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嬰出生的時間,相差不到一刻鐘,王妃蕭穎所誕男嬰是衛王房第三代第一個孩子,乃是楊集嫡長子;側妃裴淑英所誕男嬰是次子。

對此,獨孤敏十分高興,同時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裴淑英如果先蕭穎一步,誕下孩子,以後說不得會出現嫡庶相爭的局面!蕭穎身為皇族認可的正妃,他的孩子勢必是楊集第一繼承人,裴淑英是無論如何個爭不過的,哪怕有楊集的支援也不行!

一個庶長子,如果繼承無望還要承受嫡子猜忌,而這個嫡子更有皇族、族規支援,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出悲劇!好在,裴淑英的孩子出生晚了一些,使這孩子失去了一切優勢,這也使得都將遊刃而解。

不久,穩婆將嬰兒清洗完畢,把兩個小小的襁褓抱了出來,其中一人的襁褓是紫色、一個是紅色。

楊集只看一眼,便知道紫色那個,是蕭穎所誕;而紅色,是裴淑英所誕。

兩個孩子彷彿哭累了,此時出來也不喊不叫,他們張開眼睛,費力的扭頭,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這個孩子眉清目秀,像極了公子.”

柳如眉看著蕭皇后抱著的蕭穎的兒子,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蕭皇后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眼睛炯炯有神,這裡更像金剛奴.”

然後,她又看了看獨孤敏懷中那個,續道:“這個孩子比較文靜秀氣,更像淑英一些,而那小嘴兒,活脫脫就是金剛奴小時候那個樣,真是可愛極了.”

新生兒其實並不那麼可愛,雖然不是年輕作者杜撰出來的“皺巴巴,像小老頭、小老太太”,但小臉因為剛剛出生有些紅潤,長得有點像橫肉,許是剛被洗乾淨的緣故,面板在空氣中顯示有點乾燥;不過楊集發現長子那雙眸子確實亮得嚇人,嗯,的確有他老子風範。

一群女人站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討論著孩子未來會像誰多一些,其實楊集和蕭穎、裴淑英都是人中龍鳳,楊集不說是天下第一美男,但也長得陽剛俊美,而蕭穎、裴淑英自是不必多言,如果根據遺傳學來分析,這兩個孩子鐵定差不到哪裡去。

“金剛奴,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獨孤敏見楊集小心翼翼的從蕭皇后手中接過“紫色”,於是將“紅色”也交給了他,看到他緊張得汗水滾滾直流,好笑的建議道。

楊集一手一個,感覺輕飄飄的,但此刻愣是覺得穩如泰山,汗水也不知為何,竟然不受控制的滾滾流下了。

兩個孩子雖然還不太好看,但因為是自己孩子的原因,就是越看越喜愛。

這一刻,楊集重新把劉炫、劉焯等人想了一遍,正要拿出來給大家選擇之際,卻聽到外面有人叫道:“聖人駕到!”

不一會兒,大隋帝國皇帝心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參見聖人……”眾人連忙上前迎接。

“免禮免禮……”楊廣擺了擺手,看著微微弓著身子、動也不敢動的楊集,頓時樂了,他上前幾步,看了看那兩個嬰兒,笑著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兩個都是男孩,紫色這個是阿穎的孩子、是老大.”

楊集說道。

楊廣聞言,高興的說道:“好好好,衛王房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說著,楊廣從楊集手中接過了紫色的襁褓。

孩子很不給楊廣面子,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哭聲好像可以傳染似的,連帶楊集手上的小傢伙也大哭了起來。

楊集手忙腳亂,也不知怎麼安撫,聽著兒子哭的那麼響,心疼道:“怎麼又哭了,是不是餓了?”

楊廣哈哈一笑,很有經驗的說道:“孩子哭的節奏是不同的,好像有不同的意思。

像這種清脆響亮啼哭聲,是新生兒剛出母體,適應不了外面,所以他們哭啼是必然的,尤其是頭一天,幾乎都是沒完沒完,等過了一兩天時間,他們就會適應了。

這個時候不哭反而不好,而這哭聲越響亮力量越足,越能證明孩子生命力頑強,這樣才好養.”

“那就好,那就好!”

楊集復讀機一樣的說著,雙手將孩子抱在手上,樂不可支。

楊廣輕輕拍著小襁褓,扭頭向楊集問道:“有名字了嗎?”

楊集不好意思的一笑:“想了很多個,但一時半會之間,定不下來.”

楊廣立馬說道:“那我這個當伯伯的來取好了!”

“我的孩子,我自己取名.”

楊集哪管楊廣是不是大隋皇帝,一聽他剝奪了自己的取名權,心頭就不樂意了。

楊廣見楊集竟然拒絕了自己的好意,頓時虎目一瞪,板著臉道:“怎麼?衛王是覺得朕這個皇帝取不了?還是取不好?”

楊廣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連罕見的“朕”都用上了。

楊集這才醒悟,取名的是楊廣、大隋帝國的皇帝,訕訕的說道:“這個當然不是,只不過,我是孩子的父親……”

“那你是覺得我這個當家主、當伯伯的,沒有權力給自己侄兒取名字了?”

楊廣眼中的殺氣又加重了幾分。

“自然也不是……”楊集並不知道,名門世家一旦生了男嬰,一般都是由輩分最高直系男親屬取名字,即便楊集是孩子的父親,這個權利也沒他的份,只不過衛王房就他一個男的,所以才有取名權;而現在,楊廣這個皇帝、家主、伯伯橫加干涉,楊集又失去了取名權。

一旁眾人聽著他倆的爭執,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楊集:當今天下,能夠讓皇帝親自賜名的孩子,除了龍子龍孫之外,也就楊集這兩個孩子了,這得是多大的榮耀啊?可楊集倒好,非但沒有謝罪,還傻傻的拒絕?

“這就對了嘛!”

楊廣這才收起了“怒容”,一臉的和氣的繼續訓斥道:“此乃衛王房第三代長孫、次孫,日後更是我楊氏家族的頂樑柱,自然要取個穩妥的名字,使得孩子一生順遂、才華出眾,豈能隨意為之?”

“是、是、是!”

楊集除了當應聲蟲,還能說什麼?

楊廣又問道:“可有屬意之名,不妨拿出來參考一番?”

論起學識,楊廣對楊集這個堂弟是極其佩服的。

楊集文采斐然、冠絕天下,那一首首詩詞歌賦傳頌天下、那一篇篇精練的文章皆是蓋世雄文,只要他日後時不時作出一些水準不亞於之前的詩篇,那麼千百年後的文壇史上,必有其輝煌的一席;而他們“弘農楊氏”這一枝旁支,也能憑藉楊集的才氣超過弘農楊氏嫡系,從比較“世俗”的皇族、政治世家蛻變為正統的書香門第。

“還是阿兄拿主意好了,無論如何,我都無異議便是.”

楊集心知自己此刻就算說出一堆名字,想必也要被楊廣否決掉,索性就不說了。

沉吟半晌,楊廣看了看懷中的孩子,說道:“此子目光有神、氣宇軒昂,長大後,一定才華出眾、志存高遠,就叫楊昊吧!希望他日後能夠繼承你的功業,外徵異族、內安黎民!”

楊集給“楊昊”這個名字震住了,腦海中,卻不禁閃現出“楊日天”三個字。

這妥妥是主角名兒啊!

好、好、好!

“如何?”

楊廣又問道。

楊集也點點頭,表示滿意:“昊者,既有無窮無盡之義,如昊天罔極、昊穹,便是表示廣大無邊;同時,也喻父母的恩情深重,好名字!”

他們兄弟三言兩語,不僅把長子的名字定了、也等於將楊集的繼承人的地位給定了下來,這倒不是過於著急,而是隨著這兩個兒子出生以後,楊集未來子嗣肯定不會少,為了避免奪嫡的戲碼上演,早早定下也好。

至於能力問題,楊集可以培養;只要不斷培養十幾二十年時間,便足以培養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來。

“至於次子,便叫楊明吧!”

楊廣笑著說道:“你意下如何?”

楊集默然點頭。

楊廣問得倒是客氣,可這事哪有他做主的份兒?若他此時提出質疑,必然又是一頓訓斥。

況且這個“明”字當真不錯。

只因《九歌·東君》曰“夜皎皎兮既明”,既有天色明亮的意思,也有明白事理寓意。

而《詩經·大雅·烝民》上說的“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更是演變出了“明哲保身”的成語。

楊明身為次子,如果日後真的明白事理、明哲保身,那麼兄弟之間,便不會上演奪嫡之事。

楊昊、楊明這兩個名字各有自己的深遠寓意,都代表長輩對孩童最真摯的祝福,飽含了無邊寵愛和期盼。

定了孩子名兒,楊廣又說道:“我這個當伯伯的,不能沒有表示,昊兒,便繼承你的遂安郡王,食邑萬戶、實授五千戶。

明兒為武威縣公,實授千戶!”

隋朝爵制基本沿襲北周,設為九品:一為國王親王,正一品;二為嗣王郡王,從一品;三為國公,從一品;四為開國郡公,正二品;五為開國縣公,從二品;六為開國縣侯,從三品;七為開國縣伯,正四品上;八為開國縣子,正五品上;九為開國縣男,從五品上。

其中郡王以及的等級皆可世襲罔替!至於楊集這個親王級別的衛王,如果傳下去,而是降為嗣王了。

當然,一切都要皇帝的心情,比如說楊集和楊智積、楊綸、楊靜等人繼承爵位之時,本該是嗣王的,可楊堅愣是把他們提為親王了。

獨孤敏、柳如眉、蕭夫人、裴夫人等孩子相關的女子聽了楊廣的冊封,高興得嘴都合不攏,眉間眼中盡皆露出感動和喜歡,紛紛向楊廣行禮謝恩。

楊集雖也謝恩,可心中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只因他在東北立下的功勞,楊廣至今還欠著未封,如今,他不過是把老子的功勞封到了兒子的身上。

這種冊封方式不僅在他這裡得到,便是楊玄感兄弟的爵位,也是因父功而獲得的,與他們兄弟本身的才華、功績並沒有絲毫關係。

至於一些前來等候孩子降生的皇族女眷,臉上雖然也帶著笑容,但是笑容裡更多是羨慕和勉強。

她們此刻只顧著羨慕、眼紅,卻不知道楊集這些年為大隋立了多少功績?對大隋江山的影響有多大?為楊廣背了多少黑鍋?

也許,她們全都知道;但羨慕、眼紅還是難以避免的。

只因大隋天下承平已久,早已過了需要用爵位籠絡人的時代,所以現在的爵位非常難得,除了個別名動天下的人物獲得爵位之外,大多數赫赫功勳的將臣們,連個縣男都撈不到!

而這裡,如果說冊封楊集的長子為郡王,還過得去,那麼冊封次子為開國縣公,就有些過了。

可皇帝聖命已下,羨慕妒忌又能如何?

眾人心中都糾結了。

楊廣也不希望楊集被皇族孤立,他看了看“人間百態”,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的向楊集朗聲道:“金剛奴,你在東北立下了蓋世功勳,已讓我封賞給兩個侄兒了,日後,可別怪我賞罰不明.”

圍觀眾人聞言,心中多少好受了一些,要是皇帝再封楊集之功,她們的心態一定崩了。

楊集連忙表態道:“自然、自然!”

楊廣諸事繁多,又見天色已晚,並沒有在王府多加逗留,閒聊了一會兒,便也蕭皇后離開了。

其他人等,也紛紛告辭。

剩下的“外人”,也只有楊昊的外祖母蕭夫人、楊明的外祖母裴夫了。

楊集把孩子一一交給了岳母,這才有時間去見兩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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