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吐谷渾騎兵越來越近,戰車上的慕容儼臉色陰沉得十分可怕,瞳孔裡閃動著無窮無盡的怒火,他高舉手中的戰刀,大聲咆哮:“英通的吐谷渾勇士,突進!將眼前這些廢物身體踏成肉泥!”

慕容儼呼聲剛落,身後城頭號角、戰鼓聲大作,周圍計程車兵也發出驚天動地般的吶喊,宛如旋風一般的越過兩軍間距,殺至隋軍陣前,正式向鐵疙瘩一般的陌刀軍宣戰。

陌刀軍主將薛萬淑就站在第一排,這既是父親的安排,也是他之所願,不過他並沒有像將士們那麼將陌刀忤在地上,而是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面對著吐谷渾軍士兵睥睨天下的氣勢,薛萬淑神色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他目光死死地盯著迎面衝來的吐谷渾騎兵,驀然大吼一聲:“殺!”

就在他大吼的一瞬間功夫,洶湧而來的馬匹撞上了伸出來第一排斜指前方的陌刀,在騎兵恐怖的衝擊力的作用下,陌刀由馬腹刺入,一直透入身軀,再由戰馬的脊背穿出,刺入了馬背上計程車兵的身軀。

騎兵的衝擊力異常恐怖,但是強橫無比的箭陣已經把吐谷渾騎兵最強勁的衝鋒給抵消掉了,雜亂無章的弓箭又射亂了突擊陣型,吐谷渾士兵固然悍不畏死,但也因為前面地上的戰友屍骨、戰馬等障礙,潛意識的放慢了速度,這又使他們的衝擊力進一步削弱。

沒有了衝擊優勢的騎兵,戰馬反而限制了他們的發揮,如此也鬥不是靈活的步卒。

當他們的衝擊力被第一排陌刀頂住之後,第二排陌刀軍跟前幾步,在一聲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中,陌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砰”的一聲巨響,長長的刀刃狠狠劈在了吐谷渾士兵的身上。

那無堅不摧的力量,直接壓著騎兵的身體,刀刃破開他們的身子,餘勢未衰的繼續劈在馬背上。

剎那之間,人馬俱碎。

在他們動手的那一刻,第三排已經交替著搶步而上,千人動作整齊劃一,雪亮的刀光宛若平地飛起一輪太陽,猛然砍了下去,又是一陣人馬俱碎。

在這兩排士兵劈人的時候,之前抵禦吐谷渾騎兵衝擊力的第一排士兵,已經抽出了陌刀,交替殺了上去。

陌刀手身披重甲,刀砍不死他、長矛捅不透他,因此每一個人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這也使得每名士兵就像是小說裡的獨孤求敗一樣,只攻不守。

他們的招式,卻只有一招,那就是大步上前劈“柴”!

三支隊伍交替著如牆推進,所過之處,人馬俱碎!隨著他們腳步向前,無數吐谷渾騎兵前赴後繼衝鋒而來,卻猶如奔騰河水撞到堅固的河堤之上,殘肢橫飛、鮮血噴湧,而陌刀軍卻是巍然不動!

當他們每交替著前進一次,就有數百名吐谷渾騎兵死得奇慘無比。

陌刀手前進的同時,李世謨所指揮的三千名弩兵同樣是在交替上前放箭,一波波箭矢越過陌刀手,以一道道弧線拋灑在吐谷渾的混亂的人擠人的軍陣之中。

薛世雄身為此役的總指揮,指揮的又是他不太熟悉的陌刀陣戰法,緊張得他內襯都被汗水打溼了,此刻見陌刀陣大發神威,頓時喜出望外,大聲下令道:“令騎兵從左右包抄,全殲此軍.”

“嗚嗚、嗚嗚嗚……”的號角聲,頓時大作;早已等得、看得興奮無比的騎兵聽到進攻的號角,根本就不用主將下令,便煞氣騰騰的衝向敵軍兩翼,用手中的武器拼命絞殺眼前敵軍。

慕容邕、慕容孝雋等將站得高、看得遠,眼前的一幕屠殺般的戰鬥讓他們手足冰涼、寒氣直冒。

慕容儼率領的一萬名悍旅,是大可汗傾盡國力打造的精銳,幾乎寄託著吐谷渾所有人的厚望,他們的表現實際上也沒有令人失望,然而令人絕望的是,隋軍士兵比他們更加兇悍,就這麼一支悍旅,竟然就這麼被隋軍士兵當菜切了。

要不是親眼目睹,誰信?

號稱是漢語通的慕容孝雋在這冰冷的天氣裡,驚得冷汗都流了下來。

他算是看明白了,隋軍並沒有什麼新武器,只因中原王朝一直就有斬馬刀、陌刀,也有重步兵、刀盾兵、弓弩兵,以及專門對付騎兵長槍陣,但是隋軍今天僅僅只是換了一個排列方式,便形成一種威力巨大的重甲陌刀陣,這種戰法簡直就是騎兵的噩夢。

這以後,讓他們如何與隋軍在野外決戰啊?

眼見隋軍步騎圍成的“凵”越來越小、裡頭的吐谷渾士兵越來越少,慕容孝雋生恐全軍覆沒,連忙嚮慕容邕大聲說道:“大帥,撤兵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慕容邕頓時回過神來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傳令收兵!令兩萬大軍出城接應.”

“當、當、當!”

收兵的鐘聲敲響,吐谷渾兵面的騎兵如潮水般的退了回來,但這時的隋軍騎兵在薛世雄命令下,猛然加強了攻勢,將亂成一團的吐谷渾敗兵殺得人仰馬翻、屍橫遍野。

楊集見敵軍士兵紛紛出營接應,皺眉道:“傳我命令,收兵回營!”

烏蘭達坂山就是後世是黨河南山,是一條丹霞地貌為主的山脈,而烏蘭達坂的意思就是“紅色的山嶺”,此山脈位於甘泉水與哈爾騰郭勒河之間,西抵當金山口,東到哈拉湖西南;也就是說,這座東西長達五百多里的山脈、是吐谷渾境內一座獨立的山脈。

這條山脈兩頭各自向南方彎曲,中部則是凸向北方,整體就像是橫臥大地、張開向北的弓一樣。

在烏蘭達坂山西段、靠近當金山口的一個火紅山谷內,宗羅睺為首的隋軍士兵正在休息著,每個人穿著厚厚的皮裘、戴著皮帽,靠坐谷內的“石柱”、“泥柱”閉目養神。

而他們的駱駝、以及幾千匹搶來戰馬則在山谷裡面悠閒地咀嚼吐谷渾士兵“擔任”的精料。

這支軍隊的主將宗羅睺身穿一件白色的戰袍、頭戴白色的氈帽站在山頂上觀望,整個人與皚皚白雪融為一體,若不細看的話,還以為是一根冰柱。

這裡和吐谷渾大營的直線距離,頂多只有十多里路,雖然宗羅睺看不到遠方的情況,但是戰鼓聲、號角聲、鐘聲、廝殺吶喊聲卻透過茫茫雨霧清晰的傳到耳中,他已經收到了楊集給他安排的新命令,同時也知道隋軍主力今天會向吐谷渾大營逼近,但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楊集今天就開戰了。

未知的戰果,讓宗羅睺憂心忡忡、濃眉深鎖。

裝束十分相似的薛萬徹從另一邊跑了過來,見宗羅睺神色不安的遙望遠方,便輕聲問道:“宗將軍,還有為我軍擔憂麼?”

“能不擔心嗎?”

宗羅睺長嘆一聲,道:“雖說大王能打、會打,將士們個個都是百戰悍卒,但敵軍兵力實在是太多了.”

薛萬徹聞言默然。

他又何嘗不擔心呢?

而這種擔心,使他越發迫切要與麥鐵杖軍會師、攻擊敵營了。

可是麥鐵杖毫無音訊,也不知斥候究竟聯絡到了沒有。

“宗將軍、薛將軍,章旅帥回來了.”

幾名親兵將章蒙帶了上來。

兩人期待的看著章蒙,不約而同的問道:“找到麥將軍了沒有?”

章蒙笑道:“找到了,他們的大營在安南壩山北段一個河谷裡,離蘇幹諾爾湖只有五十多里.”

宗羅睺問道:“離我們這裡有多遠?我們到蘇幹諾爾湖敵營又有多遠?”

章蒙是薛世雄手下出色的斥候之一,他在這片區域已經活動了幾年時間,對這一帶地形瞭如指掌,聞言便答道:“麥將軍的營盤離我們有一百三十多里,我們距離敵軍則有六七十里。

三支軍隊呈現出一個大三角.”

宗羅睺立刻道:“那我們不用會師了,只需約好進攻的時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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