實了。

朱衝說道:“十日之內,必定要這兩浙杭州府,多一棟神霄道官.”

聽到此處,蔡京震驚。

這修建廟宇道觀,消費巨大,往往十幾萬兩銀子,耗費千百民工匠人,三年五載也不見得能修建成功。

但是這朱衝居然十日就要壘起一坐道官,如此手筆,當真是駭人。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快速,才能搶在大宋其他地方官員面前辦成,奪了這首觀的功績。

隨即蔡京整理衣衫,面色凝重。

衝著座位上的朱衝就是一拜,道:“蒙朱管事費心經營,日後蔡某必將竭力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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